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曼的任务就是在玫瑰拖延的时间内将布凌光和九妖两人顺利救出,好让玫瑰可以没有顾及的逃离。
但是别说九妖,就是布凌光也没有处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导致舍曼在宅邸浪费了太多时间。
好在布凌光在这里闹出了动静,要不然舍曼依旧还是毫无头绪。
布凌光是找到了,九妖依然下落不明,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事先将怀中的布凌光送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本以为甩掉和布凌光对战的人就行,奈何刚刚走到墙角,一颗硕大的拳头就直接砸向布凌光的脸庞。
微黄的光芒在拳头上微微漂浮,好像是受到了神明的祝福,只是比常人健壮的双拳上迸发出惊人的能量和威压。
来不及闪躲,舍曼只能在拳头砸到自己之前将布凌光抛出去。
在布凌光身体砸到墙面的同时,乔森的拳头也砸在了舍曼的脸上。
那本来酷似石块的脸庞在和拳头碰撞的瞬间传来开裂的声音,似是碎屑一样的东西在乔森的拳头下飞溅出来。
在这样强劲的一拳下,舍曼又飞回了好不容易逃离出来的房间。
该死的。
舍曼眼冒金星,摇头晃脑的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子。
好久没有遭受过这么猛烈的攻击了,这很奇怪。
对于君王星来说,这样的怪力有些超乎寻常。
舍曼抬起手缓缓抚摸自己的脸颊,凹陷的伤痕非常明显,原本坚硬的脸庞现在似乎是被车轮碾过的泥巴。
他愤怒的用拳头砸击地面,身上的气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和善。
身体的骨刺像树丛一样疯狂的增长,穿破地面一样的皮肤,狰狞的立在舍曼的体表上。
“沃土人是受过教化的民族,怎么现在也开始接手这些苟且之事。”
乔森缓缓走到房间门口,看着站在自己对面一身戾气的沃土人,他的手上,现在赫然缠绕着一节缎带。
舍曼看向乔森手中缠绕的白色丝带,脸上的狂躁渐渐消散,反而变得冷静和凝重。
“逝者的祝福吗。”舍曼看着缎带,余光扫了一眼乔森身后倒在墙边的布凌光。
“是的。”乔森抬起手掌,眼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柔,他亲吻手中的丝带,洁白的绸缎再度散发光芒。
“来吧!”乔森大喊。
“来吧!”而舍曼也好像被对方的激情点燃,发出高亢的叫喊,扬起拳头冲向眼前的男人。
沃土人对水分的控制非常严苛,很多智慧生物必须用水的地方,沃土人都能用其它方式代替。
哪怕身体受伤,沃土人也很少会流血,当然他们也有流血的时候。
在“激昂”形态下的沃土人,身体各项能力都会大大提升,甚至能将体内的物质和体外融合形成一种更具威胁的“战甲。”
而就在那个战甲展开的瞬间,少量的血液会在体内物质外露的时候被携带出来。
恰恰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伺机而动的乔什利用渴血“抓住”了舍曼。
舍曼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身体内部有数不清的丝线,通过自己的静脉流经全身,渐渐代替自己掌控他的身体。
当乔什从舍曼身后走出来的时候,乔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收起身上的杀气,看着半张脸都被鲜血覆盖的哥哥:“你越来越像他们了。”
乔什回望他一眼,面无表情:“你也越来越意气用事。”
“还有三个人都在哪里?”乔什看向在自己掌握中无法动弹的舍曼,开口问道。
乔森转身看向倒在墙角的布凌光:“这里有一个,我手上的女人逃走了。”
“逃走了?”乔什皱起眉头。
乔森点点头:“是的,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最开始的那个女刺客现在还没找到。”
“你知道我们在那些人面前假扮小丑是为了什么吗?”乔什看着自己的弟弟,咬牙切齿。
“就是为了在那天到来之前多活一段时间,现在两个人带着勒布雷的秘密离开,他们可不会在意我们是否清白。”
是啊,乔森看着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布凌光。
勒布雷的秘密无论被发现与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诺顿的情报探子活着离开了,这就足矣。
足够那些高高在上的领主们牺牲勒布雷。
我们装疯卖傻了多少年,为了减轻六领的猜疑和敌意,到头来还是躲不掉灭亡。
“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乔森突然眼前一亮。
他转身看向乔什:“现在所有人都能猜到我们的下场,但是他们也在害怕,害怕我们破釜沉舟,一了百了。”
“是啊。”乔什也明白过来:“他们怕我们带着他们一起死。”
乔森点点头:“谁先对疯狗动手,那么被狗咬的风险就越大。”
“将两人带下去,我们手上还有手牌。”
……
勒布雷领对外发布的任务不止彩鳞无齿龙幼崽这一条,还有别人完成了领主另外的委托,并借此走进了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违背命令的后果,但即便如此,命运还是驱使我来到这里。”
漆黑的房间里连光芒都无法透进严丝合缝的门缝,年轻清澈的男性嗓音伴随着木棍敲击墙面的咚咚声在房间内回荡。
“你应该明白我的,你也是奉命行事不是吗?”
在这样漆黑如墨的黑暗里,他依然可以准确的找到九妖的脸庞,轻抚起她的下巴。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也不知道你来此所为何事。但这已经足够!”
他忽然高举双手,欢呼一样站在九妖身前:“命运就是会这样戏弄人间,滑稽没有规律,因此也精彩纷呈!”
“他会听见你内心的呼喊,奄奄一息的祈祷终会触发奇迹,因为你,我们会再度相聚。”
火亮的光芒在少年的手上绽放,那不是火焰,也不是岩浆,好像是地狱受难的灵魂,连血液也被点亮。
似水一样圆滑,像油一样粘稠,点亮这所房间的,正是泛着红光的血液。
凄美的白裙上破破烂烂,血液如花朵在九妖的裙上绽放,森白的脸上好像已经没了生机。
半睁半掩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只有浸满血的嘴唇不停的轻轻蠕动,念叨着那一个名字。
“知木!”
少年好像在歌颂,眼里盛满了喜悦,这份再会的喜悦,是诺克·艾丁默尔最快乐的时刻。
“啊,知木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