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军中都是成年男子,各个血气方刚,常年驻守不得自由。他们连女子都少见,哪里见过如此奔放的尤物?
尽管石菲菲毁了半边面颊,但那傲人的身材和娇滴滴的声音,还是叫人骨酥筋软。
“你……。”军卒瞧着石菲菲,狠狠吞了吞口水:“你也是夔州府庾司衙门的?”
“奴家哪里有那个福气。”
石菲菲撅着嘴,一双杏眼含春:“奴家不过是个烧水做饭的使唤丫头。只因长的美遭了主母妒忌,便将奴家毁了容貌。有幸被庾司大人搭救,收在身边做些杂活。小哥哥,奴家的命好苦。”
言罢,她忽然执了男子一只手,按在自己眼角伤痕处。晶莹的泪珠子自眼角滚落,滑过男子手背,烫的男子险些惊叫。
男人想要抽手,却不知是因为石菲菲力气大,还是指端触感太过柔滑。一时之间,竟挣脱不得。
“你摸摸看。”石菲菲泪眼婆娑,期期艾艾:“奴家好疼啊。”
女人的肌肤柔滑细嫩,带着勾魂夺魄的香。尽管眼角下的疤痕,如蜈蚣般蜿蜒可怖,这般情形下被人摸着,却只觉心疼。
军卒感叹于世事不公,之后,便是对毁灭美好的出离愤怒,继而生出万丈豪情。
“莫哭,莫哭。”
军卒的心防,在上京头牌花魁的魅惑手段下,彻底崩塌。
他摸着石菲菲面颊,只觉手足无措:“你说,叫我怎么帮你?”
“你瞧。”
石菲菲探出跟手指,颤巍巍朝身后林楚指一指:“那个就是我的恩人。有了她,我才得以三餐温饱。如今大人要进营送粮,若是误了时辰难免要受到责罚。她若是有个闪失,我就……就得……。”
石菲菲戛然止了话头,嘤嘤哭泣。
她以手帕遮了半张面目,晶莹泪珠如雨,自娇媚的脸颊上成串淌下。
军卒们瞧的吸口气,心尖尖都颤了。
“你莫哭,我们不是存心不让你们进去。”男人的声音与方才呵斥钟思不同,又低又柔,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坏了娇滴滴的美人。
“大帅有令,此刻任何人不得入内。你只管放心,因大帅命令而延误的事情,不妨事。”
石菲菲眨眼,晶莹如宝石:“真的?”
“当然。”
“为什么要封锁道路?”
“大帅连日来身子不爽,早在两江行省各处张贴告示,要寻能人异士替他诊治。但凡有揭榜者,大帅都会将所有事物搁置,待会诊结束,自会放行。”
石菲菲哦一声:“原来如此。多谢。”
她破涕为笑,袅袅婷婷离去。却不慎将一方丝帕遗漏,丝帕雪白如翻飞的蝶,自她衣襟处滑出,幽幽坠地。
军卒捡起丝帕,目光追寻石菲菲:“哎,你……。”
石菲菲回身,遥遥朝他抛个媚眼:“小哥哥真是个好人,奴家不会忘了你。”
军卒呆愣愣站着,手背上,女人的泪痕未干,被春风吹着已变作一片冰凉。
他忽觉心口也一凉,下意识攥紧丝帕。手心里的丝帕似还残留着那人余温,低头闻一闻,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