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带着几个男侍走到鹿灼住的地方,男侍手里都捧着锦盒,“鹿哥儿,今日你是要回府去吧,君上说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给鹿太傅。”
鹿灼道:“羌芜姑娘,这些东西鹿府真是无福消受,还是带回去给君上吧。”
羌芜笑道:“这也算是末节之礼,鹿哥儿就不要推辞了,也是这几日你护驾有功得的奖赏。”
鹿灼知道自己推辞不了,只好收下了:“君上起来了么,我去向君上谢恩。”
这些日子,他们也知道了昭和的起床的时辰,若不是上朝,一般不会早起。
羌芜笑眯眯道:“君上去鹓雏宫看望德侍郎了,走之前交代鹿哥儿不用谢恩,直接拿着腰牌出宫即可,这些个侍卫也是君上叫来保护你的。”只见羌芜后头站着几个穿着侍卫袍子的壮汉,低着头,等候差遣。
鹿灼嘴角一抽,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出嫁的哥儿回娘家的阵仗,他摇摇头,赶走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道:“那就请羌芜姑娘替我多谢君上,鹿灼改日再来谢恩。”
羌芜忍不住提醒道:“户部尚书魏文今儿个也会下各个府上清点炭敬之礼,鹿哥儿也要让太傅大人做好准备才是。”
鹿灼点头:“这是应该的。”
鹿灼换下了侍卫服,坐在马车上,外头是皇家侍卫,侍卫送侍卫,莫名有点奇异。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许久未曾出宫了,心境倒也有些不同。
“驾……”
一身穿紧身蓝袍的女子骑着马在大路中间疾驰,瞧见鹿灼所在的马车,立马慢下了速度,她扬声道:“鹿哥儿,你出宫了?”
鹿灼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蓝沧浪,因着管阳郡王一事,蓝氏还是受了牵连,蓝沧浪一直告假在族中,处理事务。
“停车。”
外头的车夫立马拉住缰绳,“是。”
鹿灼看到她眼下的淤青,就知道她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太安稳,道:“对啊,今日休沐,又是清点炭敬之礼的日子,君上就让我出宫了,蓝姐儿是要入宫么,君上现在恐怕还没有时间见你。”
蓝沧琅不在意的笑了笑:“无碍,我去那等着也好,鹿哥儿,现在也只有你还像从前那般与我说话了,谢谢你。”她拍了拍马屁股,立马就离开了这里,走的方向明显就是鹿灼来的方向。
鹿灼沉眸,淡淡道:“走吧。”
他这一马车走在大道上,没有一人敢挡道,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太傅府门前。
早就知道消息的鹿鸢一直等在门前,看到鹿灼的马车驶过来了,很是激动的咳嗽了几声。
浮沉拍了拍鹿鸢的背:“大人,哥儿已经回来了,可不能太激动啊。”
鹿鸢笑道:“我这是高兴。”
鹿灼掀开马车门上的帘布,露出了头上的玉冠,他低下头,被几个侍卫迎着下来,他后头一直跟着的男侍也慢慢的跟了过来,手里捧着君上赏的东西,路过的人都是羡慕的看着鹿灼。
“鹿太傅的儿子真是不得了,我儿子像他这样的年纪,整天在家不学无术,我就想着到了年纪就嫁出去,没想到嫁出去还是一个样子。”
“是啊,科举考试都得了个探花,如今又是一品御前带刀侍卫,前途不可限量,试问,这几百年来,哪有过男子当官的先例?”
“所以说鹿家哥儿是头一份!”
众人的夸赞让鹿鸢一阵脸红又一阵脸白的,变得十分快速,不过在看到她儿子以后,就彻底平静了下来。
鹿灼看着自己的母亲,躬身行礼道:“母亲,儿子不孝,不能时时侍候在母亲身边。”
鹿鸢扶起鹿灼,道:“乖孩子,没有比我的孩子更孝顺的了,走,我们回家。”
男侍们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而鹿太傅府的门又重新紧闭,外头的人也慢慢散去了。
她们入了里屋,里屋起着炭盆,身子一下自己就开始发热,温暖了一屋。
鹿鸢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鹿灼,鹿灼笑着接过,很是优雅的吃了起来。
鹿鸢看着自家儿子,还是忍不住问道:“哥儿,君上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鹿灼动作顿了顿:“母亲这是什么话,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间怎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说这话的鹿灼耳朵明显红了。
鹿鸢看到,心里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一看就是有事啊,唉,她的儿子还是被“污染”了,她从小就看着鹿哥儿长大,怎会不知道她儿子是什么心思?鹿哥儿只要一撒谎耳朵就会特别红,这习惯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浮沉在外头躬身道:“大人,程大人过来了。”
鹿灼有些疑惑,程大人指的是程岚,程国师大人么?她怎会和母亲有所接触?
鹿鸢淡声道:“将她请去前厅,我这就过来。”又转头对鹿灼道,“哥儿,你今日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你都不要管,母亲这会子有点公务,就先过去了。”
鹿灼还想问什么,可看到鹿鸢的脸色就知道她并不想多说,“好。”
鹿鸢来到前厅,冷眼道:“今日你来作甚,你不知道我儿子今日休沐回家,打扰别人阖家团圆,真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浮沉低下头,掩下眼底的笑意,也只有她们家大人这么敢怼当朝一品国师大人了,他奉好茶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程岚道:“你看你就不会说话,我这次来是告诉你,那件事有眉目了。”
鹿鸢抬眸道:“消息准确么。”
程岚点头:“我还找了江湖门派的人去调查,许琦不是也帮我查了么,所以消息一定准确。”
鹿鸢喝了一口茶:“说吧,还藏着掖着作甚。”
程岚从她坐的那个位置起身,硬是又挨到鹿鸢的旁边,激情四射道:“这件事我听到了都觉得太不可置信了,你听完了以后一定不要激动。”
鹿鸢淡淡的看向她,程岚干咳了一声,道:“当年不是有人偷簪子,引我过去吗,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尚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