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战都这样说了,徐娇娇也没再说什么。
那客栈老板娘又重新描述了一遍胖金和瘦金的长相。
玳战一袭白袍,头戴鹤冠,唇红齿白,手如青葱白玉,细腻白嫩,好一副出尘脱俗的模样。
不过一炷香时辰,两幅人像丹青便已完成。
徐娇娇歪头看去,直直笑道:“妙,简直妙极了,这两幅图你也过来看看。”
客栈老板娘走了过来,不过一眼,便觉着这纸上的两个人像立马要开口说话似的。
她激动道:“是了是了,就长这个模样!像,实在是太像了。”
她本以为徐娇娇喊来的哥儿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没曾想人家是有真功夫在手上呢。
一时间更是敬佩不已。
玳战放下笔,纸上的墨水也干的差不多了,道:“若没有什么错漏就无须重画了。”
客栈老板娘认真的向着玳战作了一揖:“此番还真是多谢战哥儿了。”
玳战扶着她,没有受她这一礼:“不过是纸上的功夫,还没抓住贼人呢。”
几人好生客气了一番,玳战才离开。
徐娇娇命令其他画师临摹这两幅画,能让她使唤的京兆府尹里的小卒人手一张,全都搜人去了。
案子是小案子,毕竟人家没有杀人放火,所以其实也没有必要弄得这样满城风雨,但是徐娇娇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至少不能比顾安差。
翌日,卯时。
昭和睡眼惺忪的被几个人拖着起来了。
端水的端水,服侍洗漱的服侍洗漱,穿衣的穿衣,梳妆的梳妆,一派混乱过后,昭和才被推上了勤政殿的龙椅上。
大臣们早已拿着笏板站在下面了。
羌芜扬声道:“卯时一刻,群臣进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群臣皆跪:“臣等参见君上,问君上万安。”
昭和摸了一把眼睛,道:“起吧起吧。”
“臣等恭谢君上。”
许琦走出队列:“臣有本启奏。”
昭和道:“说。”
许琦看了一眼后面的几个人道:“渝中地区浴坝大堤决堤一事另有蹊跷。”
昭和坐正了点:“有什么蹊跷?大学士请讲。”
许琦缓缓道来:“莫家于昭国渝中扎根许久,她们是庶出的莫家子弟,前两个月,她们自己宗族出了事,便把偷偷把堤坝给捅了。”她痛心不已,“这才有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说法。”
昭和皱眉:“竟有此事,大学士,你可有证据?”
许琦往上呈了一本奏疏。
弄琴走下去接了上来递给昭和看。
昭和翻了两下,面色有些难看:“下朝后大学士再单独来一趟龙兴宫。”
许琦道:“是。”
几个许琦的旧部站了出来:“臣等有事起奏。”
昭和看着全是些谏臣,看着有些不妙啊。
“臣等实在想不出有哪一国的君主能几个月未曾上朝的,这实在是江山社稷的大不幸!”
陆晨站了出来:“君上抱病许久,上不了朝再正常不过,何况你们呈上来的奏折君上不都改了么?”
秦玉眉也道:“确实是这样,君上心系昭国,心系百姓,直到生病的时候都不忘批改奏折,若不是宵衣旰食又怎会生病?”
顾安点头:“臣深觉陆统领和秦小将军说的有道理。”
鹿鸢等其余老臣几乎是坐山观虎斗。
昭和没想到朝堂之上竟然也有支持自己的人,也不亏她尽心尽力的处理国事。
弄琴等人:“……”
你的良心看来真的不会痛。
几个谏臣吵得面红耳赤,若不是有人拦着,估计都能打起来。
“行了,此事我不是早已解释了么,怎的又旧事重提。”
昭和一说完,那几个谏臣立马没了声响。
远在队伍后面的陈雪神色淡然,打了一个手势,其余人见了只好退回了队伍里面。
等到下了朝,昭和又与许琦商量着莫家这件事,猛然间提到了莫郴这个人。
“她确实是莫家的人。”
许琦满心疑虑的离开了龙兴宫。
弄琴在一旁磨着墨,道:“就在两日前,泰安发生了一件新鲜事儿。”
昭和看着那些骂她的奏折,边看边笑出了声:“这些人除了这些可以骂的也再也想不出来新词了。”
她抿了一口茶,又道:“你方才说什么来着。”
弄琴道:“听完老匹妇说的这些话,让属下想起来前两日泰安城发生的一件事,说的也是跟莫姓女子有关。”
“那临江边上醉春楼旁边的客栈被一胖一小的贼人闹翻了天去,找的就是一个姓莫的,京兆府尹大人派了一个年轻姑娘出来,风风火火画了两人的画像便满城的去寻,到今日都还没有寻到。”
昭和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在渝中的时候认识一个姐儿,名叫莫郴,想来是跟着大队伍来了泰安,毕竟她在渝中已经没了牵挂,我也许她一些事情,上次往南走寻鹿哥儿,竟然忘了这一回事,也不知道那些人把她安排到哪里去了,弄琴,你去找秦小将军过来。”
弄琴看她着急,连忙应了就出去了。
秦玉眉跪在昭和面前,道:“莫姑娘不愿意住在臣的府上,说是在外面客栈住下了,就等着君上的传召,臣料理一些杂事,一时间也忘了这茬子,如今也过了七八日了,也不道人现在在哪,请君上降罪。”
昭和听完便觉事情巧得很:“那京兆府尹正在寻两个人,你若是得空也去跟进一下。”
秦玉眉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但也是应下离去。
“弄琴,去寻来莫郴,对了,那小质子知道她的模样,你叫她画来一幅画,让你对着寻去。”
弄琴撇嘴:“君上,那小质子回来便窝在芈烊殿,谁去也不见,属下不愿……”
昭和转眸,似笑非笑:“他一个质子爷你怕他作甚,进去喊门就行了。”
弄琴无奈:“是。”
陈雪下了朝以后便偷摸着去了青鸾宫。
昭月听见这次上奏又被驳回,昭和还是一点事情都没有,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碎了。
“上回,杀她不成,留着终究成了个祸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