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灵死了,凌波昏迷不醒。那缕元气混入她的血液,悄悄躲藏在暗处,等待着。可她无知无觉,外面的人也不知。
她醒来时就看见东风站在她眼前,见她醒了眉毛微微舒缓,转而就转身离开,
她望着那个背影,吃力的起身伸手哎了一下,“东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听你的去倾欢酒馆啊,谁知道突然来了阵黑雾,就把我绑走了。”
东风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忍不住又走了回来。他蹲下身看着凌波的样子,摇头又叹息。“下次还是不能让你独处,干脆留鹤渡保护你算了。”
鹤渡一听就急了,玉箫在东风腰间晃动,以示不满。东风自然的伸手把玉箫按了下去,正经的看着凌波。
凌波自知理亏,不过她还是不想认输,“不如你们俩留一个人教我法术,那我就不用再担心被抓了。”
看到少女一副小心思的模样,东风忍不住点了点头。虽然心底有疑虑,不过教她些简单的花里胡哨的东西,还可以多和她在一起。
“我可不想教,”像是猜透了东风的心思,鹤渡懒洋洋的道。他的声音只有东风听见,不过看凌波那欢喜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真是成人之美。
“等下次闲了,我就教你些简单的。但是遇到坏妖,还是要先跑为敬。保命要紧。”东风尊尊教诲,凌波点头点的很快,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东风这才放心的出去,去给凌波准备粥,刚出门就看见独孤笙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走了过来。
“东风兄,凌波醒了吗?”
“她醒了说饿了,我正说去给她煮粥呢。”东风装作刚刚看见独孤笙食盒的样子。
“独孤兄有心了,这么精致的食盒,一定比我的好多了。”
独孤笙抬了抬食盒,“东风兄要一起吗?”
东风摇了摇头,走出了庭院。这个独孤笙,凌波对他太好了。
“醋精上线了?”鹤渡嬉皮笑脸的跳了出来,东风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再乱说他会忍不住封了他。
“呜呜呜,”鹤渡伸手扒开了东风的禁锢,“谋杀呀你,就算吃醋了,也别拿我撒气。”
“你再没个正形,就说不准了。”东风似笑非笑,鹤渡瞬间乖巧了许多。
“那天掳走凌波的人,没猜错的话是墓灵。他已经好久没出现了,这次把人掳了又放了,搞什么鬼把戏。”
“估计是想挑衅,刷一下存在感。他怕咱们忘记了。不过也是,最近一直在处理那些小妖,都忘了这个心腹大患了。”
鹤渡跃跃欲试,他巴不得现在就除了墓灵。不过他们二人暂时动不得,墓灵根基太深,他和东风都伤了元气,不是对手。
况且墓灵对他们太熟悉,想要轻易抓住墓灵,更是难上加难。
“先别轻举妄动,看看他想做什么再处理。”东风笑了笑,俨然又有了歪主意。鹤渡躺到旁边的空地上,望着天空的云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好像是一个虚幻的王朝。”鹤渡手枕在脑后,看空旷的天。
“这里,很奇怪。虽然这里是一个架空的王朝,可是我总有一种如在云端的梦幻感。在真实与虚幻之间。”
东风默然,他总觉得凌波的失忆有些奇怪。她是妖,纵然受了打击,也不至于妖力全无。
“我们能回去吗?”鹤渡不确定的问,他在这里虽然一样的风流快活。但是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
他还是喜欢能掌控的事,虽然他从跟着东风,就没有再像从前那样自在。不过他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就算不改风流本性,也依然是个美男子。
“自然能,不过要先把凌波带回去。她在这里,不属于她的世界,总会迷失的。”
东风神色凝重,前所未有的担忧。鹤渡也是跟着紧张起来,“如果她想起了往事,重新变成蜃妖。到那时,你又如何自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不容易找到她,我是不可能再抛弃她的。她要是清醒了,怨我恨我,我都任由她处置。”
鹤渡欲言又止,他知道劝也无益。只能希望这对有情人不再互相折磨,才能有个安乐的妖生。
“行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东风起身,望着万家灯火,陷入迷惘。
要是墓灵引祸,这万千灯火,只怕都要毁了。
“他现在肯定是在闭关调复,等他妖力有成,就肯定会来找我们报复的。”鹤渡言之有理,东风也只能哀叹。
“你信不信,他的下一步棋已经安排好了。”东风有些孩子气的道,鹤渡偏头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躺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跟着你,就是捉妖的,无论他搞了多少大妖小妖,我都能帮你把那些祸害妖孽给摘干净。”
鹤渡悠闲地道,东风默了默,忍不住道,“你倒是越来越有捉妖师的天分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这天赋异禀的捉妖师,自然也能学个一二。”
鹤渡颇为得意,东风无可奈何。不过他确实感激鹤渡的陪伴,帮他减了不少孤单。这一路吵吵闹闹,也就渐渐形影不离。
“你就贫吧。”东风笑了笑,如果没有爱情,或许他会一辈子和鹤渡这样吵吵闹闹的,捉妖互娱。
但他亏欠凌波的,又要如何能偿还,他闭上眼睛不再想前世的事,只盼着今生凌波安好,不再想起来过去。
就这样一直不识,或许也是最好的状态。东风豁然开朗,拍了拍身边睡着的鹤渡。
“我们回去吧,估计又要忙了。”最近接连的入梦,凌波入了凤冠的梦,东风入了梦灵的梦,一切都仿佛和梦境牵扯不清。
不知下一场局,又是怎样的安排。或许也是一场华丽的梦境,东风暗笑自己多心。他跟着鹤渡回了倾欢酒馆,看见在柜台忙碌的老板娘。
还是那样好看,还是那样牵住他的心。让他神魂颠倒,倾尽一切。可他怎么也无法让她想起,他们曾经的铭心刻骨,生死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