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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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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抽丝剥茧(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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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何亮0316舵主打赏和氏璧+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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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齐整后,文公公在宅子方圆几里四处巡视了一番后,才让司马陵重新换了一副从未使用过的人皮面具,同明思一道上了马车。

    见文公公又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明思多少有些恶寒,很是想问文公公究竟剥过多少人皮。

    文公公一瞥她眼神,目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上了马车,司马陵才道,文公公储备的面具大多都是以前从死囚身上剥下的。

    之前睿亲王王府那乐师,算是例外。

    这番解释虽让明思稍稍舒服些,可还是不能完全接受。

    只能尽量不去联想。

    回到王府,明思让颚敏先带两人去安置,自己则回了主院。

    如玉禀报布罗沙鲁二人已归,明思颔首让如玉传他们到书房。

    不多时,两人来了。

    布罗回禀道,“此番京兆尹负责京中治安,辖制百姓及城门进出,五国国主迎送及在京出行等一应安全事务则由黑甲军负责。除此外,京城周边郡县也由黑甲军驻守部分兵力监查。属下还未应承。王妃看这般可妥当?”

    明思问,“可有商议黑甲军调配人手数目?”

    布罗颔首,“入城人数两千,其余调配人数八千,共计一万。”

    明思点了点头,“这应是皇上的意思,照办吧。”

    布罗沙鲁齐齐颔首。

    明思看着两人,“今日还有一事要同你们说。司马陵如今已被我安置在云徽院。”

    沙鲁蓦地瞪大眼,“什么?”又顿觉失礼,可面色仍旧不虞。“他怎来——王妃怎能让他安置在府中。还是云徽院……”

    云徽院位于主院后方,除了左右二院外便是最靠近主院的一处院子。

    而今右边的云澈院便是牛牛的院子。

    但从位置上,云徽院比云澈院还要近主院一些。

    布罗虽是面露异色,却未开口。

    明思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他千里迢迢而来。我自当以礼相待。”

    沙鲁依然不快。嘀咕道,“无事殷勤,不安好心……”

    布罗余光瞥他一眼。他悻悻住了口。

    明思只当没听见,“布罗,眼下非常时期,他在府中的安全便由你负责。”

    布罗应下。

    明思一笑,“这段时日就辛苦你们了,下去歇着吧。”

    两人行了出来。

    沙鲁满脸不爽,脚步走得又快又重。

    走到僻静处,沙鲁愈想愈不爽快,“这小白脸分明不安好心!王妃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别说了!”布罗低喝他,“咱们是属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这些事儿原本就轮不到你我置喙,王妃不是那种人。”

    沙鲁平素对布罗还忍让几分,此际却哼了一声,倏地顿足冷眼看着布罗,“你也别把自个儿说得多忠义,你我的主子是王爷!你以为我老沙这双招子真糊了?你那点心思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我,你也不必处处维护于她——我可先说好,主子可是为了王妃才出事的,若她真个对不住主子这份心,我老沙头一个不认她!她若对得住主子,老沙这条命也能舍给她!若是——哼!这辈子,老沙都只认王爷一个主子!”

    说罢,不理会布罗僵黑的神情,沙鲁甩手大步离去。

    月亮缓缓地钻入云层,光线顿暗。

    布罗目无表情的垂眸须臾,忽地抬首起来看向右侧。

    颚敏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支长颈琉璃酒壶,站在岔路口望着他。

    那清亮的目光让布罗多少有些不自在,略略一颔首,他快步走了。

    颚敏垂下眸光,唇角淡淡笑了笑。

    颚敏将酒送到云徽院便退下。

    明思同司马陵在亭中对坐而饮。

    她有满腹的话,这些日子已经憋得太久,可到了可以说的这一刻,她又忽地有些难以出口。

    司马陵以为她还在担心早前那窥视之人,“你之前乃乔装而来,方才回来文公公也一路探查,若这般还是有事那也是天意。大不了我离开就是,无需忧虑太多。”

    明思摇了摇头,端起夜光杯慢慢喝酒。

    她本是洒脱之人,在这样的原则问题上更不会受人左右。

    无论有没有人窥探,也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她在出发前就已经打定主意要让司马陵安置到王府,只有这样才能退守皆宜。

    即便是荣安也不能没有正当藉口的来搜她一个妇人的后院。

    见明思摇首,司马陵有些明白她沉默的缘由了。不是为这个,那定然就是同早前那个话题有关。

    他眸光动了动,“为何确定他要起事?”

    明思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般不可胡乱宣诸于口的话题,结合明思当时情绪的中冷意,他只能想到一个答案。

    那就是明思认为大胡太子是谋害荣烈的真正凶手。

    可是,他又不明白,若是真相是这个,那宝光又是怎么回事?

    帽儿下午分明才说已经伏诛的宝光才是真正幕后策划之人,明思如何能肯定这另一个真相呢?

    还有,若荣俊才是幕后真正凶手。那明思又如何知晓他有起事夺位之心的?

    他所得知的信息中不是说荣烈荣俊两叔侄情谊不浅,且这段时日荣俊对明思也照拂有加,怎会又突然急转直下到眼下这种态势了呢?

    就算诈死的宝光不是真正凶手,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荣安都要比荣俊更可疑百倍才对!

    即便是聪慧如他,此刻心中也是一团疑雾。

    明思不说话,只眼帘轻垂的喝着酒。

    月亮从云层中钻进又钻出,银辉再度布满大地。

    庭院似被笼在一层银色轻纱之中,让人的面孔也生出些朦胧感。

    饮完第二杯酒,明思的语声轻轻传出。“我一直未疑心他。他素来亲和。谈吐有趣,风度翩翩,进退有节。他们二人也交好,我是真想将他当做朋友。也许日后身份变了就不能如此。但也未想那么长远。荣烈当他的亲人。我也能当他是亲人。他去大雪山接我。我是真心感激的。后来明汐揭破密信一事,他也帮了我。甚至在大雪山之前,他还替我挡我莫清清的暗算。我怎会疑心他?”

    司马陵神色静静相望。并不打断。

    明思轻轻一笑,似嘲似讽,“第一次疑心,是在太子府去看明汐时。那时我已八分断定莫清清是诈死,且密信一事也同莫清清利用明汐有关。我想得知些线索便亲自去了。明汐说的一切都似合理。她说是有人放信在她枕下,她一心恨我也就没顾其他。后来也查到了被莫清清买通的侍女。那侍女说是受不住明汐的虐打,以为指使她办事的是府中其他的主子。于是,便想得些钱财顺便也可另谋出路。我原本没疑心,可后来才觉不对。明汐身边素来只用那四个买来的汉人侍女近身伺候,先头引我进去的那个侍女手臂上全是新旧的瘀伤,而那个称受不了虐打而叛主的侍女手臂上却完好无缺,一点伤痕都无。当下便有些奇异,后来,我又发现明汐似乎怕极了他——”

    明思顿了顿,眸光微微一闪,“明汐宁可求我也不敢靠近他一步,这极不合常理。我同她已是彻底扯破脸皮,她违背他的意思也算不上如何天大的错,她要求也该求他,哪里就求到了我跟前?何况还是当着他的面儿,这说不通。且她的眼神——我从未见过明汐对一个人这般害怕过,这不对……”

    明思停下,又喝了一口酒。

    司马陵思量片刻,“你怀疑这一切都是他布局,且用了威胁的手段让明汐那般说辞?”

    明思放下酒杯淡然一笑,摇首道,“那时我还未想得这般具体,只是感觉上不对,但却无法将整件事串联起来。莫清清诈死,这点我信他未有骗我。而且我自己也能感觉到。但我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两个清理不通的疑点。”

    “后来又发生何事?”司马陵问。

    明思深深呼吸一口气,从袖中将那张香笺掏出,“我真的疑心他——是从莫清清的这张香笺开始。是她告诉我的……莫清清将我们二人引到太子府后的一所宅中,留下了这张香笺。”

    司马陵几分惊异地接过,低头仔细端详一番,片刻,眸光一闪顿现出了然,“这是……藏字词,三日酉,西松风观独见——”蓦地抬首,“她约你相见?你见了她?”

    明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笑勾唇,“你看下面那副水印画。”

    司马陵这才对着亭角灯笼光亮仔细端看,一看便明,却还是未发现那石中的奥秘。

    明思站起接过香笺换了一个角度,于是那乱石中的吐信蛇首便活龙活现出现,司马陵遂一怔!

    “我也是最后才发现的。”明思回座,垂眸端杯,唇畔一丝讥诮,“早前我只发现了那只凤凰同山鸡。”

    司马陵也有些震惊,也疑惑,“这蛇首如此隐秘,她就不怕你发现不了么?”

    明思低声笑了笑,“她根本不在意我是否会发现。无论我发现与否,对她都有好处。我若没发现,那我同真正凶手干系越深,那事后得知真相便越是讽刺。我若发现了,那自然会疑心。她有信心我会疑心到那人身上。这样一来,我便前后是敌,她正好坐山观虎斗,收那渔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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