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勇大厦。
身着警服的何晓惠三人在扫码、测体温、登记后终于进入了安勇大厦的内部。
一楼大厅里设有接待处,其豪华程度不亚于五星级酒店。身穿礼服的漂亮女服务员见何晓惠三人进来,马上请三人在一茶座处坐下。先奉上一杯清茶后,才礼貌的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何晓惠递上自己的名片,客气的对服务员说,要找他们的副总经理孟元明。
服务员接过名片后礼貌的说请稍等,然后就到吧台后去打电话了。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更加漂亮的服务员来到他们身前,客气的将他们引导进一间单独的会客厅。在会客厅里落座并再次奉茶以后,更加漂亮的服务员礼貌的告诉他们,稍后将有专门的人员接待他们。
他们在会客厅里等了不到三分钟,一位身穿西服成熟稳重的女士快步走了进来。她进来后径直走到何晓惠面前抱歉的说:
“对不起,何大队长,让您久等了。我是安勇办公室的李文丽,您叫我小李就行。”
李文丽说完话,拿出名片依次分发给三人。名片上写着安勇集团办公室总经理李文丽。
“哦,原来是李总。”何晓惠看了一眼名片后说。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为大家服务的,何队长有什么安排请尽管说。”李文丽谦虚的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您也请坐吧。”何晓惠朝李文丽伸手致意。
“好的,您请讲。”李文丽退后几步坐在何晓惠对面的沙发上。
“我们这次来是想找贵公司的副总经理孟元明。”何晓惠单刀直入。
“哦,是这样呀,可我们孟总目前不在公司。”李文丽面露难色的回答。
“那他去哪里呢?”
“我们孟总前些日子出国了,目前不在国内。”李文丽回答。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何晓惠明知故问。
“这个因为涉及到公司业务的安排,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国,我也不太清楚。”李文丽用套话搪塞着。
“我看孟元明不是出国,而是失踪了吧?”何晓惠已没有耐心跟她兜圈子,双眼盯着李文丽说。
“啊!既然您这样说,我出去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好吗?有些情况我也可能不太了解。”李文丽滴水不漏。
“好,您请。”何晓惠摆摆手。
这次李文丽出去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回来。她面带歉意的对何晓惠说:
“何队长,请问您是不是有兴趣见一下我们孟总的夫人贺芳女士?”
“可以,能见一下贺芳也是一样的。”何晓惠爽快的回答。
“好的,不过需要请三位稍等一会儿,目前贺总不再公司,她马上赶回来。”
“哦,贺总现在在哪里?”
“不瞒您说,最近贺总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照顾孟董事长。”
“孟董事长生病了吗?”
“是的,不过孟董生病的事,请千万保密,不然会引起公司股价波动的。”李文丽小心的叮嘱道。
“这个请放心,我们查案是有纪律的,不会随意泄露信息。”何晓惠回答。
“那谢谢何队长啦!”稍停了片刻,李文丽又继续说:
“请问何队长,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案件呢?”
“这个吗,等贺总来了我们自然会说的。”
“那好的,请何队在这里稍等一会儿,贺总一会儿就到,我出去安排一下,就不打扰三位休息了。”李文丽客气的退出了会客室。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随着一阵敲门声,会客室的门被打开了。首先进来的还是那位李文丽,她进门后躬身站在门口,用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
“贺总您请进。”
李文丽的话音未落,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会客室的门口出现了一位身材娇小,体态丰满的女人。女人保养的极好,虽然是40多岁的年龄,但皮肤依然光滑细嫩。凤眼微翘,高耸的鼻梁下那张那张红唇特别开阔,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贺芳走到何晓惠面前,面无表情的说:
“是何队长吗?”
“是的,我是东城警察分局刑警大队的何晓惠。”何晓惠故意把刑警大队四个字说的比较清晰。
贺芳伸出手主动与何晓惠三人握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
“欢迎各位来到安勇集团。”
随后她又对李文丽说:
“你可以出去了。”
李文丽倒退着走到门外,小心的把门关上。
贺芳伸出手请何晓惠她们从新坐下,她自己则坐在何晓惠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听说你们要找我的丈夫孟元明?”
“对,我们这次来是要了解孟元明的情况。”
“他犯法了吗?我注意到你刚才说是刑警。”
“犯法不犯法,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我们想知道他目前在哪里?”何晓慧也摆出一副城府颇深的样子。
贺芳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
“说实话,我已经有15年没见过他啦。”
“你们不是夫妻吗?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何晓慧追问。
“15年前孟元明就离开了家,我们虽然多方寻找,却始终没有他的音讯。”贺芳望着何晓慧说。
“你们报案了吗?”
“没有。”贺芳把双手一摊,摇了摇头无奈的说:
“公司这么大,是不允许有一点丑闻发生的,总要以公司的利益为重。如果公司因为这事受到冲击,损失的不仅仅是公司,还有公司一万多员工。我们不得不慎重。”
“孟元明离家的原因是什么?”
“元明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文字。原因不是太确定,不能妄下结论。”贺芳露出面有难色的表情。
“您是孟元明的妻子,他离开家的原因您不知道吗?”何晓慧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
“也许有家庭的原因,但我并不能确定。”
“孟元明离开的这15年来,你恨他或者说怨他吗?”何晓慧聪明的换了一个角度。
贺芳对何晓慧的这句问话似乎没有准备,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站起身在沙发间徘徊了两步说:
“怎么说呢,恨和怨早已是过去,现在我几乎已经把他忘记了,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一个人生活也很充实。”
何晓慧听了贺芳的话,也站起身来深表同情的说:
“贺总这些年来不容易呀。”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们还有其他事吗?”贺芳转过身来问。
“我们前几天在泽瑞县发现一具男尸,经过对死者进行人脸识别,怀疑是孟元明先生,想请您去辨认一下尸体。”何晓慧望着贺芳说。
“尸体?原来你们是来叫我去认尸的。”贺芳对何晓慧刚才和自己兜了一个大圈子显然不满意。
“对不起,我们也是想在您没有先入为主的前提下了解些情况。”何晓慧略带歉意的说。
“什么先入为主?你们这是在试探我怀疑我!”贺芳并不想就此罢休。
“如果您这样认为,我们表示抱歉。但认尸的事还需要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何晓慧再次表示道歉。
“我现在没有时间。”贺芳直视着何晓慧。
何晓慧见贺芳不肯配合,转身走开两步,避免冲突进一步升级。然后说:
“前天已经有媒体报道了泽瑞江中发现尸体的事,现在的记着呀,真是无孔不入。如果让他们来猜测尸体的真实身份,我想对安勇集团更加不利。”
“行了,我可以去认尸,但你们不能向媒体透露任何一点消息,包括你们到这里来。”贺芳判断出形势迅速作了让步。
“这个没问题,我们绝不会向媒体透露办案信息的。”
“去哪里认尸?”
“中江市司法鉴定中心。”
“好吧,我安排一下工作,下午2点到。”
“好的,我们等您。”
下午两点整,贺芳自己开了一辆普通的奔驰来到了司法鉴定中心。黑色的连衣裙外披了一件灰色的上衣,淡淡的妆容显得她皮肤有些苍白,一顶宽檐的帽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面部,看得出来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停尸间的温度很低,贺芳进入后不由的裹紧了上衣。
尸体已经准备好,安静的躺在停尸床上。化妆师对面部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免得使人看见后有太多不适的感觉,但经过江水浸泡肿胀的脸部却无法还原了。
贺芳神情紧张的望着尸体那张肿胀的脸,她看了很久,情绪没有波动,然后转身走出了停尸间。
停尸间外贺芳放开紧抱的手臂,先掏出一只香烟点上,深深了吸了一口,然后故作平静的对何晓慧说:
“对不起,我真的无法确认是不是他,毕竟15年没有见面了,而且……。”
贺芳没有继续说下去。
“您真的无法确认吗?”何晓慧问。
“是的,真的无法确认。”贺芳回答。
“那您能提供一些做DNA鉴定的材料吗?比如毛发、血液等。”
“15年了,已经搬过几次家,实在是无法提供。”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请问目前孟安勇先生的病情如何?”何晓慧问。
“公公他两周前突发脑溢血,住进了ICU病房,目前依然昏迷不醒。”贺芳表情凝重的说。
“如果您不能提供孟元明先生的DNA样本,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我们可以依法申请取得孟安勇先生的DNA样本进行DNA鉴定,以确认死者的身份。”何晓慧说。
“公公目前住在中江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贺芳不置可否的说。
“谢谢您的配合。”何晓慧说。
“他是怎么死的?”刚欲转身离去的贺芳又转过头来问。
“等死者的身份确认以后,我会详细告诉您的。”
“好吧,谢谢。”贺芳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司法鉴定中心。
望着贺芳离去的身影,何晓惠心里想,这个女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