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藏,见了我主,为何不行礼?”白鹿精眼珠转动,故作咄咄逼人,呵斥了一声,打算以此为理由,拒绝倒换关文,拖住唐三藏。
“哼!”李煜看都没看他,冷笑一声,早就按耐不住的悟空毫不犹豫,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抡起金箍棒,用了两分力道砸了过去。
猴子火眼金睛早就把国丈瞧了个通透,不过一只初入太乙金仙境界的白鹿妖精而已,连沙僧都能收拾了他,按照自己如今的修为,随手就能打死的货色!
只是收了力道,那是因为李煜的提前吩咐,暂时手下留情,衔尾追杀,斩草除根。
与此同时,门口处,八戒一跺脚,提着钉耙飞上半空;沙僧宝杖一挥,把门口处堵了个严实。
白鹿精眼见金箍棒砸来,自信且自大的把蟠龙拐杖一横,妄图架住金箍棒,却高估了自己,两件兵器甫一接触,白鹿精噗嗤吐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这一棒,只有两分力道,但大罗金仙出手,法力中带着法则,哪里是那么好承受的。
事发突然,眼见的国丈吐血倒飞,殿内百官个个惊慌,又看见悟空长相,纷纷惊呼:“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那美后惊呼一声,也顾不得隐藏,一脚蹬开比丘国王,便向着白鹿精飞去,一把抱住吐血的白鹿精,这对亡命鸳鸯撞破后墙,窜了出去。
悟空也慢悠悠跟上去,喊住了作势欲打的八戒,兄弟俩坏笑着,不紧不慢的循着俩妖怪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大殿中,国王受了狐狸精这一蹬,从龙床上掉下来,打着滚,骨碌碌从御阶滚落,恰好趴在李煜身前。
好嘛!正好方便了!
李煜嘴角挂着冷笑,低下头,目光灼灼,俯视比丘国王,手伸到后肩,拔出背后七星剑,抬起一只脚,踩在比丘国王背上,轻轻抬手,剑刃横在国王脖颈上。
“和尚!你,你要干什么!”比丘国王惊恐的抬起头,恰好对上李煜饱含杀气的眼神,浑身汗毛瞬间炸起,身躯一片冰凉。
“护驾!护驾!”
死亡临头,肾上腺素激素分泌,国王强打最后的精神,大声疾呼起来。
破船还有三千钉呢!比丘国王虽昏庸,任用奸妄小人,又残害百姓,但毕竟有大义在身,时穷节乃现,还是有些忠心的侍卫,连带着朝中仅剩的几个忠直大臣,不顾自身安危,立即移动脚步,向着国王冲来。
与此同时,王宫之中风云突变,王气汇聚,化作一条瘦小的气运金龙,突兀的浮现在大殿之内。
这是比丘国的人族气运、王气汇聚而成的守护金龙,尽管比丘国王是个实打实的昏君,但毕竟身居国主之位;比丘国虽小,下辖也有一座王城,加上周边的乡镇,数十万人族也是有的,起运汇聚,才有了守护金龙。
人族乃天地主角,气运钟爱,这比丘国的守护金龙虽小了些,但面临修行之人刺王杀驾,毕竟显化了出来。
这也便是白鹿精不愿亲自杀掉国王,取而代之的原因了!
区区气运金龙好破,国王也好杀,但杀了之后,要承受气运反噬,国力越强,反噬越重,若一身气运被反噬干净,怕是喝凉水都能噎死。
除非身后有帮忙背锅,承受反噬之力,比如大鹏;或者有正当理由,出手之后还要帮忙治国安民,比如乌鸡国的青毛狮子!可白鹿精是私自下界,跟乌鸡国的青毛狮子可不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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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负罪,吾代人王杀之!”
李煜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细小的气运金龙,另一手抖出通关文牒,冷冷吐出一句话来。
“且散去!”
“当立比丘太子为王,肃清朝堂!”
又看了一眼那些因气运金龙突然显化而停住脚步的护驾之人:“尔等母动,动则国除!”
“哪个敢动!打死勿论!”守在门口的沙僧晃了晃身子,变做十丈高的巨大妖魔,一跺脚,石板碎裂,一抬手,掀翻半个屋顶。
那些想冲进大殿的侍卫皆慌张的退后,再不敢上前——将军们昨晚上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们就是些小兵,每个月就那点粮饷,卖什么命呀!
何况那真是个昏君!谁还没个被夺了小儿的亲戚了!
而李煜此言一出,那气运金龙硕大的龙目瞧了打开的通关文牒一眼,忽然化作金光,消散于无形。
修行之辈是不好对人族国度的国王出手,但李煜就没这顾忌了!
他乃是大唐的僧官,又是大唐的使者,通关文牒上写的分明;大唐乃天庭认证的人王朝廷,从法理上讲就是人族共主,处理昏庸残暴君王,乃管理人族内部之事,名正言顺;再退一步讲,哪怕比丘国与大唐并无邦交,不认人王,李煜以大唐使者的名义,此时出手干掉别国国主,那也算是人族内部两国的争端!
气运金龙才不管这些呢!
见气运金龙两句话消散无形,那些护驾的也傻了眼,停滞原地,一时间拿不出主意来。
李煜可不管这些,像比丘国王这等毫无人性之人,多活一秒都是浪费,还是趁早上路的好!
先去地狱里赎罪,来生再入畜生道受苦吧!
手中七星剑一横,锋利剑刃划破比丘国王脖颈,大好头颅滚落,鲜血喷出一丈远,呲了那些个护驾之人满身。
一国之主魂归地府,骇的一殿众官战战兢兢。
“你这和尚!竟敢,竟敢!”
一头发花白身穿补丁官服的文官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国王鲜血,抬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李煜,呼吸急促,半句话没说完,便背过气去。
呵呵,装的倒是挺像!
那老头看着是背过气去,可气息怎能瞒过李煜这个大罗元神的太乙金仙,无非是不知如何是好,装晕明哲保身而已!
李煜也不拆穿他,弯腰捡起国王的头颅,一手提剑,一手提着还在滴答鲜血的头颅,环视一圈,冷冷开口道:“暴君已除,尔等当拥立太子登基!扫除沉珂,安定百姓!另外,有想追随暴君去的,麻烦站出来言语一声,贫僧向来慈悲心肠,不介意送他一程!”
托比丘国王的福,这殿内百官,有骨气的,大多罢黜了,仅剩的那几个,便是如装晕老头那样刚刚冲上来护驾的,都有些明哲保身的性格,国王还在自当效忠,可国王都死了,还反对个什么!
何况人家唐朝和尚说了嘛,他这又不是抢夺王位,而是要拥立颇有贤名的前太子登基为王呢!
好事儿来着!
而剩余的那些官员,本身就是靠阿谀奉承上位的,有状若妖魔的沙僧压阵,便更不敢反对了。
一个个蜷缩身子,躲在角落,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既无人反对,你们几个,便去那金亭馆驿,迎你们的太子入宫罢!”李煜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收了七星剑,抬手指了指眼前几个还算有骨气的官员,吩咐了一句。
又顺着御阶迈步走到那龙床边上,捡起掉落在地的印盒,取出比丘国王印,自己盖在通关文牒上。
也算倒换了关文!
“阿弥陀佛,差点忘了提醒你们一句,你们那国丈与美后,俱是妖物,那国丈,乃是一只白鹿,那美后,则为一只狐狸,”
收了通关文牒,李煜又提醒了一句,这叫师出有名,忙完这一切,招呼了沙僧恢复身形,师徒两个大摇大摆出了王宫,回归金亭馆驿等候消息。
大殿内,远远的瞧着李煜迈出宫门,刚刚装晕的老头立即“醒转”过来,神态焦急带着一丝喜色:“快,去馆驿迎太子,不!迎咱们的新国主入宫!”
那边,悟空与八戒慢悠悠的驾驭祥云,撵着白鹿、狐狸出了城,直往城南。
须臾之间,废除了七十里地,远远的瞧着狐狸精扶着白鹿精落在一处山坡前。
“这应该就是妖精的老窝了!”悟空滴咕一声,拉着八戒落下云头,四下里看了看,心中却泛起了疑惑。
这处山坡,明明并无洞口,可那俩妖精竟然消失不见了!?
“气味就消失在此处!”
八戒抽了抽鼻子,他错投了猪胎,天生嗅觉敏感,甚至比孝天犬都强,循着气味,扯着悟空来到一处大杨树前,指着那杨树道:“那狐狸精的气味便在这里消失,错不了,老猪我隔了三里地都能闻到骚味!猴哥,应该是有什么遮掩洞府的阵法,先找找看吧!”
“找什么找,多麻烦!”悟空咧嘴一笑,火眼金睛能察觉到那大杨树上有些阵法的痕迹,且那杨树,分明已经成妖,明明是个树妖,偏偏血气充盈,周身缠绕怨气,显然是吃了不少人。
正好一并破除了!
“呆子,你往那边让让。”
悟空推了八戒一把,八戒答应一声,麻熘的下了山坡后,这猴子忽然跳上高空,提起金箍棒。
心随意动,如意金箍棒瞬间变成十丈粗,百丈长的大墩子,悟空诡异笑着,运转法力,在金箍棒上拍了一把。
那金箍棒嗖的一下冲着地面砸下,棒身冒着火光,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正中那大杨树。
轰隆!
一声巨响,炸起尘埃飞扬,悟空收了金箍棒,守在空中,等了片刻,等尘埃落尽,山坡上已经出现一个深坑,再看那杨树,早就被砸的零零散散,碎裂的汁液竟还淌出鲜血。
悟空这一招莽是莽了点,但效果果然见效。
守门杨树被砸了个稀巴烂,刻在树身上的隐藏阵法当然随之破裂,砸出来的巨坑边上,突兀的出现一处山谷,初冬的时节,山谷中却百花盛开,争相斗艳,往里一看,那千娇百媚的狐狸精与白鹿精正滚在花海中,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见刚刚追杀自己的的悟空八戒竟然破了隐蔽法阵,找到了山谷,俩妖精惊骇莫名,急忙抽身,胡乱的穿上衣服,戒备起来。
“好家伙,真是艳福不浅啊!逃命呢!他俩还有闲心来搞这事儿?真是不给咱老猪面子!”
悟空落下云头,八戒也凑了过来,伸长脖子往山谷中一瞅,视线落在那狐狸精半遮半掩的躯体上,两眼顿时发直,都囔着咒骂了一句。
“猴哥,你往后靠靠,兄弟我去结果了这对亡命鸳鸯!”
八戒大怒,自打出了黄风岭,他都十年没开荤了,怎么能见得别人当着他的面搞这些,还是在被自己追杀的时候!这不是嘲讽自己嘛!当下拎着钉耙便冲了上去。
“你去,你去,俺老孙给你压阵。”
悟空嬉笑着,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插,倚靠上去,抱着胳膊看热闹;八戒既然愿意出力,他更是乐见如此,那太乙初期的白鹿精被自己一金箍棒砸伤了,狐狸精不过天仙,就是个搭头,凭八戒的法力,对付这俩,不难!
果然,被秀了一脸的八戒心气不顺,就想找人撒气,也格外卖力,九齿钉耙脱手而出,带着庞大法力,当头落下。
白鹿精眼见于此,忽然把怀中没人往前一推,自己抽身远退,向着谷中逃窜。
可怜一身骚气的美后,哪里能料到相好的临阵背叛,淬不及防,被九齿钉耙筑在头顶,脑袋砸的稀烂,顿时香消玉殒,现了原形;八戒的庞大法力顺带着摧枯拉朽般消磨了她的元神,连一点真灵都没留下,再无转世投胎的机会。
“可惜了!虽然是个三手货,还是有些姿色的。”
瞧着脑袋稀烂的狐狸尸体,八戒感慨了一句,一招手,收回钉耙,刚要招呼悟空一起去追逃走的白鹿精,一回头,却见刚刚还在的猴哥竟消失不见。
白鹿精逃离后,聚拢最后一点法力,亡命奔逃,眨眼间就窜出了山谷;此情此景,他哪里还惦记唐僧肉,寻定了方向,便要逃回东海蓬来岛主人那里自首,好歹保命。
远远地飞了两刻钟,估摸着跑出了两千里外,往后一看,不见猴子追来,这才稍稍放下心,减慢速度,寻了个山坳落下云头,气喘吁吁的准备歇一歇,顺带着治一下伤势。
从主人那里偷来的丹药不多了,本来是想省些丹药,才采用阴阳交融之法疗伤的,可那猴子来得太快!
白鹿精把疗伤丹药他出来,内心刚感慨了一句,岂料,不等放进嘴里,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跑够了没?该上路了!”
白鹿精惊骇的勐一回头,一条大棒当头落下……
与此同时,急匆匆驾云寻鹿,刚出了东海蓬来岛的寿星,忽然一个趔趄,苦着脸,从袖中取出一枚碎裂的玉牌。
完犊子了,那作死的白鹿,死球了!
寿星催动碎裂玉牌,放出坐骑死前景象来,沉默不语,片刻后,忽然调转云头,向着南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