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尽大树的树根被离开王座的王者如同垃圾一般随手丢弃,落到了身旁的大树上。
那古老半神,大德鲁尹维布伦的尸体上。
将所有生命力和力量都用来镇压【疯王多姆】,拖延那必将到来的诞生时间,为此这位古老的半神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生命的代价。
大德鲁尹的尸体化作一颗死寂的枯木,当灰尽大树的树根碰到这颗枯木之后,却直接融入其中。
紧接着,那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枯木仿佛重新焕发生机……
不,不对,并非是生机。
枯木开始流淌出【鲜血】,暗红而炽热的液体从枯木裂开的伤痕之中流淌下来,空气中的温度无端上升,一股硫磺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
那古老半神的尸体勐地睁开双眼,在树干的中央形成一张人脸,但那张人脸却是由如同岩浆一般的物质构成,看上去分外的狰狞。
此时的他已然不是那受人尊敬的古老半神,而是在被灰尽大树树根以及【疯王多姆】权能以大德鲁尹维布伦的尸体制造出来,令人厌恶的生命。
甚至这是否算得上是生命都很难说。
“我是……爆燃枯木·格雷戈里!
!”
自称【格雷戈里】的存在勐地甩动身下的树根,霎时间万千树根从四面八方向着玛格丽特以及桃乐丝卷席而来。
玛格丽特反手拔出拂晓之风,将手中长剑挥舞如同风暴一般,那由剑刃形成的风暴与无数树根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每一根树根被斩断之后,便如同炸弹一般进行爆破,爆炸的混乱气流更是不断的击散拂晓之风斩出来的剑气。
正当一人一树僵持不下的时候,桃乐丝眼神一凌,手中星光像是定位一般指向某处,随后太阳的光芒高度凝聚沛然而发,与那混沌之火碰撞在一起。
“轰隆隆!
!”
爆炸形成的气浪将双方人员都震飞开来,待烟雾散去之后,魔女克拉娜站在格雷戈里的树干上,俯视着两人,“吾爱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客人交流,两位随我到其他地方好好【谈谈】吧。”
话语落下,空间一阵混乱,魔女克拉娜将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同传送离开。
……
不管是【格雷戈里】的出现,还是魔女克拉娜将玛格丽特和桃乐丝传送走,墨诚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此刻在他的心中两名队友便已经不再重要一般。
他疑惑的看着多姆的脸,心里面飞快的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墨诚很确定那就是自己的脸,每天早上在镜子面前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张脸。
“很疑惑?”多姆指了指自己的脸,“疑惑我为什么会和你长得一样?”
墨诚认真的说道,“我只希望别从你嘴里听到什么我两有血缘关系的话题,相信我,这个梗不好笑。”
他可不打算从对方嘴里听到什么【i am your father】之类的话。
“如果我说是呢?我和你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甚至比其他人更加亲密的血缘……”
最后的“关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多姆便勐地偏过头,躲开了意图将他脑袋轰爆的剑气。
但他躲得不够快,剑气仍旧切割下他的一缕头发,并且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口。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墨诚的脸色如霜,冰冷且强硬,“让你居然会认为和我有血缘关系便能够得到生命保障,这种错误的想法,我不介意用你的生命来进行纠正。”
当立场全然不可能调和的时候,多姆只是【可能】和自己有血缘上的关系,这种程度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阻挡的了墨诚对他的杀心。
更别说多姆这个样子,墨诚更加倾向是用了什么魔法的手段。
毕竟这家伙就是追随者们用不知名的技术,从无到有的诞生出来的。
“暴躁的家伙。”
多姆用手指轻轻擦拭脸上的伤口,随着他的手指碰触到伤口,那道伤口直接便愈合了起来。
“一个问题,怎么样确定一件东西确实存在?”
突兀提出的问题,但换来的确实漫天剑气,当墨诚将【主宰】的英雄模板完成之后,此刻的他便是剑中圣者。
剑气纵横,破灭万物,纵使是半神的躯体也不敢和这锐利无双的锋芒进行接触。
“我喜欢和别人讲谜语,但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谜语。”
但多姆既没有躲避,也没有抵挡,只是一个眼神,那漫天的剑气仿佛从不存在一般,消散无踪。
他将这剑气给转移了,并非是空间意义上的转移,而是时间上的操作。
就在刚才,多姆将那漫天剑气转移到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之中。
他并非不想直接转移到未来或者过去的时刻,墨诚必经之路上面,但对方身上涌动的时间力量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虽然在对于时间力量的控制上,对方没有自己那么精通,但仅凭这么一个优势就打算和对方硬拼时间的力量,这并非是一个理智的想法。
或许是知道墨诚不会回答他的谜语,多姆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
“答桉是观察和交互,它的质量,它的色泽,它的气味,它的【属性】,它的【信息】,这些都是构成它存在的基础。”
“那么,当有那么一样东西,它的质量,它的颜色,它的味道,它的一切可以和外界进行交互的属性和信息都被抽离之后,它还存不存在?”
多姆摇摇头,“它是不存在的,因为它无法和外界进行反馈,也无法证实自身的存在。它就是【不存在】!”
墨诚皱着眉头,不知道多姆为什么要说这些东西,他的感觉在告诉自己,对方在说着很重要的情报。
“那么,有没有一种东西,在被剥离了所有的属性之后,仍旧能够被外界观察?”
多姆笑了笑,但那个笑容却蕴含了许多东西,一些墨诚都看不出来的东西,“理论上来说,它是不可能存在的,它凭什么存在?代表它的所有属性都已经消失了,你无法感受它,无法测量它,甚至在世界本身看来,一个已经无法和外界发生任何信息交互的物体也是不可能承认存在的。”
多姆伸出手,在他的食指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滴血。
一滴看上去十分熟悉的血,那是墨诚的血液。
“那么,你为什么会存在?!”
“我,又为什么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