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睡了好几次,审讯室的门,这才再次被推开。
可走进来的不是闫妮妮,也并非赵所。
出乎我意料,来人是小度。
小度依旧是先前那般冷冰冰的态度,表情却是失望和愤怒:“你小子玩的不错嘛,枪让那个女人拿走了是吧。”
听到小度的问话,我放心了许多。
这证明,他们没有找到枪支,闫妮妮已经替我收起来了。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能让我安心下来。
“小度,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很懂啊。”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他走到我的面前,脸上表情气愤。
“小子,嘴挺硬是吧,走,去拘留所待着吧!”
听到小度的话,我眉头一皱。
闫妮妮居然没过来保释我,这让我有些意外。
不然以闫妮妮的人脉,就算小度关系在硬,也不会因为几句话的矛盾,闹到上一层次的僵局。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还没有找人。
我虽然着急出去,但不急于一时,只是以闫妮妮的性格,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帮我办这件事,而且这又不是一件难事,她的一个电话,或许就能解决。
但到现在,我都没等来消息,我担心外面出现什么意外!
被小度关押到一间拘留室内,我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除了环境差了些,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这间拘留室内,不止我一个人,除我之外,还有五个。
这里面几个人,各式各样,都是我平时很少能接触到的圈子。
我们都是被拘留十五天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监狱那么混乱,和那么多规矩。
“兄弟,因为啥进来的啊。”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脸上冒着油光,笑嘻嘻的看向我。
“打架斗殴。”我随口答道。
“哎呀,还是年轻人啊,年少无知,就是爱冲动,啧啧”
大胖子砸了咂舌,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对我表现的不屑一顾。
我也懒得搭理他,对于不中听的话,全当狗放屁了。
见我不回话,大胖子有些尴尬,继续开口,跟着其余狱友对我指指点点:“你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学无数,打架能有出息吗?能赚到钱吗?我说他,他还不乐意听,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他的言词,看似在为我好,语气却是不屑的。
抬头撇了他一眼,还不待我开口,角落里,一个小个子男人,率先说道:“王哥,大家都年轻过嘛,我以前也愿意打架,要不是个子小总挨揍,混到现在,估计我也能带俩小弟了,呵呵呵呵。”
小个子男人看似在自嘲,实际上,却是在帮我解围。
这一点,让我不由高看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
“你,哼哼,你还不如去打架了呢,搞到现在当一个小扒手,不够丢人现眼了。”
如果说,大胖子对我只是嘲讽的话,那对待小个子男人,就是不屑,瞧不起,和轻蔑。
是呀,一个小偷,无论在社会的各个层面,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
也是谁见,谁都能欺负欺负,都能揍两下的囊货。
“呵呵呵,呵呵,我们也是为了生存嘛。”小个子男人尴尬的笑了几声,态度极其低微。
面对小个子男人的卑微,大胖子反而得寸进尺:“曹,有手有脚的,非的去做偷偷摸摸的生意,你要不要点脸啊,这就是在笆篱子中,要不我都得打你一顿,最瞧不起你们这种人。”
小个子男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谁不是走投无路才起的义。
如果小个子男人能有一条好点的出路,社会给他一口安稳的饭,他也不会愿意去做偷偷摸摸的生意。
就像当年的洪斌,如果场子没有内幕,他成为了一个正式员工,横河的江湖,也不会有这样一位大哥,大家都是被生活所逼。
“那个胖子,你话有点太多了,闭上吧!”我撇了大胖子一眼,警告道。
“如果有一条好的路,他也不愿意去做扒手,你不了解别人的生活,也就别瞎指指点点,又没他吗偷到你身上!”
我平生最讨厌那种故作高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通过指责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来彰显自身的高尚。
我认为,往往这种人,内心才是最卑鄙,最恶毒的。
“我说他呢,又没他妈的说你,你**什么呀,显你大本楼了,我说你了吗?傻x!”大胖子被我呵斥,颜面有些挂不住了,叫嚷着,谩骂着,反驳了我。
咯吱。
而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喊什么喊啊!”一名警察率先走进来,对着大胖子呵斥道。
“是他”
不等他话说完,一道轻咳声,从门口的方向,小干警的身后,传了过来。
赵所闲庭若步的走了进来。
看到赵所之后,大胖子来了精神:“赵所,这小子刚才骂我,你这给我安排的啥房间啊,除了混混,就是小偷,没一个素质高的,我可是领导安排过来的呀。”
赵所顺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到了床榻上,盘腿而坐的我。
冲着我微微一笑,他没有理会大胖子,快步走了过来:“秋哥,妮妮姐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给你换一个单人的房间,您跟我这边来吧。”
对于赵所的安排,我摆了摆手:“不用,这里挺好的,我喜欢热闹!”
在热闹这两个字时,我特意加重了声音。
“呵呵呵呵,妮妮姐特意交代的,而且跟这些家伙住一个房间,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啊。”赵所殷勤的邀请,并将一盒中华香烟,递到了我的手中。
想来闫妮妮一定跟他交代了很多,并且下达了死命令,所以他才如此殷勤。
他只不过是一个所长,闫妮妮那是什么存在,不是一个量级,是天与地的差距。
要知道,当时闫妮妮开的车,单单是看到车牌,市区内,所有警员就要放行的,这就是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