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李煜揣着奏本,出了太子府。
刚刚锦衣卫来报,已经顺着孙愚这条线索,挖出了那群靖难遗孤的藏匿地点,并将其一网打尽。
只走脱了孙愚一个。
诏狱就在皇城内,从春和宫的侧门出去不远处便是了。
等李煜到了诏狱,锦衣卫已经把口供问完了。
尽管这些靖难遗孤里面领头的徐滨、聂兴除了性命之外什么都不肯的透露,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硬骨头的,锦衣卫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
虽然这些喽啰知道的不多,但也是供出了他们这一路是如何没有路引,躲过重重关防,从奴儿干都司来到京城的,也供出了其背后却有一位自称“皇爷”的大人物。
这就够了!
李煜取了口供,叮嘱锦衣卫看好这些靖难遗孤,让他们或者,不许再严刑逼供,然后便离了诏狱,回了太子府。
宫门已经落锁,纵然身为太孙,也是进不去的,这事儿只得明儿再奏报。
回到春和宫里自己居住的小院,打发走伺候的宫女太监,李煜躺在床上,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
乖乖当个好圣孙李煜是不肯干的,太无趣了。
来了这个世界,就得搞事情,不搞事情,怎么把老爷子哄下台,让老爹上位?怎么完成任务?
他永乐大帝是厉害,可咱“洪武”皇帝也不差!
正好,上次当皇帝时,因为嗜杀心里出了点毛病,有些功业未完成,终究是留了些遗憾,这次权且补上。
要搞事情,首先得有钱权,军权更是重中之重。
朱二憨为什么能嚣张?还不是仗着有老爷子宠爱,外加军权在手嘛!
论宠爱,自己这个嫡长孙可不比他差!
差的便是一只听自己指挥的军队了。
李煜继承的记忆里,隐约记得几年前曾经跟老爷子提过这事儿,当时得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说是要过几年再大一些再说,现在也是时候了。
再有就是钱了。
汉王府里,云南送来的东西一车一车的往府里拉,朱二憨逢人就抓一把金豆子,宫里谁不念他的好?相比之下,太子府的库房里就干净的跑老鼠了。
太子妃整天哭穷,太子爷连件像样的袍子都不舍得换,每年靠那点俸禄,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没有,难怪候泰能被阔绰的汉王收买呢!
要搞钱,倒也不难,难的是,搞了钱,能留在自己手里面,不被老爷子坑走。
永乐大帝这一辈子就念叨三个事,下西洋,修大典,北伐!
其中最念念不忘的就是北伐了。
就像这次出兵,干服了阿鲁台之后,本来是打算在顺天府休整个一年半载的,继续去打马哈木的,可还不是因为没钱,收兵还朝了!
要是太子府里突然有了大笔进项,第一个过来分一杯羹的就是老爷子!
挣钱这事儿,还是得算上皇帝一份啊!
慢慢琢磨着,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黎明,辰时。
李煜准时醒来。
外面的天已大亮,在两名宫女的伺候下穿上一身便装,把昨儿老爹写的奏本揣进怀里,坐上步辇,进宫见驾。
一路进了宫门,从步辇上下来步行,问了值守的太监,奉天殿内朝会还未结束,李煜只得到武英殿内等着。
武英殿内,摆放着一座硕大的沙盘,朱棣不愧是个业余皇帝,职业将军,连皇帝处理公务的武英殿里都放进了这玩意儿,心心念念想着打仗。
饮了两盏茶的功夫,外头钟声响了几下,散了朝会,等不多久,朱棣带着七八个一身戎装的将军进了武英殿。
“孙臣参见陛下。”
李煜赶紧行礼。
“起来。”
朱棣脸上带着笑,一把拉起李煜,看得出来此时心情不错,那几个将军也纷纷跟见礼,李煜认得那几人,都是靖难的功臣,带兵的勇将。
小鼻涕带着几个小太监伺候着,朱棣拉着几个将军围拢着沙盘,互相议论着,偶尔还会爆发出激烈的争吵;李煜站在一旁,一开始还以为朱棣他们这是在复盘此次的北伐,总结战斗经验,细听了几句,越听越不对,这才忽然意识到,这帮糙汉压根不是在讨论出兵打仗的细节,而是在利用这个大沙盘玩他娘的沙盘推演!
分成两帮,以沙盘为战场,旗帜为兵卒,互相厮杀为乐!
真他娘的绝了!
这皇帝这么闲的吗?刚打完仗回来,不去处理朝政,带了一帮糙汉来武英殿过家家?
临近中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结束,其结果自然是皇帝获胜了。
朱棣心情更好,命将军们退下,并赐了午宴,这才彷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招招手让李煜跟上。
除了武英殿,朱棣坐辇,李煜步行,一路进了乾清宫,宫人摆上午膳,朱棣大马金刀的坐着,并让李煜作陪。
“说吧,一大早就进宫见朕,是昨儿让你查的事有眉目了?”朱棣一点都不顾及形象,豪迈的撕扯着一根鸡腿。
李煜放下快子,站起来拱手:
“回爷爷的话,确实是查到了。”
“确实是一帮靖难遗孤,领头的被锦衣卫抓了,经过审问,发现其背后有一个名为‘皇爷’的幕后黑手……”
李煜把有关靖难遗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包括被关在太子府的孙若微,以及自己故意放走孙愚的事情,朱棣听完,放下鸡腿,沉默不语,良久,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话:
“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尽管比起皇帝的身份来,朱棣更像个将军,但此事并不难猜测。
能瞒着锦衣卫,以及各地州府,指挥使司,把靖难遗孤从奴儿干都司千里迢迢的送到应天来,导演了这一出刺杀的好戏,全天下能有这种实力的,还能有谁?
要么老大,要么老二和老三!
“爷爷息怒。”李煜不卑不亢的拱手劝了一句,又请示道:“还请爷爷示下,此桉……”
朱棣轻抬眼皮:“此桉依你之见,要如何处理?”
“回爷爷的话,若是孙儿来办,此桉便到此为止吧。”李煜悄悄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息怒来,只得继续说道:“再查下去,难免伤了情分。”
“那这些靖难遗孤呢?”
“我爹的意思,是这些年来,他们在奴儿干都司这等苦寒之地也受了不少罪,不若就赦免了他们?”
“哼!朕是问你的意思?”朱棣语气加重了些。
“回爷爷,孙儿的意思,却是与我爹略有不同。”
老爹仁慈,给出的处理方法甭说朱棣这等狠人了,李煜都不太赞同。
“说说。”
“是。”
“孙儿的意思,那些身在奴儿干都司的靖难遗孤,可以赦免,但要等过些年,我爹我这孙儿来做这桩事,至少,在爷爷这一朝是不行的。”
在永乐朝赦免了靖难遗孤,那就是否定靖难的合法性,无疑是在打永乐皇帝的脸。
“嗯。”朱棣轻轻点了点头。
“至于那些诏狱里的靖难遗孤嘛……毕竟是犯了刺王杀驾的大罪,按律要皆斩的。不过嘛……”
“不过什么?有话就说,不要学你爹,吞吞吐吐的,这不好。”
“是。”李煜再次拱手:“不过这些人,也是引出建文的关键。孙儿自作主张,放走了孙愚,并威胁他,若是建文皇帝不出现,便把靖难遗孤全数杀了。”
“孙儿听说建文皇帝在东南沿海那边当了和尚,想来身怀慈悲心,见不得忠于自己的曾经属下受这份罪的。”
说到这里,李煜小心翼翼的再次观察了一下老爷子的脸色,硬着头皮建议道:“其实建文皇帝死不死的根本不重要,当年他的所谓新政早就尽丧天下民心,百姓都是站在爷爷这边的,这又过了十年,民心归附,纵然有宵小作祟,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倒是建文皇帝手上的那块玉玺,孙儿想帮着爷爷拿回来。”
建文新政嘛,听起来确实很提神,可实际操作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纵观历朝历代,儒家只是皇帝治国的工具,本身信这个的皇帝几乎没有,可偏偏出了朱允炆这个奇葩,他是真信啊!
在方孝孺这个大聪明的忽悠下,建文新政的其中一点就是要崇周礼,复古制!其中一条就是恢复井田制!
大周都他娘的亡了一千七百年了,井田制都废了两千多年了,竟然去学这些被时代淘汰的东西!
恢复井田制,无疑是动了大明地主阶级的利益!
幸亏朱棣及时反了,这条才没推行下去,否则,过些年,也天下俱反!到时候天下还姓不姓朱那就得两说了!
“倒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比你爹这个读书读傻了的太子强多了,算爷爷没白疼你,坐下吧。”听了这话,朱棣嘴角重新漾起微笑,扬扬下巴,又问道:“若是建文不出来呢?”
“那就杀!”李煜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设立一个期限,以东南沿海到应天府的距离,两个月的时间绝对够了。两个月的时间一到,建文皇帝若不出现,那诏狱里的靖难遗孤,便一天杀一个!当众斩首,监斩的事儿可以交给二叔去做。”
“若是杀完了他还不肯出来,奴儿干都司的靖难遗孤还有不少!”
“好!”朱棣顿时拍手大笑起来:“哈哈,这才像朕的孙儿!既有你爹的仁慈,也不缺少狠辣手段!就听你的,若是建文肯露面了,那诏狱里的靖难遗孤朕便免了他们的死罪!”
目的达成!李煜心中暗喜,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像老爹那样直言赦免只会触怒了老爷子,咱这样拐弯抹角的,不一样把徐滨聂兴等人放了——只要建文肯露面。
说实在的,李煜其实更希望建文不要出来的,一帮刺客而已,死也就死了,让二叔监斩,捎带着还能坏了他的名声。可自家老爹实在太仁慈,看不过去,自己也只好顺着了。
建文九成九会像剧情里那样,与老爷子见面的,一个深信儒家仁义道德,又当了十年和尚的人,岂会坐视别人被自己连累致死?君子欺之以方嘛!
李煜的手段确实卑鄙了些,但肯定管用!
“这件事你做的不错,说吧,想要些什么奖赏!”朱棣这会儿心情大好,端起碗来呼啦啦喝了一碗粥,放下碗,带着笑意问道。
李煜眼珠一转:“孙儿什么都不要,只要爷爷高兴。”
“滑头!”朱棣哪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哪是不要,分明是想要更多,又生怕想要的东西自己不给,才如此说。
“这样吧,”朱棣想了想,吩咐道:“前些年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领军吗?那时你年纪尚幼,朕未应许;不过现在你年纪差不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中山王学习领兵了,你是该学习学习了,不知兵事,将来如何当皇帝?”
好家伙,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当皇帝就是领兵出去打仗?李煜心中暗自吐槽着,不过对自己而言,是想要抓稳军权。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嘛!
“朕便许你一卫人马,从军户中挑选年龄与你相彷的少年编练成军,平常护卫左右,便赐名……幼军吧!其一应兵器铠甲粮草,就由……算了,朕懒得听夏元吉叨叨,就从内帑支出吧!小鼻涕,这事记下来,办好。”
“是,奴婢记下了,回头就去办。”
“是!孙儿谢爷爷恩典!”李煜咂摸了一下,一卫人马,其编制也就是五千六百人,虽然远不如朱二憨手里的兵多,但也足够了。
随身空间里有打造燧发枪用的钢管和弹黄呢!这一卫军队,训练好了,吊打二十倍的敌人不成问题!
再不济,那就掀桌子!大卫克罗见识一下?
“不过,孙儿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打造幼军,正巧孙儿有些想法想要验证一下,比如打造一支纯火铳的军队,请爷爷恩准。”
“恩准恩准,”火铳而已,没有其他兵种配合,不过是样子货,可既然孙儿愿意,那就随他去了,朱棣不在意的摆摆手:“回头所需的火药火铳,自己拿着令牌去兵仗局调取便是。”
“哎,孙儿谢爷爷恩准。”李煜赶紧答应下来,生怕老爷子会后悔似的。
朱棣又吃了两碗饭,李煜也陪着用了一些,将残羹剩饭撤下去后,朱棣正打算去看看太子这两年批复的奏本,找点麻烦敲打一下太子,于是用眼神示意李煜可以告退了。
李煜却不打算走。
难得老爷子这会儿心情不错,还是得把老爹请辞太子之位的奏疏呈上去,这样老爷子发起火来或许能温柔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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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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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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