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在站出来之前给张鹏飞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盯着马金,待会儿不要参与进来。从前一天在餐馆发生的事情看,蒋大建是一个善良的人,虽然有点好赌,但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让人栽赃陷害。
强哥转过头,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苏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场子里还有人敢替别人出头。
“我怎么没见过你。”强哥说。
“强哥,我第一次来,巧了,正好叫我看见有人往他口袋里放牌。”苏乐一脸轻松的说。
“听口音这位兄弟不是本地人,谁带你来的?”
“当然是朋友带我来的,难道强哥不欢迎吗?”
“既然是朋友,就别管闲事,你好好玩儿你的。”
“可我确实看到有人栽赃了,强哥总不至于不让说吧。”
“就是,叫他说。”
“叫他说到底看到了什么。”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强哥一看如果不让苏乐说的话,恐怕难以服众,于是他说:
“你看见谁往他口袋里放牌了?”
苏乐抬手往强哥的身后一指,刚才的那位黑夹克正在站在他的身后。
“就是他,这个穿黑夹克的人。”
苏乐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一阵惊呼。强哥回头一看,这个黑夹克正是自己的手下,赌场里的赌客基本都认识他,这时有人喊道:
“强哥,那不是你手下吗。”
强哥马上变的暴跳如雷,他指着苏乐大骂:
“你他妈胡说!”
“我刚才明明看到这个人将一张扑克牌放到蒋大建的口袋里。”苏乐毫不畏惧的望着强哥的眼睛。
“你!你和他是一伙的,你们俩串通好来我这里出千。来人,把他俩都抓起来。”
“慢着,强哥,我有证据,你不想看看吗?”苏乐镇定的说。
“你有什么证据?”
苏乐指了指头顶上的一个摄像头说。
“这个上面有摄像头,我们可以把录像调出来看看。”
强哥听到这里倒吸一口凉气,狐疑的看了苏乐一眼,马上否认到:
“这赌场的摄像头早就坏了,哪有什么录像。”
“强哥,摄像头的工作灯还亮着,你是不是不敢给大家看呀。”苏乐这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蒋大建安全的弄出去。
“你他妈懂个屁,你们俩就是一伙的,兄弟们上,把他俩给我抓起来。”强哥这时已经失去了耐心,也没有办法再和苏乐理论下去。
站在强哥身后的十几个人呼啦一下就把苏乐和蒋大建围在中间,苏乐一看今天这架势,必须要擒贼先擒王,他纵身向前,左手一把抓住强哥肩头将他往自己的怀中一拉,然后右胳膊立刻锁住了强哥的脖子,将他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大喊一声:
“都别动。”
强哥的手下看到强哥被制,没敢贸然向前,强哥的脸被憋的通红,他朝手下大叫着:
“拿喷子。”
两个手下从旁边的桌子底下拿出两杆喷子,乌黑的枪口顶在了苏乐的头上。苏乐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赌场里还有枪,现在被两杆喷子顶头,为了不吃眼前亏,他只能缓缓的松开了强哥的脖子。
强哥弯着腰喘了几口气,冲着苏乐喊道;
“你他妈挺能打呀,你打呀,动一动老子把你们倆都崩了。”
苏乐看了一眼顶在自己头上的两杆喷子,他盘算着如何能快速的解决问题又不伤及无辜,这时一个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外传来。
“放下枪。”
梁石分开围观的众人,将两个持枪的家伙往后推了推,使枪口不再指着苏乐,来到强哥的身前说。
“这位朋友是我带来的,你们不能动他。”
“哟,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石爷。”
“强哥,给哥哥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石爷,这里可是我们谢家的地盘,你说算了就算啦?”
“那你想怎么样?”
“赔钱呀,出千赔10万,刚才打了我,再赔10万,留下20万,人你带走。”
“那我要是不赔呢?”
“不赔就留人。”
“高贵强,今天的事闹大了,你的场子就开不下去啦。我们走我们的路,你做你的生意是最好的结果。”
“哈哈,就凭你们三个人,能走的出去吗?”高贵强仗着自己人多有恃无恐。
梁石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
“你们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院的大门被撞开的声音,二十个身穿运动装的壮汉瞬间就把赌博大厅挤得满满的,他们每人都手持一根伸缩棍,将高贵强的人包围起来挤到一个墙角里,两支喷子也被夺了过去。
“怎么样,高贵强,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梁石得意的看着高贵强问。
“哼,咱们走着瞧。”高贵强知道梁石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对眼前的一切并不害怕。
梁石不再理会高贵强,拍了拍苏乐的肩膀说:
“我们走,兄弟。”
苏乐以及蒋大建跟着梁石的人走出了大厅。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时已经没有的堵兴,呼啦一下散了一大半。马金跟在散去的人群中,悄悄的离开了赌场,张鹏飞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上车后梁石问苏乐:
“那位朋友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他还有其他的事,他那里的钱稍后还给你。”
“呵呵,还不还没关系,现在你们去哪里?”
苏乐想了想说:
“麻烦梁大哥送我们去蒋大哥的西北面馆吧。”
梁石将苏乐和蒋大建送到西北面馆后,便自行离去。蒋大建打开面馆的门,和苏乐一起走了进去。
“老板,谢谢您,今天多亏了您相救,否则我就栽到那里啦。”蒋大建真诚的对苏乐表示感谢。
“我是看到你昨天你对那位老人的样子,才决定救你的。你不用谢我,以后多做一些善事就可以啦。”
“好好,我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老板,我还没问您贵姓呢?”
“我姓苏,叫苏乐。”
“哦,苏老板,您也是个好人。你饿了吧,我下碗面条给您喝吧。”
苏乐本来打算从蒋大建这里了解些情况,所以就没有拒绝,爽快的说:
“好呀,我正好肚子饿了。”
“好勒,苏老板您稍等。”
过了没大会儿,蒋大建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从厨房走了出来,苏乐和蒋大建边吃边聊。
“你一个本份的生意人,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唉,人一旦接触了赌,是很难戒掉的。我这些年开面馆挣的钱,基本上都输掉啦。”
“你是怎么染上赌博恶习的?”
“跟我师父学的,教我做面的师父不仅教会了做面,也教会了我赌博。师父就跟我现在一样,白天做面晚上赌博,一辈子也没娶上媳妇。”
“既然知道赌博不好,以后就不要再赌了。你不可能在赌场里赢钱的,他们今天就是看你赢的太多,所以才故意栽赃你的。”
“不赌了,不赌了,以后我再也不赌了。我知道他们这个场子很黑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还有其他什么猫腻吗?”
“有,好多呢,他们场子自己也出老千,用魔术扑克,放高利贷,还收身份证。”
“收身份证是怎么回事?”
“你要输光了,身上没钱了,除了放高利贷,还可以把身份证卖给他们,一个身份证能卖五千块钱。”
“一个身份证就值五千元?”
“不是,你要跟他们去银行开卡,去移动公司办手机卡,最后再通过什么网络认证,把身份证给他们,这才算完。”
“哦,你卖过身份证吗?”
“卖过。”
“那你给我仔细讲讲过程。”
“好,那天我的手气不太好,没一会儿就把带的钱输光了,我想借高利贷可是又怕自己还不上,他们就对我说,只要我答应拿着身份证去办张银行卡和手机卡,就给我五千块钱。”
“我当时输红了眼,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他们,他们就给了我五千块钱。第二天强哥手下那个叫曹民的,就是扎小辫子的那个,带我先去银行办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又去移动公司办了一张手机卡。”
“办完卡以后,曹民又在一个手机上捣鼓了半天,叫我又眨眼睛,又转头的,弄了什么认证。最后把我的身份证和新办的银行卡手机卡都拿走啦。”
“卖身份证的人多吗?”
“多,凡是常去赌场的人,基本都办过。有人还把自己老婆、父母和亲戚的身份证都卖了。”
“他们买了身份证干什么用,你知道吗?”
“干什么用不知道,我听说其他地下赌场也做这种事。”
“你们这里的地下赌场多吗?”
“多,我们这里的人好赌,赌场的生意可好了,谢家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哦,赌场都是谢家的吗?”
“是呀,别人谁敢开呀,听说不光是我们梁县的,整个河西市的赌场都是谢家的。”
“那警察不管吗?”
“管,时不时也听说那个赌场被取缔,不过哪管得过来呀,今天关了这个,明天那里又开了一家。”
“你今天去的那家赌场是那个高贵强在负责吗?”
“是,他是那家赌场的头儿。”
“那高贵强的老板是谁?”
“管高贵强的那人好像叫谢富,大家都叫他富哥。”
“那富哥的老板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呀,梁县以及河西市的赌场都是谢家二公子在管,这在梁县是公开的秘密。”
“谢家二公子叫什么?”
“谢弘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