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贤离开了家,还是去了蓬莱寻仙问道。他一路跋涉,艰辛非常,穿越重山峻岭,脚都磨破了,衣衫也褴褛。
全然没有从前公子哥的样子,他此刻更像是一个乞儿,在红尘中流浪。阿贤想着父母,心思更加坚定。
他要做出一番成就,让他们刮目相看,或许这样,母亲才能理解自己的追求。
他不知道会面临多少的危险,只是在往蓬莱的路越来越险峻,同行之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才会有些许的孤独和害怕。
“听闻蓬莱有仙人,晚辈特来拜见。”他没想到他遇到的不是个仙人,而是个乱蓬蓬的白发老头。
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白发老头笑嘻嘻的,看见陌生人入山,就上下左右的到处看。
阿贤被看的不自在,他一个公子哥,哪里被人这么盯过,好不容易到了蓬莱,结果连个仙人都见不着。
他开始有些迷惑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应该听母亲的话走仕途。但转眼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心诚则灵。所以他必须更加虔诚才是,他看着眼前白发老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还冷飕飕的。
“老爷爷,你来蓬莱,也是来寻仙问道的吗?”阿贤四处找了找,找到了一个较为宽大的山洞。
应该可以容纳他们两个人,老爷爷看着他动作,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在一旁找了个草席,随地一躺,就打起了呼噜。
阿贤虽然不太适应,可他怕老人家夜里冷,又出去找了柴火和打火石,点燃取暖,还不忘给老人家找了个软点的草垫,枕头。
他才慢慢睡去,梦里似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很大很宽敞。远处有一道光,可他怎么跑也追不上那道光,只能在原地跺脚,
被噩梦惊醒,老人家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笑了。
“年轻人,就这么点勇气,就敢来寻仙问道?”
白发老头调侃,看到身旁暖热的火堆,心情更加好了。他好久没遇到外人了,在这深山无聊的很。
“这和胆大没关系,我相信只要心诚,就肯定能得道。”阿贤信誓旦旦的道,他的样子很正经,想来是深思熟虑的。
“那你为什么要求仙问道?为了财富,还是为了地位,或者为了闲散?”白发老头慢悠悠的问,阿贤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瞒老爷爷,我想求仙问道,是为了自己年少的愿望。我相信我能找到自己的道,然后惩恶锄奸。”
阿贤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也讲了自己家里的故事,他想换一种方式生活,用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
老头笑笑,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小伙子,要不要跟着老头子我一起修仙,等你能悟到心里真正的道,那就可以得道了,”
阿贤看出了这老头身份不简单,欢欢喜喜的答应了,只是心底的真正的道,又会是什么呢?
他此时还不能理解,只能按照老头的吩咐,每日修身养性。在山上的时日,他学会了捕鱼,做饭,建房,种树。
感觉自己像极了田园农夫,而这一整座山都是他的领地,老头带着他,并没有刻意教什么。
可是渐渐阿贤发现,他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执着求仙问道了。并非是不想了,而是那种念头不再浮于表面,而是深入骨髓。
从前问他道是什么,他答不出。现在问他道是什么,他就明白了。其实不是成仙才有道,而是自己心中的道要被发掘出来。
修养自身,造福众生。这才是道的内涵,唯有让自己不断完善,才会有更强大的内心,平静的应对任何纷乱。
当阿贤和老头说出了这一番话,老头满意的点点头,“你总算开悟了。”
随即金光闪过,阿贤原地升仙。他的身子轻飘飘的,在天空中踩着云端飞翔。
自由的味道,快乐的味道。
他终于得道成仙,成仙之后,阿贤便用自己的仙力为百姓造福。遇到有出祸乱的地方,他也会亲自去平定。
真正做到了惩恶锄奸。他当了神仙,才知道神仙不易。要处理大大小小的诉求,每天吵的脑子疼。
可是但凡他知道百姓有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会尽力满足。他已经离家很久了,没听到家里的消息。
阿贤有一日突然想起,他该回去看看他们了。也不知父母如何了,母亲那个怪脾气,也就父亲每天宠着她惯着她。
这日他正在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宜,没想到就听到了一条寻人的消息。寻得是将军之子阿贤,痴迷求仙问道。
他心中猛然一震,莫非家中有事,原来父母也并未舍弃他。他那时负气出走,多年未归。实在不该。
阿贤焦急万分,便跟着求诉的指引下了凡。又化作从前的公子模样,径直往将军府去。
到了将军府,他也没有叩门,看着门庭冷落的厉害。
他悄悄的进去,看见在书房已经睡着的父亲,并未看见母亲,父亲老了,和他离开的时候老了许多岁。
他如今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越发成熟了,岁月不饶人,父亲一生征战,到老了无用了也难免寂寞。
不过幸好有母亲陪着父亲,可以斗嘴耍剑,父亲也不会无聊。他看过了父亲,悄悄的离开去母亲房中,才知母亲早已离开了。
他忽然就责怪自己的不孝,当初任性,却导致了父母不合。母亲那样骄傲的人,没有父亲纵着,该是很艰难吧。
辗转打听到了母亲的居所,在倾欢酒馆隔壁。阿贤去扣了门。却是无人应答,他自己推门而入。
远远的看见那榻上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老了,身子佝偻了,容貌也不比从前,印象里她一直是个怪怪的女人,虽然对他极好,但太过专制。
他对她,向来是又爱又畏的。他怕她,她的性子太固执,总是容不得他反驳。所以他只能装作乖巧的样子,内心越来越叛逆。
总想着逃离,可逃开了,又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