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溪鄙夷地看了眼楚雪儿,又对王二道:
“其二,你连你的主子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在我们楚家,首先是我父亲,母亲,其次是我兄长,还有我楚云溪,至于小妾生的,我还没见过有哪家当主子供着的。”
“楚云溪!”楚雪儿被当头一棒,瞬间清醒。
“我被记到母亲名下这么多年,就是堂堂正正的嫡女,怎么就不是主子了?你,你居然还拿我姨娘的身份说事?”
楚云溪将王二的认罪书拿出来晃了晃:“过了今日,就不是了。”
她说完,就又好好收回去。
“父亲母亲不会同意的,你不会得逞的。”楚雪儿现在真是恨毒了楚云溪,有她在,她可能永无翻身之日。
“会不会同意,等父亲回来,不就知道了。”
父亲是大将军,战场上最痛恨的是什么人?叛徒!楚雪儿背着全家做了这些事,将整个楚家置于风口浪尖之上,与叛徒何异?
楚雪儿看着楚云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碍眼极了,她要是抓花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看她还怎么狐狸精似的到处勾引男人。
她想着,真就这么做了,可楚云溪经昨日她发疯一次,早有准备。
两个壮实的婆子,一左一右按住要使坏的楚雪儿,她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连她的丫鬟小翠都被控制起来。
“放开,给我放手,你们竟敢碰我,我要让父亲砍了你们的脏手。呜~”
楚雪儿的嘴被堵了起来。楚云溪满意了,世界终于清净了。
“王二,你在门禁时间,给外人开门,传递消息,理应杖毙。”
王二吓得尿了裤子。其他下人也都感同身受,心里盘算着大小姐和小小姐的地位,自己千万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云溪清冷的声线又响起:“但,念在你不是主犯,这次便免了你的死罪。”
王二从绝望到听到希望,差点儿喜极而泣,努力竖起耳朵,生怕听错一个字。
“王二,本小姐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卖身契还给你,你离开将军府,另谋出路,其二,刷三个月马桶,以儆效尤。你自己选。”
这惩罚,还是君凌云给她的灵感。
“小人愿意接受惩罚刷马桶,谢大小姐开恩,谢大小姐开恩。”
王二感恩戴德,他犯了为奴大忌,可大小姐既没有打杀了他,也没有发卖他,已是大恩。
他虽想过自由,可那也是在有银子的前提下。若是他就这样丢了差事儿,他们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风了,虽是卖身,每个月也有银钱拿。能留在将军府,就算让他刷上一年马桶,他也心甘情愿啊。
“好,你既然认罚了,以后若要再犯,必严惩不贷。”
“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二连连磕头。
楚云溪处置完王二,看向一院子下人。
“你们也都记住了,我楚家一向待人宽厚,但,也不能全然没有规矩。最重要的规矩,就是对主子衷心。都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了吗?”
“是!”下人们齐齐应声,心中都在重新安排楚雪儿的地位。
楚云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让楚雪儿,不能再仗着她给的身份胡作非为。
她瞥了眼目眦欲裂的楚雪儿:“别阿猫阿狗的话都去听。”
说完径直转身走了。
这个贱人,她骂谁是阿猫阿狗?她竟敢鄙视她,看不起她?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她是名扬京城的楚雪儿,她凭什么看不起她。
两个婆子直等到楚云溪走远了,才松开楚雪儿。
“呸,呸!狗眼看人低。”楚雪儿掏出口中破布,冲两个婆子一人吐了一口唾沫。
下人们赶紧四散而去,这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性情大变,这府里怕是要变天了,他们还是小心些好。
是夜,将军府祠堂中,烛光摇曳,楚将军取出族谱,那张王二的认罪书就在一侧,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宫宴后,楚雪儿令他去安王府送书信,又取了书信回来。
要说以前是溪儿拎不清,可宫宴之后,溪儿态度明确,雪儿还做出这种事儿,甚至还到他这儿来,倒打一耙,状告溪儿与安王私相授受。
楚夫人,楚家三兄弟,楚云溪,都立在一旁。
柳姨娘和楚雪儿跪在下首。
“父亲,一切都是姐姐指使我的,我是不忍心姐姐承受相思之苦,我都是为了她才做的这些事儿啊,您不能这样对我,让我做回庶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雪儿,我一向以为你是温柔懂事的,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在楚文忠心里,楚雪儿一直是个听话的小妹妹,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她的丑恶面。
楚文锦不说话,在生意场上,两面三刀,腹黑嘴蜜的人,他见多了。
楚文鸿早就直觉这个庶妹心思不纯,此时,也闭口不言。
柳姨娘哭诉:
“三位少爷,雪儿她也是你们的妹妹啊。”
“老爷,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我如果当初没有给你做妾,雪儿也会是个堂堂正正的小姐。你说过会照顾我们一辈子的。”
两人都是一副凄惨得要死去的样子。
楚将军闭闭眼,他对柳姨娘有亏欠,可这么多年,他自问没有亏待她们母女。
“我当初就不该乱了嫡庶尊卑,让雪儿平白生出了野心,这样也是为了她好。”
“父亲,我肚子里还怀着安王的孩子,你让我如何以庶女的身份面对安王?父亲,你就可怜可怜女儿吧。”
楚雪儿膝行上前,抓住楚将军的衣摆。
哪知楚将军听了这话,反倒更坚定了决心:“安王,本就不是你该妄想的。”
“为什么楚云溪就可以,为什么她就可以想要谁就要谁,为什么我就不行?都是你的女儿,父亲,你看看雪儿啊。”
“你还不明白吗?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生了贪念,还为这贪念,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姐妹,错上加错!”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楚雪儿咬牙重复着这句话。
“要是你安分守己,我和你父亲,都会为你相看个好亲事,定不会委屈了你。”
楚夫人想着楚雪儿曾经表现出来的乖巧,心中也是痛惜。
“什么是好亲事?你们能给我找个跟楚云溪一样的好亲事吗?你们不能!我只能自己找。”
“这世上只有一个太子,可好男儿有千千万,找个愿意对你好的人,相濡以沫过一辈子不好吗?非得去做那苟且之事,将整个楚家的颜面踩在脚下?”
楚将军痛心至极,试图让楚雪儿醒悟过来。
“说到底,父亲在乎的,还不是楚家的颜面,父亲何曾在乎过我?要是真在乎,就该成全了我与安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