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月回到揽月宫,南灼华看他手里的拿着小匣子,问是什么。
云染月答,檀灵果。
南灼华拿过打开看了一眼:“景朝暮给你的?”
“嗯,”云染月点头,给她讲了伽若大师拿檀灵果换取景朝暮一命的事情。
虽然知道景朝暮一直爱慕着云染月,但如今她已经皈依佛门,舍下七情六欲,南灼华对她也无任何不喜的感觉。
景朝暮无疑是聪明的,知道自己争不过的东西,也没妄念强求。
论这点,她比顾轻韵要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南灼华回眸看云染月,眼底亮着辉光:“现在檀灵果已经到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把妖灵心还给你了?”
“不可以,”云染月摇头,轻轻抱着她坐在软塌上,微眯着眼眸似是有些倦怠:“你没了妖灵心,就活不了。”
她的心脏已经被凤鸢捏碎,不能再用,只能靠着妖灵心续命,没了妖灵心,她就会死。
南灼华摸着他心口的位置,那里没有心脏跳动,她平静且认真的问:“你没了妖灵心,会怎样?”
“不会死,”云染月拥她入怀,在她颈窝轻吻一下。
南灼华张嘴,还想问些什么,被他堵住小嘴,勾住舌尖轻咬,南灼华想说的话变为呜咽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也被她抛在脑后,一片混沌空白。
南灼华身子变得软绵,胳膊下意识的搂紧云染月的脖子,身子与他贴近,想要更多。
两人身上的清香缠绕鼻尖,旖旎好闻。
......
许久分开,南灼华眼尾映红,染了几分媚意,杏眼湿漉漉的氤氲着雾气,云染月轻敛的眸子也含了几许碧波荡漾,勾人的紧。
指尖点在他湿润的薄唇上,南灼华迷离着杏眼靠近:“还要。”
“不知餍足,”云染月轻笑,低头又吻住她的小嘴。
这时,殿门被敲响,雾语轻唤:“主子。”
两人分开,南灼华轻喘两下,嗓音里含了几许媚意:“何事?”
雾语道:“北燕十一皇子在殿外正等着,想要见主子一面。”
她说的是燕无归。
南灼华回眸对云染月道:“我去看看他。”
“去吧。”云染月点头。
“......”
殿外,燕无归正安静的站着,攥着的掌心,略显紧张。
眼眸澄净如清泉,一如既往,还是那个干净的少年。
南灼华走出殿外时,他眸子轻颤,竟不知所措的后退一步。
“阿时。”
南灼华微微轻笑,如今她虽已经长大,此时的少年比她还要高半头。
“阿、阿姐。”
燕归时轻唤,眼底相思决堤,眼尾泛着湿润,“阿姐为何又......”
语气迟疑,他不说,南灼华也知道他是想问她重生的事情,笑言:“你就当我从来没离开过好了。”
她不多说,燕归时也听话的不多问。
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要他的阿姐重新回来就好。
他道:“阿姐,我要回北燕了,走时想来看看你。”
他和四皇子本是来参加弘元帝寿宴的,宴会也算参加了,虽然弘元帝现在驾崩,大晋改朝换代,但也不管他们什么事,他们留在这里也无用,只能启程回北燕。
南灼华轻轻牵起他的手,含笑:“走,阿姐送送你。”
燕归时轻怔,感受到手上的温软,耳根几分绯红,“谢谢阿姐。”
她牵着他,慢慢走着,送他到宫门口。
正如小时候,他也总牵着她的手,跟在她身后,阿姐温软的掌心,暖热了他那段寒冷的日子。
到宫门口,马车正在等着。
四皇子燕风临也在此,一双细长的双眼显得阴翳,面带不善。
看着南灼华和燕归时牵着的双手,他忍不住阴阳怪气:“怪不得十一皇兄舍不得离开这大晋皇宫,原来是有美人儿牵挂着。”
燕风临性子生来张狂,即便是在大晋,也不知收敛,再加上他也从来没把燕归时这个落魄皇弟放在眼里过。
燕归时松开南灼华的手,清隽的脸色微红,略显恼意:“四皇兄不要乱说,这位、这位是......”
顿住话语,他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若他说是“阿姐,”燕风临肯定能认出她,却又不好解释她是怎么死而复生。
“是什么?是你在大晋养女人?”燕风临不屑鄙夷,挖苦燕归时:“在大晋做几年质子,没想到你这小子艳福不浅,还在皇宫养起了女人。”
话音刚落,南灼华挥袖,凌厉的风凝成强劲的力道,“啪”的一声,在燕风临脸上狠狠打了一掌,使得他趔趄两步,撞到身后的马车。
燕风临捂着涨红的脸,指着南灼华,怒目而瞪:“你、你这贱人......”
“四皇兄,”清凌幽凉的嗓音,打断他的话,南灼华懒散抬眸,“几年不见,你这张嘴,依然欠打。”
慵懒邪佞的语气让燕风临恍然回头,特别是“四皇兄”这个称呼,当他细细凝视着南灼华片刻,瞳孔颤动:“凤、凤遥!”
在弘元帝宴会上,南灼华露面,燕风临离的远,也没仔细看她,没认出来她就是当年在北燕皇宫肆意张扬的那位长公主。
当年凤遥在北燕皇宫,和皇室的几个王爷都打过照面,自然也是认识燕风临。
她当年身为燕城收留的义女,被封长公主封号,理应叫皇室那些比她年纪大的王爷一声“皇兄。”
燕风临双腿止不住颤抖,瞪着南灼华:“你、你是人还是鬼?”
这女人,当年不是已经死在大晋皇宫了吗!
南灼华懒得跟他说那么多,抬手用掌风拍晕他。
一旁的侍卫不敢多言,战战兢兢的把燕风临抬到马车上。
临走前,燕归时看南灼华的眼神甚是不舍:“阿姐还会回北燕吗?”
南灼华敛着眸子,摇头:“不会回去了。”
月牙儿不会再回北燕,她也不会回去了。
燕归时了然苦笑,他的那位七皇兄已经在大晋称帝,她也会成为皇后,确实是没有再回北燕的必要了。
燕归时轻抿着唇,似是有话想说,静默片刻,眉眼间认真:“阿姐以后要跟七皇兄在一起了?”
南灼华勾唇浅笑:“我们两人彼此相爱,彼此喜欢,为何就不能在一起?”
这话燕归时无法反驳。
他垂眸,敛下眼底的晦光,轻声:“若是有一天,我和七皇兄......”后面几个字声音太轻,被路过的风给吹散了。
南灼华也没听清他后面的话,抱着胳膊向前微微倾身,侧耳问:“嗯?你方才说什么?”
燕归时凝了须臾,轻笑一下:“我说,不管日后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
“当然,”南灼华笑,看了一眼天色,让他上马车:“不早了,赶紧出发,路上注意安全。”
在她催促中,燕归时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依依不舍告别:“阿姐,保重。”
南灼华轻轻颔首,目送车队离开。
等马车走远了,南灼华眼底沉凝,方才,燕归时说的那句话,她模糊的听见了后面几个字,兵刃相见。
若是有一天,我和七皇兄兵刃相见......
南灼华眯着眼按下眉心,希望是她听错了。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靠近,淡淡清香被风吹来,南灼华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云染月拿着一件披风从背后拢在她身上,南灼华顺势向后靠在他怀里,“月牙儿。”
“嗯,”云染月轻轻应声。
南灼华凝着前方,眸光悠远,语气淡淡平静:“你说,有一天,我们会和阿时成为敌对吗?”
云染月眼底一抹暗光:“怎么会这么问?”
“突如其来的感觉,”南灼华道。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云染月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拿出一个赶紧的锦帕,跟南灼华擦拭着手心,南灼华迷惑:“你做什么?我又没碰什么脏东西。”
云染月一本正经:“你方才牵燕归时的手了。”
他看见了。
南灼华好笑:“他只是弟弟。”
“嗯,那也不行。”云染月依然细心的擦拭着她的手心。
南灼华失笑,第一次见识到这男人这般斤斤计较。
......
晚上,有信使来报,燕归时和燕风临夜幕时候刚出大晋边境,就遇到刺客,燕风临中箭身亡,燕归时受伤。
云染月坐在书桌前,拿着传来的信封沉思良久。
清羽站在面前,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沉思什么,犹豫开口:“主子,趁着北燕的车队还没走远,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援助燕归时。”
毕竟他也是主母很看重的人,他的安危还是很重要。
“不用,”云染月微微倾身,手里的信封随意扔在书桌上,半敛着眼眸:“就算没有人救,他也不可能死。”
死的,只能是燕风临。
清羽不明白主子为何这般笃定,忍不住多嘴一问:“为什么?”
云染月掀眸:“因为那些杀手都是燕归时的人。”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燕风临。
清羽怔了一下,那个清风明朗,一身干净的少年,竟是这般多谋诡计?
“那杀燕风临的目的是......”
云染月往后靠着椅子,眯了一下清眸:“清除障碍,为以后争夺皇位做准备。”
燕归时要谋篡北燕的皇位吗?
清羽着实想不到燕归时会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