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中,李唐正在拟定“对日伪策反计划书”,猴子敲门进来。
猴子乐呵呵一笑,神神秘秘说道:“处长,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
“嘿,隔壁的。”
隔壁的自然不是处长齐元,也不是隔壁老王, 隔壁的自然是中统。
李唐好奇问道:“徐增恩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老婆和前妻打起来了。”
原来这几天中统局对面的一家茶馆里,出现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这妇女披着貂皮大衣,内着高开岔口锦绣旗袍,丝袜包裹修长大腿。
妇女虽然上了岁数,但身姿卓越, 风韵犹存。
她每日凭栏而望, 眼神中满是忧思,像一个深居闺中的怨妇, 每日等待丈夫回家。
妇女连续在这里坐了几天,自然吸引了不少登徒子的注意,也为附近的景致平添了一处靓丽,为附近的大老爷们平添了许多饭后谈资。
妇女对这些丝毫不在意,因为她的风景在对面的中统大楼里面。
似乎进出中统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注视的焦点,慢慢的人们发现,这女人忧郁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女人身上。
眼尖的立刻认出这女人是中统当家人隔壁老徐的前妻。
被人认出身份,徐增恩自然马上知晓,派遣秘书出来劝了几回,但没有丝毫的效果,女人依旧风雨无阻。
突然有一天,临近中午,女人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出现的中统门口。
她忧郁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径直冲下茶楼,冲向了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然后女人在卫兵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在一群不明就里吃瓜群众好奇中, 女子在中统局大门口对着大肚子女人拳脚相加,大大出手。
光天化日对着一个孕妇出手, 女人瞬间被贴上了“恶妇”、“毒妇”的标签。
而且女人出手毫不留情,专攻下三路,手段凌厉歹毒。
孕妇为了保护腹中胎儿,不敢有大动作,只能同样进攻对方的下三路。
这下围观之人更多了。
眼见事情闹大,隔壁老徐再也不能做缩头乌龟,立刻铁青着脸从办公室冲了出来,让卫兵搀扶起倒地痛哭的孕妇,然后拉着女人钻入一辆汽车,绝尘而去。
这事情迅速上了“民国热搜”,被人迅速传播议论。
以讹传讹之下,迅速产生了很多版本。
“徐局长金屋藏娇。”
“隔壁老徐强抢民女。”
徐局长一时间臭名远扬,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中统一时间蒙羞。
就在吃瓜群众好奇谁来收拾这个“民国西门庆”时,事情竟然逐渐消散。
如果用两本世界名著的书名来形容徐局长此刻的心情,当仁不让的就是《飘》和《大地》,从志得意满到灰头土脸。
“哈哈哈哈。”
听了猴子的描述, 李唐不由得大笑几声, 可以想象老徐此刻的半截秃头不知道又掉了多少头发。
“处长, 您看看这个。”
说着猴子从裤兜里掏出几张钞票。
钞票虽然陈旧, 甚至有股发霉的味道,但也看不出什么究竟。
猴子嘿嘿一笑,“处长,今天局里的弟兄在三斗坪截获了一辆中统的卡车,上面竟然满载钞票,这事可不小,我就先来向你汇报了。”
中统为什么要押运一车钞票呢?还有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李唐立刻问:“人呢?”
“嘿,押车的只有三个人,全部被弟兄们抓了,这些家伙还死不承认,但是我们查到汽车是中统下属机构修理厂的,这三人有一人就是从军统跑到中统去的,一顿棍棒,这三人自然全部招了。”
李唐想起在金陵时就破获过日本间谍的假钞案件,却不想此刻再次出现了钞票。
如今民国的金融体系一言难尽,上层头疼却无法解决,徐增恩这个时候搞这么一车钞票,意欲何为呢?
“你马上将钞票送去银行查验,看看这些钞票的票号,我马上向局长汇报。”
“是。”
戴春风此刻正在办公室,拿着一本“良友画报”欣赏。
“良友画报”作为这个时期最有影响力的画报,登上“良友画报”封面女郎的都是出名的美女。
戴春风私下还是一个追星族,他最喜欢的自然是早年风靡全国的沪上大明星胡蝶。
早年在赌场做打手的少年戴春风对胡蝶可谓痴迷。
“诚言啊,什么事,对日伪方面有什么计划了吗?”
戴春风此刻心情颇佳。
“老板是这样.....“
李唐三言两语将事情一说,戴春风也觉得事情不对。
老奸巨猾的脸上虽然竭力掩饰,还是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徐增恩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他正愁没处下手呢,这不想什么来什么。
片刻猴子的电话转接到秘书处。
果然,经银行查证,这批巨额钞票全部都是早已登记在案,注销作废的。
那么问题来了,徐增恩是从哪里得到这些钞票的呢?
知晓了钞票的来路,戴春风让李唐退下,自己在办公室琢磨起来。
哼,这个徐增恩鬼鬼祟祟的运了一卡车的旧钞,意欲何为呢?
不管怎么样,都可以给对方安一个扰乱金融市场的罪名。
戴春风立刻喊来秘书主任齐伍准备材料,将注销票号的旧钞票说成假钞,在常某人面前狠狠参了徐增嗯一本。
看着戴春风的汽车出了局本部,李唐冷笑一声,你们斗吧,斗的越凶,我才能浑水摸鱼啊!
徐增嗯此刻正为前妻和现任的事情头疼不已,突然接到侍从室电话,立刻赶了过来。
看着脸色铁青的常某人,徐增嗯胆颤心惊。
在看一旁侍立的戴春风一脸严肃,但眼神却透出的几分嘲讽。
常某人如今正为了政府缺钱和金融混乱、法币贬值的事情焦头烂额,听到中统偷运假钞大为恼火。
常某人看着一脸忐忑疑惑的徐增嗯,文明杖指着茶几上的几张旧钞,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增嗯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可此刻他只能装聋作哑,借口不知情,将事情推脱的一干二净。
“要是这批假钞流入市场,扰乱金融秩序不说,要是让人知道是中统干的,辱没党国的威名.....”
戴春风阴恻恻的在一旁拱火。
“还不去查?”
在常某人的厉声呵斥下,徐增嗯只好灰溜溜出去打电话。
很快事情就有了结果,原来这批巨额钞票是金陵的,37年撤退时由中统奉命押送至山城。
不想半路遇到日本的轰炸机,司机和押送人员为了逃命,将汽车丢到了山沟里面。
回到山城后谎称汽车半路坏了,钞票已经全部焚毁。
银行无法,只好注销了这批钞票的票号。
如今法币贬值,这几个手下再次惦记上那批钞票,重新找到押运了回来。
事情水落石出,徐增恩挨了一顿训斥,逃过一劫,但几名手下全部被枪毙。
戴春风知道常某人在玩制衡平衡的把戏,也不意外,但他相信,只要自己紧紧盯着这个秋后的蚂蚱,他就蹦跶不了多久。
不想这事刚完,几天后再次出现了大量假钞,而且已经流入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