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鼎香楼门槛,李煜落在最后面,而贾贵一马当先,习惯性的朝着日式房间走去。
不料,刚刚从日式房里走出来的蔡水根拦住了他。
“哎,贾队长,黄队长,太君……”
贾贵扇子一指,“怎么了?”
“里边有人。”蔡水根指着身后答道。
“谁敢用野尻太君的雅间吃饭呐?活腻味了吧?”贾贵狞笑一声,扇子拍拍胸脯:“看我的!”
说完,上前拉开推拉门,径直闯进日式房。
啪!
“哎哟!”
贾贵进去不到三秒钟,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打耳光的声音,贾贵捂着腮帮子仓皇逃了出来。
“瞧TM那德行,就是一废物!”
黄金标习惯性的侮辱了贾贵一句,迈开脚步闯进房间。
啪!
“哎哟哟!”
这次时间更短,黄金标同样捂着脸窜了出来,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ばか野郎!”
竟然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打自己的心腹手下?野尻勃然大怒,大骂一声,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
待野尻走到门前,日式房里也冲出来一名身材比野尻还壮实的,身着日式和服,留着和野尻同样的卫生胡的人,毫不客气的赏了野尻几个耳光,边打嘴里边叽里咕噜的骂着。
“ばか、私は石原です!”(混蛋,我就是石原)
虽然挨了抽,野尻却不敢反抗,恭恭敬敬的低下头。
竟然有人敢在安邱地界上抽野尻大嘴巴?虽然黄金标和贾贵听不明白这人说的是什么,但至少能看明白,这人不会是保定或者北平来的大官吧?想到这里,二人凑到白翻译身边,赶紧问道:“白翻译,这,这怎么个意思?”
“这位就是石原太君。”白翻译脸色阴沉,他也实在是想不到,石原兵太郎区区一个中佐,怎么敢抽野尻大嘴巴,而野尻根本不敢反抗呢?
抽完了野尻,吃过了野尻准备的接风宴,石原兵太郎命令众人回宪兵司令部。
李煜慢了一步,落在后面,对蔡水根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水根,你去特高课小院我房间,把我放在墙角的那个坛子取了,再带上一副碗筷,送到司令部去。”
宪兵司令部,石原兵太郎大大咧咧的坐在野尻平日里坐的位置,而野尻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他的下首。
石原兵太郎打了个饱嗝,拳头攥起,摆出一副大马金刀的姿势,对着众人训话。
“目前安邱的八路猖獗大大的,所以,我们今晚,哪里的吃?”
“嗤……”
听了他的话,李煜好悬没笑出声来,赶紧努力憋回去。这个石原兵太郎脑回路简直奇葩,不学无术至极,八路猖獗和吃晚饭这两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都能凑到一块儿说,简直了!
“啊?吃?吃什么?”
不光是李煜,除了压根不懂国语的野尻,几人都愣住了。最终,还是贾大队长激灵,抢先开口问道。
“饭的,吃。”石原兵太郎比划了个往嘴里扒拉饭的姿势。
贾贵提议道:“吃饭呐?那鼎香楼啊!我看您今儿中午吃的就挺顺口的。”
“哎,口的不顺,臭豆腐的没有!”
“他敢!?”不能让贾贵抢了风头啊,黄金标赶紧接过话茬:“太君,什么的没有?”
“臭豆腐,”石原兵太郎比划着:“豆腐,小小的,绿绿的,臭臭的。”
“嗨,太君,那您说的是臭豆腐,臭豆腐我们这儿还真没有。要吃,得去北平买去。”
“八嘎!”石原兵太郎一锤桌子站起来:“臭豆腐的没有,王道乐土建设的不能!”
“以后,警备队,宪兵队,特高课,统统我的指挥!”石原兵太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毫不客气的抢夺野尻的指挥权。
“あ、駄目です。”白守业帮忙翻译后,野尻怯懦的表示反对。
石原兵太郎一指野尻:“黙れ!”
白翻译:“野尻太君不同意,石原太君让他闭嘴。”
“明天,警备队,宪兵队,特高课,侦缉队,统统我的指挥,八路的清剿!”
李煜撇嘴偷偷冷笑了一下,屁的清剿八路,这货连八路在哪都不知道,应该还是跟原剧情一样,出城打兔子去了。
“啊,哈咿!”贾贵兴奋的点头称是。
看到石原太君一上来就夺了野尻太君的兵权,贾大队长顿时感觉自己又行了,自己和侦缉队原本就是石原太君的直属手下啊!有这新任的特务机关长当靠山,自己只要巴结好了石原太君,以后在安邱城里岂不横着走?什么黄金标,什么张得贵,通通都给老子滚一边去!以后,老子就是这安邱城里的小拿了!
李煜坐在最靠外的位置,时不时的歪着脑袋望向门口,蔡水根怎么还不来?
“白桑,”这边,石原兵太郎又发话了,来回踱步,指了指野尻:“八路的清剿,我们的装备要大大的好,我的听说,他的马大大的好,我的大大的喜欢。”
“啊,您打算?”
“我的骑走!”石原兵太郎毫不客气,又拿起放置在刀架上的武士刀,“他的刀大大的好,我的用用!”
卧槽!这货竟然惦记上我的刀了?李煜微微皱眉,石原兵太郎看上的那把刀,其实原本是属于黑藤的,黑藤死后,这把刀被李煜暂时“寄存”在野尻这里罢了。
李煜咬了咬牙,回头必须让这货死得惨一点!
放下刀,石原兵太郎满脸淫笑:“我的还听说,他的太太,大大的漂亮。”
“啊?太君,这个?”黄金标跳了起来,想要维护野尻最后的尊严。
而白翻译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石原的话,简直震碎了自己的三观。
白翻译跟了野尻这么多年,自问大大小小的鬼子军官也着实见过不少,有狡诈的,有残忍的,有道貌岸然的,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臭不要脸的。
一上来就夺了兵权不说,还抢了野尻的马和战刀,这也就罢了,他连人家的老婆都惦记?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白翻译心里骂了一句,妈的,我也只是想想,都没敢付诸行动,你居然……
“我的用……我的见见!”当着众人的面,石原兵太郎也不好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好嘛,吓我一跳。”黄金标长嘘一口气。
“桌子大大的好,椅子大大的好,柜子大大的好,”石原兵太郎环顾一圈,“我的,这里的办公!”
除了听不懂的野尻之外,众人皆是面色赫然。
这时,门外的宪兵报告,鼎香楼的蔡水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