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大春的家,在什么地方!”我直视二雷,逼问道。
这一刻,二雷陷入了犹豫,他闭着嘴,不再言语。
他是一个怂人,不然刚才他不可能给我下跪。
但他又是一条汉子,因为他没有选择为了自身,而出卖大春。
他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我想要去找大春做什么,大春是他的亲哥,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大春给的。
我相信现在的他一定害怕极了,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低头不语。
“不说是吧,很好!”
我很喜欢他这种忠义的性格,不过,这并不是他幸免的资本。
放过他的唯一条件,就是用大春的地址,作为交换。
狠狠一圈打在他的脸上,我拎起他的头,直接朝着水池边的棱角位置,撞了过去!
“秋哥,你别为难我,我不可能出卖我哥的。”
二雷双手撑着墙体,极力的反抗。
他的力度很大,挣扎的又剧烈,所以他的头并没有磕到棱角处。
见他开始反抗,我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一只手拉着他的头发,我开始不停的用膝盖,去撞击他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撞击他的过程,都会牵扯我背后的刀伤。
那是大春留下的伤,是他为了要我命,刻下的印记。
伤口撕裂的疼痛,更加加剧了我心中的愤怒。
“说不说,啊!”
我停下腿部的动作,拉扯他的头发,让他面部朝天,与我对视。
二雷没有怂,他依旧不言不语,鼻腔和口腔,在他每一次的呼吸时,都淌着血沫子。
血液,溅射在我的白衬衫上,如同印花一般,腥臭且恶心。
松开抓住他头发的手,我抬起手臂,用胳膊肘的位置,狠狠的朝着他的鼻子撞了过去!
“啊!”
鼻血在这一瞬间,如同喷发的火山,喷射而出。
二雷双手捂着他的鼻子,疼痛让他浑身如抽搐一般,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满地打滚。
我承认,我急了。
看来不使用点狠手段,他不会告知我大春的下落。
“啊,老公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正当我研究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二雷逼供时。
洗浴的门口,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我回眸看去,一位中年妇女,挺着个孕肚,怯生生的走进了男浴区。
当看到躺在地上,被我打成死狗样的二雷,她惊叫出声。
这是二雷的媳妇。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眸子亮了亮,又黯淡了下去。
动一个普通女人我做不到,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怀有身孕,我就算是一个畜生,我也不应该去打她的主意。
可我知道,这个女人,是我撬开二雷嘴的唯一突破口。
毛寸小伙几人,已经被我的手下砍翻在地,各个哀嚎连连,无任何的反抗能力。
场面,是安静的,没有异样的声音。
瞥了孕妇一眼,我淡淡的开口:“是雷嫂吧,真漂亮哈,啥时候生呀。”
我看似平常无奇的关怀话语,却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此言出口,脚下二雷的痛叫声小了,辗转反侧,不停打滚的身体,也停滞下来。
二雷不是一个好丈夫,因为他在媳妇怀孕的时期,还搂着场子的‘女孩’欢乐。
但他应该是一个好父亲。
“二雷,你说一会你媳妇万一突然生了,你猜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我冷笑的盯住孕妇,余光扫着脚下的二雷。
“李彦秋,你要干什么!”二雷突然暴躁的嘶吼。
“就是问一下,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懂不懂?不要紧张。”
点燃一根香烟,皮鞋在二雷的身上轻轻蹭着,擦拭上面的污秽:“不过,你若是一直嘴硬,不肯说出口啧,这个万一会不会成真,我也不敢保证喽。”
威胁,可耻的威胁。
拿家人作威胁,是真的让人可耻,这种人是我最讨厌的,这种行为也是我最不耻的。
同样,这种行为是破坏江湖规距的大忌。
可如今,我却成为我最讨厌的一种人,做出我最讨厌的行为。
没办法,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我威胁的人是二雷,而不是那位孕妇,如果二雷能舍弃媳妇和肚子的孩子,死不开口。
我也不会去拿孕妇开刀。
吓唬而已,做到这一步了,我没得办法。
“说,大春的住址在哪!想好你的选择!”
这一次,二雷犹豫了,他眼中含着泪水,双手撑着地面,仰头看向孕妇,大声的吼道:“媳妇,快跑。”
跑!
这个字,象征了二雷的态度。
也代表了他的选择,他在哥哥和老婆孩子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哥哥大春。
“李彦秋,有种你就冲老子来,别为难我媳妇啊!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杀了我!”二雷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对着我咆哮。
“呵呵呵,你知道我不会对孕妇动手,对吧。”
我呵呵一笑,深吸一口香烟:“你猜对了,我李彦秋还没下作到去伤害一个孕妇。”
听到此言,二雷一愣,长舒一口,如释重负。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说出跑的一刹那,我改变主意的,我不想威胁他的!
我觉得,他才应该是诱饵。
那个女人,更适合做我的猎物。
“你的老婆和孩子,我不会动,这是我的原则和良知,同样是江湖的底线。
但是你的孩子以后见不到爸爸,就是你自己作死的了!”
凶戾的眼眸直逼二雷,我伸手从后腰处,抽出了早已经取回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二雷的脑袋,我偏头看向孕妇的肚子:“抱歉了孩子,还未出生就成为了单亲。”
咔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按下的保险。
食指搭在扳机的位置,做好了随时扣动的准备。
气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哀嚎的停止了哀嚎,叫骂的停止了叫骂。
耳边只有厚重的喘息声,和水流的哗啦啦。
二雷吞咽着口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怂,哪怕是他的双腿已经开始不停的乱颤。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你看在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面上,放过他,求你了,我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爸爸啊,呜呜呜。”
‘扑通’
女人在门口的位置,跪了下来,面朝我的方向,真诚的乞求着。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余光扫了女人一眼,声音淡漠。
“我我知道春哥家的住址,我给你们引路,好不好!你放我老公一命,好不好!”女人急忙说道。
她和二雷的立场不同,站在她的角度,大春的份量远不及二雷。
人都是自私的,也要权衡利弊。
二雷没有说话,在孕妇答应为我引路后,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手中的枪。
被枪指住脑门的那一刻,他就怕了。
鲜有人能在死亡的威胁下,还可以做到绝对冷静。
视死如归是态度,是决心。
恐惧却是本能。
能够面对死亡还临危不乱的人,只存在历史,和电视剧中。
“张磊,你带人看住他们!”
走出洗浴,在孕妇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几十号人的车队,朝着远处开去。
车,停在一栋单元门前。
“大哥,春哥家就住在三楼三零一。”孕妇说道。
拉开车门,我只叫上了横河八枭的几个弟兄跟我一同下车。
办事,太多人反而施展不开,他们几个足够了。
走进楼道,爬上三楼,看着厚重的防盗门。
这场面与八天前,大春带人将我围剿在那户骨科医生家里一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当初,大春没有进去那道防盗门,如今,这道防盗门也将我拦于门外。
可它真的能拦住我吗?
答案是否定的!
站在门口,我静静的等待着,在孕妇说出大春的位置后,我就已经安排了下去。
一根烟的时间,刚刚将烟头踩灭,楼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