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摩擦的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火花,深吸一口气,我用余光无力的撇了大胜尸体的最后一眼。
目光注视下,火柴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度,在它的生命即将耗尽之时,点燃了地面上的汽油。
呼!
一道绚丽的火柱升腾而起,突然恶魔一般,吞噬着身后大胜的身体,发出滋滋作响的蒸发声音。
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再去直视这个画面。
坐上车,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根香烟,双腿不停的打颤,我怕影响我正常的驾驶,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啊啊”
痛苦的低呼声,或许在明昼中查无可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声音来源于大胜的那个女伴,差一点,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顺着痛呼的声音源头看去,我看到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在大灯的照亮,看的格外清楚。
这个女人是无辜的,我想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她的目光正在透过风挡玻璃,盯着车内的我。
她看到了我的面孔,也看到了杀死大胜的过程,那她不能留!
深吸一口烟,我走下车,手里依旧是那把沾满大胜鲜血的刀。
弹了弹烟灰,我将烟叼在嘴上,蹲在了女人的面前。
她是直接被车撞飞出去的,她的伤势,要比大胜更严重。
“救,救我”我全身布满沙灰,所有地方都在渗出鲜血,原本就暴露的衣着,在地面上翻滚摩擦后,破碎了几个口子,隐隐约约暴露出她傲人的身姿。
口中沙哑干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呼唤着救命。
可她已经摔糊涂了,是我撞的她,又怎么会救她呢?
她已经看到了我的面孔,我不能让她活!
“对不起,你必须死,我不能留你这个后患,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被他牵连了吧。”我嘴唇颤动,喉咙不停滚动,吞咽着口水。
我和惭愧,愧疚她,也愧对我自己。
亲手杀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我下不去手,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老狗的剧情,再度从现。
我是一个做大哥的人,我不能留后患。
若是她不死,我在江湖上会有无尽的麻烦,在官方也能逃一劫。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在听到我的话后,她开始拼命的挣扎,身体不断的乱晃,试图逃离死亡的命运。
但她的伤,太严重了,以至于每动一下,都会加剧她身上出血的速度。
按照她的伤势,就算我不杀她,只要短时间内没有管她,她也活不到明天早上。
可我不能留这个隐患,也给她一个痛快。
“嗯”她挣扎着,哭泣着,也绝望着。
“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黄泉路上你也不算孤单,大胜已经先你一步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变得很是陌生,甚至有些变态。
可是心中抑郁到极致的情绪,促使着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半开玩笑,半轻蔑的笑着。
那笑容,我虽然看不到,但一定极为狰狞。
在她绝望的目光下,我的刀,狠狠的扎进了女人的胸口之处。
看着她的挣扎,一点点变小,再到最后的一动不动,我没有拔刀。
缓缓站起身,将剩余的汽油全部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辆,我闭上眼睛,猛吸一口烟,双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大胜的死,是应该的,但这个女人的死,我无能为力。
心软,已经让我付出了多次代价。
我也曾心软过,可是那些被我放走的人,却都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报答’了我的恩情!
人性,人心,最不可信,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
车辆缓缓前行,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在路过女人的尸体时,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顺着窗户,扔了下去。
开车驶离横河县,后视镜内,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将一个女人,一把刀子,和一个汽油桶,吞噬在内
看了一眼时间,从我撞向两人,再到逃离现场。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三分钟。
三分钟很快,快到眨眼即逝,三分钟也很慢,慢到可以办下这么多事,慢到可以杀掉两条人命!
趁着现在是凌晨。
我必须还要办完一件事,才算大功告成。
那就是销毁证据。
车因为撞击已经有凹损,前杠也撞碎了,现场肯定残留了零碎件。
两条人命的案子,这可是一个攒功绩的好机会,警方一定会严苛调查。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监控,没有天眼系统,也没有一些高科技仪器,但人,是有智慧的。
有功绩,就有动力,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调查,一定会通过那些残留碎片,调查出车型,从而缩小范围。
所以,我要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辆车处理掉。
这么大的物件,想让它凭空消失,是不现实的事情,至于沉江,也不把握。
不过好在,一切的方案,我早就想好了。
从买这台车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
没有露过真面目,也没有暴露自己的体型,就是为了这件事。
车,被我一直开到了五星镇下属了一个村。
这个村子,正是王金山的老家。
将车停在了山里的一处林间,挂着空挡,我将它推到了一处山沟之中。
长舒一口气,我点燃一根香烟。
车终有一天会被发现,不过无所谓,因为车子没过户,而且不是我买的。
警方就算联系到车贩子,他们能不能找到帮我买车的那个家伙都未必,就算找到了,那个家伙也提供不出来线索。
他没有看见我的面孔,我蹲着身,他不了解我的身高体重,甚至于声音,我都有刻意的去改变。
他们拿不到证据的,也抓不住我。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将车牌号掩埋掉,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一连打了四五个,这才拨通。
“喂,彦秋,这么晚还不睡啊,怎么了?”电话那边,胖子迷迷糊糊的声音,悠悠传来。
吸了一口烟,感受着冷风习习吹来,我开口说道:“你在哪了?身边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