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性命垂危,这尸毒,用寻常糯米也难以拔毒而出。”苏塔喇姑看上去不过三十,形如一个美妇。
身上穿着萨满仙衣,头上带着的头饰品,竟比贵妃的还要华丽。
“根据天母神阿布卡赫赫,
地母神巴那姆赫赫,卧勒多赫赫,三位至高神祇的指示,皇帝应该回到母神的怀抱了。”
太后看着这位萨满教的大祭司,开口道:“皇帝不能驾崩,至少现在不能驾崩,苏塔喇姑,你是大青朝的臣子,满家的大祭司,掌握着多种秘术,其中不乏涵盖生与死的法术。”
“但这些都是禁忌,除非生命女神多喀堆怜惜陛下……”
“那就不惜代价。”太后冷道,不给他回绝的力量。
蒙古活佛在旁边祈祷:“长生天会保佑陛下平安无事的。”
苏塔喇姑看向楼近恒:“楼真人,这八宝锁魂丹的后果,你应该知道,不过既然选择拿出,那就要做好准备。”
却是道:“康麻年间,有一位大青朝的王爷,被封到了云南,赐号滇王,这位王爷也得到了类似锁魂金丹的宝物,结果化作半人半尸的怪物,自囚于地宫之中。”
“我可以短暂维护住陛下的三魂七魄,但尸毒转化作僵尸,是无可避免的,而九五至尊变化作僵尸,是比旱魃更为厉害的存在……”
“当年陛下坐船下江南之时,得几位妖仙护法,曾经给予承诺,许其得道。”蒙古活佛道“只是陛下回来之后,便忘了此事,今日他们似乎前来索丰来了。”
却是眯着眼睛,看着皇宫之上飞腾的几道妖气。
正是西山之上的几个妖魔,此时正在贪婪地吞食国运。
虽然他们吞食得不算多,但稍微一卷,披着身上,便也是一套官皮。
其中好几个妖魔,直接弃了肉身,元神裹挟着这层国运,夺舍转世去了。
却是好几户人家,有婴儿呱呱坠地。
各有异相。
既有妖魔转世,便也有星宿转世,只是不如妖魔如此显眼罢了。
钱庸皇帝吃下了八宝锁魂金丹,顿时断气,但紧接着,面色乌青,好似中毒一般,苏塔喇姑开始做法,三魂七魄紧紧联系。
蒙古活佛不再渡入佛元,反而暗中扯下真龙之气。
真龙之驱,万法不侵,按道理说,就算暴毙,也不会变成僵尸,但做了这些手脚之后,尸毒攻了心。
钱庸的身体中的阳气,全部变成了“阴气”,但等着肉身完全冷下来的那一刻,钱庸皇帝睁开了眼睛。
而大青朝的国运扑入其怀,使得其心脏再次开始跳动起来,身体逐渐回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众人等开始行大礼。
钱庸皇帝看着自己的身子,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健康有力过,似乎年轻了十岁,二十岁,到达了壮年一般,丝毫没有刚刚的记忆。
“延寿的法术成功了?”钱庸皇帝问道。
“算是成功了。”苏塔喇姑回答。
钱庸皇帝还要再问,太后便寻了个理由:“如今外面叛军都传皇帝已经死了,皇帝再不出去,安定军心,只怕真的要乱了起来。”
“他们敢!”钱庸皇帝面容阴鸷,似乎比此前多了许多戾气:“朕是大青的皇帝!”
楼近恒见其面相正在逐渐发生变化,自私,多疑,猜忌,暴虐的情绪会渐渐将其理智吞噬。
而国运的源源不断注入,为八宝锁魂金丹提供了动力。
死而复生,扰乱阴阳。
而林着明此时也已经悄悄离开此处了。
只是再见坤兴,她被数个白发老太监拦住了去处。
几个太监分别是伺候皇帝随身的大伴,伺候笔墨,代批公文,代拟圣旨的秉笔太监,还有负责保管玉玺,盖章的持印太监。
这三个太监自小同皇帝长大,经由高人传授武功,法术,虽然没了灵根,但以某些旁门法诀,修炼起来反而如鱼得水。
“原来是前朝余孽。”大太监冷笑,手中拂尘三千,犹如九尾狐的尾巴一般,抽打向坤兴公主。
林着明认出这人就是那夜和自己成亲的那个前朝公主。
红线一勾一扯,叫人难以平静。
于是还是出手相助,七杀剑出鞘,将拂尘丝斩下。
“是你!”大太监认得林着明,刚刚拦路拦下的就是他,但被楼近恒接近去了。
“这么说陛下有危险!”太监忠心耿耿,不欲再在此牵扯。
坤兴见着林着明,有些不自在。
“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八旗兵马数万镇压,这些邪教起事,根本不成气候!”
坤兴咬咬嘴唇,开口道:“鞑子不死,我不甘心。”
“此事从长计议。”林着明劝道:“难道你真指望这些乌合之众能成事?就算成事,还会记惦着你家国祚?”
却是强行将坤兴夹着腋下掳走。
此时楚娅红,也就是白莲圣女,也发现不对劲了,刚刚火器营爆炸引起的暴动和骚乱,已经过了期,朝廷的兵马也不是吃素的,刚刚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现在久攻难入,便只能已边打边退了。
京营节度使王鸿昌带着八旗军,跟着皇宫里面的禁军,前后夹击,有两三万装备齐全的精兵强将,其中起码八千以上配备了火器,剩下的也有传统冷兵器。
那些愚民信徒,靠着信仰,提前喝下了符水,此时符水威力过了,身上被打了个枪眼子,也会冒血,也会疼了,一下子恐惧就蔓延起来了,这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若非林着明设计炸了火器营,只怕他们连皇宫都攻不破,就被打成筛子了。
“好小子!”楚娅红见着林着明跟坤兴卿卿我我离开,不由吃味:“在我这里装什么贞女,怎么在那个小道士那里,就跟干软了腿似的,走不动道了。”
当下也选择溜道了。
只有那陈教主,带着教众,越打越兴奋,越打越上头,似乎真的想要做皇帝一般。
径直冲进了紫禁城里面,徒手杀了两个守城关的禁军,身上的肌肉就如同吹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将一处城门打开,放进去了大量的农民起义军。
但这反而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