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应该是8月14号,快到中午的时候王队长把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
“张峰呀,哥哥我对你怎么样?”
“哎呀,王队,您怎么这么问呀,王队对我真的是没的说,简直比我的父母对我都好。”我其实是故意拍王队长的马屁。
“哈哈哈,可不能这样说,咱都是好兄弟,好兄弟就要互相照顾嘛。”
“是是是,王队说的对。”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一下。”
“您说王队,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全力以赴。”
“小事一桩,你去把马龙抓来,把他送到看守所。”
“啊,抓马龙?他犯事了吗?咱不是还在一起喝过几次酒吗。”
“给你说实话吧,我需要把马龙送进去,叫他办点事儿。”
“哦,原来是这样呀,这马龙是不是也算卧底?”
“嗯,差不多吧。你直接给马龙打电话,找到他然后把他送进去就行,手续我都办好了,你到时候在上面签个字就行。”
“保证完成任务。”我给王队长敬了个礼就要往外走,可是王队长又叫住我说:
“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明白吗?”
“明白!”
我找到马龙的时候他正在一家小饭店里喝酒,他见我来了就把和他一起喝酒的人都轰走了,只留下我们俩。
“龙哥,这下你要进去吃几天苦头啦。”
“唉,进进出出多少趟了,都习惯了。在里面呀,就是没酒喝比较麻烦。”
“那今天龙哥你就多喝点,我们喝足了再进去。”
“好呀,那我们一起喝点。”
那天我陪着马龙又喝了好多酒,直到他快差不多要醉的时候,我才给他戴上手铐,开车把他送进看守所。
又过了几天,我记得那天是19号下午,王队长叫我开车一起去看守所提审马龙,在去的路上我问王队长:
“王队,咱们今天去是不是去跟龙哥接头呀?”
“呵呵,你小子倒是很聪明呀,对呀,今天我们进去要和马龙交换一下信息。”
“哦,那直接把他叫到办公室问问不就得了,还弄什么提审手续呀。”
“这件事对看守所也是保密的,到时候我们一切都按程序来,我找机会和马龙交流一下就可以。”
到了看守所,我们按程序提审马龙,在审讯室里我还提醒过王队注意室内的摄像头。在审讯的过程中,谁知道就这么巧呢,整个看守所突然停电了,摄像头上那个蓝色的光点也熄灭了。
王队长站起身支开了在门口担任警戒的警员,然后就走到马龙的身前,两人低声交谈着,我坐在审讯台的后面,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了一会儿,我看到王队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将它塞到了马龙的口袋里。
再后来电力恢复以后,我们又装模作样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离开了看守所。
在回去的路上我对王队说:
“王队,可真是巧呀,叫我们遇到停电的机会,否则很难躲开摄像头的。”
“对呀,看来我们的运气确实不错。”
“跟着王队,运气当然错不了。”我奉承他道。
“今天的事情和那天抓马龙的事情一定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即便哪天你被抓了,也一定要咬住不能说,我会救你出来的。”
“哦,好的,会有这么严重吗王队?”
“唉,别担心,我只是打个比方,有我和谢局长在,谁敢动你!”
那天下班后,王队长叫上我先去喝了酒吃了饭,然后又打了一会儿牌,打完牌我们又去唱了歌,后来去了盖丽宾馆,开了两个房间一人找了一个小妞。
在朱星光和袁风华审讯张峰的同时,苏乐和粱芙这边也正在跟王超斗智斗勇。
“王超,你身为梁县警察局治安大队大队长,利用职务之便从事违法犯罪的活动,我们希望你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对你宽大处理。”苏乐义正言辞的告诫王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做了什么?你们为何抓我?”王超开始时态度非常嚣张。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会抓一个治安大队长吗?王超,你这种态度只会让你罪上加罪。”
“我没干什么,我真的没干什么呀,你们是不是弄错啦。”王超依然抱着侥幸的心里。
“我们抓了谢来东,他全部交代啦。”苏乐轻描淡写的说。
“啊!”王超听了这句话嚣张的气焰顿时没有了,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将身子缩在椅子里。
“说吧,老实交代事情的经过和原因,或许还能保住你的一条命。”
“能,给我支烟抽吗?”王超慢慢的抬起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王超似乎已经老了十岁,他的嘴角和眼角下垂,整个人完全没有了生气。
苏乐给了他一支烟,王超用一双颤抖的手拿着烟,缓慢的抽着,思考着。
“你最好实话实说,别想耍什么花招。如果我们发现你隐瞒什么,将会以妨碍侦查的理由向法院建议对你从重判罚。”
“不不,不要,我说,我说。”王超交代了自己如何找到张峰和谢来东,如何安排策划马龙进入看守所,如何进行假提审的过程,他说交代的内容与谢来东和张峰的口供都能对的起来。
“你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给了马龙什么东西?”苏乐问。
“给了,给了他,一个胶囊。”
“胶囊里面装的什么?”
“我把一个感冒胶囊倒空后,在里面装了砒霜。”
“你从哪里得到的砒霜?”
“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缴获了一些砒霜,我偷偷留了一点。”
“除了胶囊,你还给了马龙什么东西?”
“还有一包烟。”
“还有吗?”
“没有了。”
“把马龙送进看守所时,你通过谁把他和金辉关在一起的?”
“是,是找了谢天和。”
“你是怎么联系他的?”
“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好,是铁哥们,就打了个电话给他,给他说把马龙和金辉关在一起。这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并不算违法。”
“你告诉谢天和为什么要将马龙和金辉关在一起吗?”
“没有,他问过我,我没告诉他。”
“你为什么要杀金辉?”苏乐问。
“我,我,有一次抓赌的时候,金辉这小子跑的挺快,我一个人追了上去,没想到这小子会两下子,我不仅没抓到他,反而被他打了一顿,所以我就记了仇,发誓一定要杀了他。”王超磕磕绊绊的对苏乐讲述了杀金辉的原因。
“你觉得自己的故事编的怎么样?”
“我没编,就是这样。”
“因为自己被别人打,就要费尽心机的到看守所里杀一个重大案件的嫌疑人吗?”
“我,我就是这种性格,只要有人得罪我,一定会报仇。”
“王超,我们知道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你在保护一些人,你现在还抱着幻想,希望那些人能把你就出去。你也曾经是个警察,你觉得他们能救你出去吗?你这样牺牲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们,值得吗?”
“我……”王超听了苏乐的话以后低头不语。
“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多是个参与者或者执行者,你如果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供出幕后的主使者,应该算是有立功表现,保住你的命应该没问题。我们也可以向法院建议对你从轻判罚。”
“我……”万超依然是低头不语。
从这以后不管苏乐他们说什么问什么,万超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其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
第二天。根据王超的交代,耿元良等人一大早便去了看守所抓捕谢天和。而苏乐和粱芙一起接着去查因为集中精力抓捕谢建木等人而耽误的线索—西g117bx面包车车主叫刘宾。
据调查,刘宾,35岁,无业,曾经因诈骗罪入狱三年。出狱后表现良好,买了一个二手的面包车,主要用于接送学生上下学,有空时也接一些饭店接送客人的活儿。
苏乐和粱芙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乡文县,目前正值学生放暑假的时期,刘宾应该不用接送学生。苏乐找了一个大饭店的门口把车停了下来,现在因为不是饭点儿,饭店门口的停车场很空。
苏乐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宾的电话。
“谁呀?”手机里传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
“是面包车的刘老板吗?”
“是呀,你要用车吗?”
“我今天中午在兴隆大酒店待客,有几个客人要接送一下,不知你有没有空?”
“有呀,客人住哪里呀?他们是不是住在一块呀?”
“就在离城不远的朱家村,他们都是一个村的。”
“那行呀,来回接送500块。”
“哎呀,500块贵了点吧,就只有这点路。”
“贵什么贵呀,现在汽油涨价了你不知道吗。”
“300,你看300行不?”
“300太少了,不能干,赔钱。最低450,要不你就找别人吧。”
“400吧,400总可以了吧。”
“行吧,400就400吧。”
“那行,我现在就在兴隆大酒店门口呢,你过来一下,咱商量一下时间。”
“嗯,我这就过去,不过咱可说好了呀,我去了你就不能再反悔了,要不我就白跑一趟。”
“不会不会,哪能呢。”苏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