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我将闫妮妮送到海岸庄园。
昨天下午闫妮妮正好不忙,我也闲暇了下来,自然要领她过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弥补前些时日因江湖事端,而疏忽的感情问题。
“晚上我来接你,我领你去吃大餐,怎么样?”
车停在海岸庄园的办公楼前,我对着副驾驶的闫妮妮挑了挑眉,笑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生活回归了平常,心头大患以除,我终于可以安稳宽心的生活了。
“嗯”
闫妮妮犹豫了一下,尴尬的笑道:“不行呀,我晚上可能有安排。”
“那好吧。”
“嗯,秋,你慢点开,我先走了,注意安全哦。”闫妮妮亲昵的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不舍的挥了挥手,转身下了车。
“哎呀,口水蹭我一脸。”我故作嫌弃的语气擦了擦脸,但脸上,却诚实的挂着宠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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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你呀!”闫妮妮装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挥了挥白皙的拳头,随后,甜甜的笑了:“走啦,不跟你闹了呢。”
“快去吧。”
直到闫妮妮的背景消失办公楼里,我才挂上档,准备离开。
车还未行驶出大门口,一辆奥迪正好迎面而来,车牌号:江c·aa006。
这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当初就是这台车,救了我一命,免了我的牢狱之灾。
若没有那晚闫妮妮开这台车来接我,或许,我现在还在牢房中踩缝纫机,弹棉花呢。
开车的人是陌生人,我不认识,正准备错车离开之际,奥迪的后座车窗降了下来,祝英哲熟悉的笑颜映入我的眼帘。
见状,我连忙踩下刹车,降下车窗,笑着招呼道:“姐夫。”
祝英哲在,开车的人,自然是他的司机。
车里只有司机和祝英哲两个人,我也就无须避嫌了。
能做领导的司机,那都是情商高,会办事的聪明家伙。
他们自然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行走在社会这么多年,我见过的任何领导司机,都是个顶个的会办事,懂分寸。
从某种程度讲,领导与司机,也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司机能帮领导办一些不方便办的事,同时,领导也会给予司机一些好处,让他保守秘密。
最简单的比喻,有些礼品领导不方便用,自然就落到了司机的头上,而司机也能保守住秘密。
相比于秘书,司机更加受到领导亲信。
“嗯,小秋,你这是来找妮妮呀?”祝英哲笑问道。
“送她上班。”我回答道。
“哦哦。”祝英哲微微点头,顿了一下,说:“一会有事吗?一起坐坐。”
自上一次和祝英哲谈完,已经几个月过去了。
当时他催促我与张元忠张老板建立单独联系,但这些日子里,我为哪吒的事忙到手慢脚乱。
况且,如今正是我与许老板合作共赢之际,若因为张老板,而得罪许老板,那对我而言,是一次打击。
我知道,祝英哲找我谈话,一定还与此事相关,可他是大领导,我不可能拒绝。
“没事,正好许久没和姐夫叙旧了,前些日子生意上的事情忙的我是晕头转向,刚有些闲暇时间,这几天还想着拜访姐夫去呢。”
闻言,祝英哲莞尔一笑,说道:“那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楼办点事就来。”
二十分钟后,我与祝英哲坐进一间茶馆内。
这间茶馆的地点,就位于海岸庄园内,靠近湖边的一处用竹木打造的小二楼。
环境安静,依山傍水,古色古香,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就连服务员的装扮,也极具民族特色。
端起茶杯,祝英哲微微抿了一口,目光看向青山绿水的秀丽风景,悠悠说道:“哪吒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是。”
听祝英哲提起这件事,有些意外,但一点不诧异。
以他的身份,想了解到这件事的实情不难,许老板或许都会讲给他听。
所以,我也不加隐瞒,实话实说了。
“唉,你是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祝英哲摇头苦笑,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在看向远处的风景。
“没办法,这条路对我而言最稳当,路是自己选的,再黑也要走到底。”走到护栏前,我与他站在同一处,望向远方。
江湖路是我自己的选的,也是我能把握命运的路。
他给我指的那条路,成则万事大吉,飞黄腾达。
败则毫无余地,一溃万里。
我不想赌,也没把握赌赢。
“你选的路,与闫家的期望,背道而驰了,就算你混到横河大哥,老东西也未必会高看你一眼。”
祝英哲说的话我都懂。
闫父是高官退休,大女儿是企业家,大女婿是警方大佬。
这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家族,怎么会允许我这一颗老鼠屎玷污了他们的名誉,怎么会允许二女儿,嫁给一个江湖混混。
这种话传出去,会影响他们闫家的名誉。
在闫父的眼里,他的女儿,就应该嫁给杨文瀚那种有背景,有前途的男人。
人家是红道仕途。
而黑道,就是黑道,以我现在的能力,想洗白都难。
可我不能因为去博取闫家人的认可,就赌上我的一切,输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不赌,我就还有胜算。
就算闫妮妮迫于压力离开了我,我还有我的江湖,我还有我的兄弟,我还是横河的大哥!
让我有安全感的,从来不是女人,而是权力,金钱,地位。
很无耻,也很诚实的讲,我可以失去闫妮妮,但不能失去我的位置。
所以,我不赌!
“姐夫,我也在竭尽所能的努力,况且,我与闫妮妮是真心相爱,闫叔叔就算再霸道,总不能忍心拆散女儿的幸福吧。”
闫妮妮的爱,或许是我唯一的筹码。
这不算利用,我没有借闫妮妮上位之心,也没有利用闫妮妮对我感情,从而借助闫家力量达成我的某种目的。
我同样爱着闫妮妮,只不过,相比于闫妮妮,我更爱自己。
“真心相爱,抵不住家庭的压力,也抵不住时间的磨练,两个人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总会给他人留下可乘之机的。”
祝英哲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坐回到太师椅上。
跟随他一同坐下,我亲手为他倒上茶,在放下茶壶后,我说:“如果,连我都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的话,那才是问题的开端。”
关于闫家的问题,我已经有了决定。
祝英哲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话题牵引在这上面,已经使我打心里开始不耐烦。
只是表面上,没有露出声色罢了。
我所有给他的回答,都是在侧面的反驳,这一点,祝英哲一定能听的出。
淡淡一笑,他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
一般做出看时间这个动作,就证明他一会有事,或者已经有离开之意。
慢慢抿着茶,跟他的谈话,让我倍感压力,我也想尽快结束。
他的目光从手表上挪开,转而看向我:“最近一段时间,杨文翰在执行局帮闫家拿了不少廉价厂区,土地,负责对接的都是妮妮。
老东西和闫丹丹也想趁这个机会撮合两人,今晚老东西亲自撮合,给妮妮和杨文翰创造单独吃饭的机会,这待遇,完全就当准女婿了。
杨家毕竟帮了忙,至少场面该做的事,闫妮妮也不好推辞。
人嘛,都是感情动物,需要时间的磨合,我与闫丹丹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没什么太多感情的,日久生情,是真理。”
听完祝英哲这番话,我心里冷笑一声,他与闫丹丹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感情,在我看来,他们夫妻,现在也没太多感情,即便有了孩子。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意识到危机感的来临。
可我对闫妮妮有足够的信任,工作之间的来往,单独吃饭也在所难免,我总不能因为他的几句话,限制二人来往。
在则说,有些事情,不可强求,对闫妮妮的信任,是我的底牌,也是我唯一一张牌。
“我知道了,姐夫。”放下茶杯,我点头应下。
“时间不早了,我单位还有事情,小秋,咱们下次再聚啊。”
说罢,祝英哲起身,同我一起,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