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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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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恭候大驾(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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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闻声抬首,只见那缃衣公子容貌绝美,气质高贵无比,额前还有一点朱砂如血,其他书友正常看:。

    这般容貌!?这是……

    席间商家心中顿时一凛!

    眼见那贵气公子凤目含威,唇角微勾,眸光朝下一扫,随即定在了那素衣少年身上,“好一个军民鱼水一家,好一个拥军即是拥民,为军便是为国——好一个天衣坊、云绣斋!竟然有此见识,真可谓我大汉义商也!”

    纳兰笙心里一乐,未想到竟然连这位爷也出来了!

    不过望了一眼前方那浅笑站定的白衣少年又暗自惊赞。

    这方世玉虽看着年少,却人品风流,一番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连他也听得有些热血沸腾,这般有情有理又有气势的话,他自认是没那本事说出的。

    而这厢,秋池与包不同二人先反应过来,已俯身拜倒,“参见太子殿下!”

    见北府将军和他的副将跪拜,这边心中惊疑不定的众商家终于确定心中猜想,心中又是慌乱又是惊喜,忙不迭退身一步,齐齐拜倒在地,“参见太子殿下!”

    化身方世玉的明思自那语声响起那一瞬,就知晓是太子司马陵,此刻见众人拜倒,她微微的攥了攥手心,眸光微不可见的沉了沉,也跟着众人跪拜在地。

    “诸位平身!”司马陵姿态闲适,挑眉淡笑,“本太子不过随意出来走走,私服而行,不必行此大礼,都起身吧。”

    在座商家起得身来。心里却是五味繁杂。那些已经报了捐款数额的商家更是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太子殿下在场,怎么着也要拼力多捐些,其他书友正常看:!

    太子殿下亲赞一句“义商”是何等荣耀!莫说十万两,便是十五万二十万,也值啊!今日却让那天衣坊和云绣斋拣了这个天大的便宜。

    须知这些民间商家并不缺做生意的资本和本事。唯独缺的便是一个“名”,所以一直需对那些世家勋贵退让,忍气吞声。若是有了太子这一句话。就等于这生意场上开了一条坦途啊。

    而这时,那些还未报数目的商家有那见机快的,望着方少东家便是一拱手。“方少东家如此深明大义。在下深受其感,军民鱼水一家,我邵氏粮行愿捐银三万两以表心意!”

    “我朱氏船行也愿尽绵薄,捐银两万两!”

    “我锦绣缎庄愿捐两万两!”

    “我福临门客栈愿捐……”

    …………

    一旁盛德楼的掌柜早已机灵的递上了纸笔,众商家报完数目后,便鱼贯行到桌前落笔。

    秋池副将包不同满面喜色,心里早已笑开了花,有了这样的数目。那今年全军的装备和军饷就全解决了,过冬也应该没问题了。

    他感激而好奇地看向那个少年,却见那个脱俗少年依旧淡笑从容。并未因太子的一番盛赞而有所激动失措。

    果真是一番真心,而并非为名利而来!

    包不同随即感动。心生敬意。

    他却不知此刻明思心中的意外和随之而来的万般复杂。

    今日早先的场面是明思早就猜到的,在前夜的宴请失败后,这样的情形是必然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在大汉,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财富都聚集在那些名门世家权贵手中。在前日的宴请结果流出风声后,这些商家一则是畏惧出头,二则是心中不平,所以此番的捐款是断不会超过前日的宴会。

    而明思原本的打算是趁雪中送炭的机会,言谈中塑造一个拥军爱国的商家形象,然后借机同秋池攀上交情。

    秋池同郑国公眼下唯一的子嗣郑书远相交莫逆,她是清楚的。

    同秋池攀好交情,又打出了拥军爱国的名声,再通过秋池从中斡旋一番,郑国公府即便是想吃掉天衣坊和云绣斋,只怕也要掂量再三。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甚至还想好了,必要时还可向秋池许诺,将两家铺子两成的盈利份额作为拥军的诚意。

    可司马陵的出现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四年未见,只一句话,已经达到了她所有的目的。

    未来国君亲口许赞的“义商”,还是大汉的头一份!郑国公府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来讨太子的晦气。

    她此刻心里却并未有想象中的轻松和喜悦,她的心里也并非面上那般平静淡然。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尔身死!——看到司马陵,她便想起了那夜。

    如果没有那夜,现在也不会有天衣坊和云绣斋,也不会有今日之危——她也不会站在此处。

    费劲心机谋划多日,却不想解危之人是司马陵。

    她知道司马陵当日应该没有杀她之心,她知道她不应该恨,但是,可以不恨,却无法不怨。

    她轻轻地垂下了眼睫,唇角一直保持着淡淡地弧度,其他书友正常看:。

    似波澜不惊。

    在满堂的喧杂声中,司马陵同秋池的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这雪衣少年身上。

    自说完那番话,他一直静静立于堂中,唇角笑意清浅淡然,明明极单薄娇弱的身躯和秀美稚气的面容,却姿态脱俗,仿若雪地孤竹,遗世独立。

    不管是太子的突然出现,还是这堂间此刻的喧哗沸腾,他都神情平静,不卑不亢,从容之致。

    直到那少年察觉到,抬眼朝秋池看来,一触及那一汪清潭一般的眸光,秋池才一怔,回过神来,转纱壶注了两杯酒,一手一杯,持着朝那少年大步行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少年的娇小,单薄的身子,不过堪堪与他下颌齐平。

    将左手酒杯往前一送,语声清朗沉稳,“愿于君共饮此杯!”

    只见那少年接过酒杯,简简单单道了五字,“世玉之幸也。”便仰杯一饮而尽。

    席间皆是男子,军中之人又好烈酒大杯,秋池也不知是无意,还是为表诚意,取得还是大杯。

    明思一口而尽,只觉辛辣热烈,一股火烧般的感觉从口直入心底。

    脸颊霎时火烧起来,头也有些发晕。

    定了定神,明思赶紧一拱手,笑道,“祝秋将军宏图大展,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心中犹豫片刻,却不能不顾礼节,转身朝楼上的太子,躬身一礼,“小民谢过太子殿下,请容小民先行告退!”

    只听司马陵顿了顿,“方公子多礼了。”

    明思没有抬首,再行一礼,将酒杯交于小武子,转身离去。

    小武子心里偷笑着望了一眼还在兀自发愣的秋将军,疾步将酒杯放在就近的桌上,一个小跑也跟着明思而去。

    秋池怔怔地望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方才少年那抬首一笑,颊若桃色,眸若秋水,一双小鹿般的眼眸黑亮澄净之极,那笑容却又如暗夜兰花盛开一般魅惑。

    他只觉心底那滩静水如同被羽毛轻扫般,轻轻一漾。

    这时,包不同又捅了捅他,眼神示意,“将军,你的酒还没喝呢。”

    秋池低头一看,笑了笑,端杯一饮而尽。

    真真是一个出众少年!

    秋池摇了摇首,暗笑自己的失态。

    纳兰笙满心兴奋,在秋池敬酒之后,便欲上前攀谈,哪知那少年立时就扬声告辞,只得看着那少年的背影,上前惋惜道,“怎么走得这般快?”

    秋池一笑,并未多言。

    楼上富贵看了一眼太子,笑道,“这个少年倒是有趣。”

    司马陵轻声一笑,意态慵懒,“路十三,明日你打两块匾额送到那天衣坊和云绣斋去——就写‘义商‘二字。”

    北府军乃国之柱石,今日这少年的出现也算解了一件他的为难之事。这样一来,他算不得偏帮北将军府。

    身为太子,赞忠义之举,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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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刚过,城门已关,其他书友正常看:。

    明思也早有预备,马车朝城东南方师长的宅子行去。

    进了宅子,等得有些焦急的方师长快步出来,一见明思双颊酡红不胜酒力的模样便有些心疼,“世玉,怎喝得这般?”

    又一迭声的叫下人煮醒酒汤来。

    “姑姑,我无事。”明思笑了笑。

    扶着方师长的手,两人进到堂屋,待下人退下,方师长蹙眉摇头,“那些从伍之人的酒,你一个姑娘家如何喝得?”

    明思虽有些头晕,脑子却还清醒,“师傅,我没事,只喝了一杯。”

    方师长叹了口气,“按说这三年,咱们赚的钱也够花了。这大京便是容不得咱们,只等你府中事务一了,咱们也可去他处另起炉灶。”

    明思眸光温润,抬首一笑,“话虽如此,可师傅你甘心么?思儿我不甘心,能有尽力处,总是要搏上一搏才能甘心。”说罢,顿了顿,“大京是如此,难保其他地方就能安稳,世上贪心无义之徒处处皆有。不若今日一搏,也图个安心。”

    方师长心下感伤,“可这般,实在难为你了。”

    明思轻笑,“世上人无论贵贱男女,皆有为难之事,也皆有为难之处。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答应过乳娘,此生定当尽力而为,绝不憋屈。即便要退,也必然是素手无策之时。师傅放心,今日一过,郑国公府再不会打咱们的主意了。”

    说着,便细细将早前情形一一道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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