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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心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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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名叫非孤的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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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书房,还有巫风关切的眼神,她撑起身子,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巫风。

    “咸卦,我想起来了。”她指着那幅卦象,朱唇轻启,无悲无喜。

    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愤怒。可话出口,才发现平静的过分。巫风神情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若。

    “我本以为你不会再记得,我有我的使命,不过终究”他停了几秒,伸手轻轻落在她的脸颊,极为光滑。

    “命运无常,你我无缘。”巫风的手落下,她的身体猛地一缩。抬起明亮如水的眸子,轻笑。

    “命运,不过是些无聊的杜撰罢了。其实,你不过是个自私的人,你怕我挡了你的巫术大成,挡了你的青云之路。”

    “我以为我在执着的是你的爱,现在想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剪影,我记得你,是要你一句交代。”

    巫风眉头皱起,偏过了头,侧身望着窗外的明月,一如曾经的圆满。

    “什么交代?”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又不敢轻易问出。当年他可以不管不顾,如今岁月苍茫,他再回想曾经,到底是错了。

    “自然是灵域,我倒没什么,不过年少冲动信错了人。可他们,却因为你而灭族。扪心自问,你不需要权柄,又为何不愿放过他们。”

    非孤是困惑的,从她想起一切,她就一直在想。巫风何等清心寡欲的巫师,怎么会因为拆祭台就让所有人殉葬。

    他联合了外人,外人覆灭了灵域,终究是他,才害了灵域众生不得安息。

    “因为灵域没有存在的必要,卦象显示,气数已尽。我不过是顺手推舟让他们提前结束煎熬。”

    巫风轻轻拂手将那卦象抹去,非几乎站立不稳,抬头看那个曾经做了她半生阳光的人。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你自私罢了。卦象于你,情爱于你,都不过是水月镜花。你在乎的,是你自己而已。”

    犀利尖锐的苛责,巫风不置可否。他笑了笑,看非孤气急败坏的模样,眸色越发暗沉。

    “现在才知道,太迟了。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并非无情,只是不对无关紧要的人有情。”

    非孤心口蓦然一阵颤栗,他原来,也是有喜欢的人。

    “是吗?那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不幸,薄情的人怎样都会薄情。”非孤冷声讥诮。

    他的右手紧紧抓住衣角,又缓缓放下,额头上青筋隐隐突出,眉头狠狠皱起。薄唇开合,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你该感恩,我没有让你和他们一起死,不过是顾念着夫妻情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是吗?不过我觉得,你的归处不在这里,荒郊野岭乱石荆棘,才配得上做你埋骨之地。”

    话落,非孤周身涌动蓝色荧光,后背缓缓生出蓝色双翼。她是灵域之女,生来便有灵翼。

    蓝色的流萤环绕着漠然男子的周身,在周围形成了诡异的结界。巫风神情也肃然了许多,他用法杖画出了奇怪的符号,巨大的金色符墙凝结,与蓝色流萤相抗。

    灵女双翼裹挟着寒风,漫天蓝色流光,与金色符墙交织缠绕,吞噬厮磨,巫风凝神应对。

    却见那蓝色双翼忽而聚拢,半空中骤然浮现蓝色水纹,冲击金色符墙。非孤凌空而起,裙摆过处,流萤纷飞。

    而她眉心落红,赫然是血祭冥灵之势,巫风法杖回身阻挡,“这样只能玉石俱焚。”

    一旦血落流萤,必然会引发嗜血狂态,非孤眉眼赤红,已然入魔。巫风一声轻叹,掌心腾起净化之雾,金色符墙倾斜,欲将非孤压在符墙之内,彻底封禁。

    一夜之后,金色随风化为灰尘,蓝色流萤撕裂,不见踪迹。终究是化了黄土,哪管生前恩怨情仇。

    鹤渡听闻时,他正在给凌波讲那鲛人的故事,彼时东风正好酿了一坛新酒。

    “是上次来找我们的那个小姐姐去世了吗?”凌波一脸困惑。

    “是的,”鹤渡懒散的回应。

    “我记得她一直在找那个真心爱她的人,她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只可惜,”鹤渡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是看了看东风。

    “看我做什么,又是一个爱而不得的痴情人罢了。”

    一阵唏嘘,凌波摇了摇头。

    “那巫师呢?我记得你们说过,那个巫师很厉害的。”凌波有些悲伤的望着客栈外来来往往的人,这里每个人都有故事,可是每个人都无法掌握命轮。

    “或许他也随着那个人灰飞烟灭了,或许是另一次新生,也可能是他倦了想找个理由休息,谁又知道呢?”

    东风将刚封好的酒坛递给凌波,“放入酒窖吧,”凌波怔了许久,没有接过酒坛的打算。

    “在想什么?”忽然被惊醒,凌波有些慌乱,险些打碎了酒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她刚刚似乎听见有人说。

    “予子无忧,予子新生。”

    “没什么,我去放酒坛。不过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纵着我了,说好要和你学酿酒的,结果我竟然光听故事去了。”

    女子懊恼的戳了戳酒坛,动作娇憨可爱,带了几分俏皮几分灵动。

    “既然你这么好学,那过几日的百家集便不带你去了,你在家精研酒方。”

    东风温柔的道,语气不急不缓。那女子听了倒是急了。

    “百家集我可以去的吗?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有准备。”

    鹤渡嫌弃的打开了扇子,“两位,打情骂俏请移驾,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就消失在了酒肆中,不知去了哪处花楼。

    留下两个人无言相对,又同时别开脸。过了片刻,东风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他向来是个口无遮拦的,凌波你不要见怪才是。”若真是打情骂俏,倒也没什么不好。

    可惜不是,他在心底默默补充。

    “本姑娘那么大度,才不会和他计较。”这么插科打诨了一会儿,凌波觉得心底那种闷闷的感觉消失了,也就不纠结刚刚的幻听了。

    独孤笙近日一直在忙着百家集的筹备,他作为翰林院的高徒,自然是不可缺席的。这次百家集,亦和文会宴一般,是难得的入仕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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