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上午,太子给我打来一通电话。
可能是心有感应,这一天,我出奇的没有睡懒觉。
铃铃铃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太子的那一刻,心中不免慌乱。
人一旦做了亏心事,说了谎话,总会不可抑制的由心底产生慌乱。
“喂,廖总。”
接起电话,我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客气。
“小秋,今天中午有什么安排吗?”太子言语直接,他想约我见面。
“没有,廖总什么吩咐?”
关于泄露秘密这次事件,太子一定会调查水落石出,想必,他已经有线索的。
“来一趟我办公室,想跟你聊聊后续的问题。”太子发出邀请。
对于太子的邀请,心中有千万种想拒绝他冲动,但是我不能。
一旦我拒绝了,就是在回避。
回避问题,难道遭受怀疑。
“好。”我丝毫没犹豫,欣然答应了太子的邀约。
即便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也要闯一闯。
有风险,就会有利益,太子还有利用的价值,我还不能跟他闹翻脸。
老虎有许老板帮我搞定,县北,才是最难啃的骨头。
老虎与洪斌,不是一个级别的大哥。
洪斌的城府,远远不是老虎能比拟的,这些年若是没有许老板和龙坤,或许横河县早就一统了。
除洪斌之外,刘野虎视眈眈,胡少卿横空出世。
以刘野的谨慎,和我对他的了解,他能公然翻脸,绝不只是搭上胡少卿这条大船那么简单,他也有他的底牌。
应下了太子的邀约,我踏上了前往定安市的路。
中午十一点多,我的车,停在国海集团正楼大院的停车场内。
像这种大公司,大集团的迎宾,除了基本的形体、礼仪之外,记人,也是关键的要素。
“李总,您来了。”
当我踏进国海集团一楼大厅时,迎宾小美女,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
“嗯,廖总在楼上吧。”我问道。
“在呢,廖总在等您呢。”
“嗯。”
“您这边请。”
在她的引路下,我再一次的来到了太子的总经理办公室。
咚咚咚
“廖总,您的客人到了。”她轻轻的敲了三声门后,恭敬的说道。
“进来吧。”
推开办公室门,我走了进去。
太子此时正坐在他偌大的办公桌前,除他之外,办公室内,和尚,斌斌,还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其中,我还看到了铁柱。
相比于我上次见到铁柱,这一次的他,似乎苍老了二十几岁,瘦了不少。
面容憔悴,无精打采,耷拉个脑袋,低头谁也不看。
是呀,换做是谁,被当众那般羞辱,也会出现心理障碍,没脸见人。
“小秋,你来了。”太子对我招呼了一声。
“廖总。”
微笑着冲太子点头后,我径直做到了和尚身边的空位:“呦,今天这办公室够热闹的了,呵呵呵。”
在我的玩笑声,没有人附和,也没人答复,气氛有些紧张。
见所有人都不开口,我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眼睛好奇的在铁柱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铁柱确实变了,我在他的胳膊位置,看到了那种怪状的脓包。
这种包,常见于玩飘飘的瘾君子身上,而且起这种包的,一般还是玩纯度较高的,冰。
他在用这种东西,才缓解他心中的崩溃,但这种东西,却会毁了他的人生。
气氛沉默到冰点,我询问的目光看向和尚,他却有意的回避。
一瞬间,我心底也难免发慌,知道我泄密的人,只有三个,我,胖子,以及去告密的小弟。
我和胖子不会说,那个小弟也不会泄密,他是市里人,就算想告知太子,都没有渠道,他甚至不认识太子这号人。
而且他只是传话工,内幕,他不知情。
我只怕胖子在办事的过程中,遗落了线索,被太子发现。
心中慌乱只是维持了短短的几秒,很快,我便否决了刚刚的想法。
距离办事当晚,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一天多的时间,太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到消息是通过老虎父母传递的。
所以我断定,炸胡的可能性会更大。
“小秋,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办公室内,沉默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正当我感到备受煎熬时,太子的声音,在寂静到诡异的房间中,幽幽响起。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一晚我虽然喝醉了酒,但对于太子给我讲述的故事,却依旧记忆犹新。
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通过欺骗来换取他人真心,一定会付出严厉的惩罚。
可他并非真心待我,远不及那位宁可省吃俭用,啃馒头,也要送她武侠小说的女孩真心。
“记得。”我平淡的回答道。
我尽量在我的脸上,不彰显出任何情绪波动。
“小秋,我对你如此真心,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太子的声音陡然转冷。
在他这声呵斥下,斌斌,铁柱,包括和尚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杀气十足的看向了我。
几个眼生的混混,立刻凑到我的身前,不由分说的按住了我,将我的脸,紧紧的贴合在茶几之上。
我至始至终没有反抗,即便斌斌手中的枪,已经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廖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王虎在车里,我也没办法,我比你更想干掉老虎!”
我继续狡辩,故意将话题引到办老虎的事情本质上。
“李彦秋,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下去吗?”
我的头被按压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身体呈现一种半跪的姿势。
目光斜斜的向上瞟去,我看到了太子那张秀气的脸。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没有愤怒,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嘲弄与讽刺。
这种表情让我恐惧。
难道他真的发现我才是泄密者了?
“太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保持着愤怒的情绪,对他质问。
戏,无论如何我要演下去。
哪怕是证据摆在面前,我也要演,别无他法。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纯属扯淡,坦白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