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麦苗手一摊,一脸欠揍的无辜:“杨会计,你明知道我不识字,我就只管你拿多少我接多少。”
这死老奶不帮他说话,杨会计气得一口气上不来。
那边林瑾兰站起来,她已经尽量提高声音了,可说出的话还是细声细气的,可只要她一说话,周围男人就全安静下来了,林瑾兰真真正正让他们领悟了什么叫秀色可餐:
“杨会计是按批条称的粮,全都给我们了,五十一斤米,三十四斤洋芋,六斤腌肉。”
男人们相互对看着,唔,大美人说的绝对正确,看来杨会计的确按条批粮了,问题是那么多粮食怎么才煮出这么点来?
杨会计总算缓过一口气来,恨道:“杨大妈,你不识字难道不会看称?以前收公粮你不是都要站我旁边,我多称一钱你都不得,怎么那时不是我说多少就多少?”
杨麦苗只尴尬了一秒,马上道:“刚才你又没问我各是多少斤,你只说批条我当然说我看不懂批条上的字了,又没说你没按量称粮给我们。”
既然杨会计按量称粮,他们却连一碗饭都没添满,那么问题就出在其他方面了,立即有人问:“能做三四笼饭的米只做出两笼,你们几个女人是不是把米藏了大半?”
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林瑾兰嘴唇抖动:“我没有。”
杨麦苗的手像鸭子扇翅膀一样舞,声音大得像打破锣:“我不可能藏!”
她指着苏滢叫,“是这丫头硬给我们分的工,让我只负责洗洋芋刮皮切好,运粮煮饭由她们母女俩做,不信你们问杨会计!”
众人纷纷看向杨会计,杨会计却反应冷淡:“谁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用不着来问我!粮食的确是林同志从村公所运出去的,但路上我又没跟着,我咋知道路上谁藏了东西?”
老东西之前针对他,杨会计此时怎么可能帮她?况且他说的是实情。
谁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十里八村都知林瑾兰老实本分从不惹事,而杨麦苗这女人偷鸡摸狗爱占小便宜爱惹是生非,小板村谁人不知?
看到同村人投来的鄙夷目光,杨麦苗气得把脸都快凑杨会计鼻子上了,口水横飞的咋咋呼呼嚷:
“杨会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亏你还是账房先生,米是她从你这运出去的,还有谁可能藏粮?你这明显就是包庇护短,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林瑾兰牙齿打战,哆哆嗦嗦要说话,可就是说不出来。
苏滢看到母亲异常忙上前扶住,道:“妈你不要急,慢慢说,我们听着。”
秦建军一直在旁关注情势,闻言立即挤上前,像座塔一样站苏滢母女身边,瞪着杨麦苗冷声道:“慢慢说,我在着!”
别看杨麦苗叫嚣得厉害,其实那是外强中干心虚得很,她清楚,只要林瑾兰说出来就没她好果子吃,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出现危机怎么解决?就是制造一个更大的危机掩盖过去。
这样的理论杨麦苗说不出来,但她有很强的实操能力。
反正她是讲事实摆道理,秦建军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老女人又像鸭子扑扇翅膀,对着杨会计大呼小叫:“你为什么就要包庇这个女人?不就是看上她了吗?在村公所领粮时两人就眉来眼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最简单直接让一个人臭不可闻的办法是什么?
从古到今,从东方到西方都一样,就是让他陷入不伦的桃色新闻,从而就能让任何人都不相信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