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富居宾馆的时候,苏乐和粱芙首先看到了大厅里及收银台上方的摄像头,他们俩相视一笑,来到柜台前直接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前台的服务员看到有警察到来,精神略微有些紧张,打电话叫来了他们的宾馆经理。宾馆经理姓李,他请苏乐和粱芙到办公室落座,并且热情的递上茶水。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嫌疑人曾经来到你们宾馆,我们想看一下宾馆的监控录像。”苏乐说。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宾馆的每一个楼层都安装有监控摄像头,上半年治安大队刚来检查过,设备都完好,我马上带你们去。”
苏乐和粱芙跟随李经理来到位于宾馆餐厅隔壁的监控室。宾馆所谓的监控室只是一个简陋的机房,里面摆着一台电脑和一些杂物。
苏乐拿起鼠标点击回看的按钮,屏幕上弹出一个密码框。李经理见状说:
“哎呀,这个密码是什么来着,你看着长时间不用,我都忘记了。”
“没关系,我来试试。”苏乐说着话在密码框里输入“admin”几个字母,然后点击回车键,系统果然登陆了进去。
“哎呀,警官,你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这种监控系统的默认原始密码一般就是这个,大多数用户怕麻烦,都不改密码。”
“哦,原来是这样呀。”李经理挠着头说。
苏乐操作监控系统,熟练的找到了存储录像文件的文件夹。可是苏乐却惊奇的发现,宾馆监控系统里存储的录像资料少了一部分,所缺少的内容恰恰包括那天金辉家人来入住的时间段。
“李经理,你知道这段时间谁动过这个监控系统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呀,应该没人动这个东西的,平时又没什么用。”
“可是我发现有一个时间段监控系统曾经停止录像。”
“那我问问我们这里的维修工,他有时候会来这里看一下设备的运行情况。”
“好的,他如果在的话,最好叫他来一趟。”
宾馆的李经理很快通过对讲机叫来的宾馆的维修工,维修工想了一会儿告诉苏乐,他曾经发现这个监控系统被人拔掉了电源线。
在获取宾馆酒店的监控录像失败以后,苏乐和粱芙又找来了当时为金辉一家人办理入住手续的服务员。服务员40岁左右的样子,听说警察来找她,吓得走路都走不成样子。
“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只要把真实情况告诉我们就可以。”苏乐安慰这位服务员说。
服务员稳定了一下情绪,对苏乐说:
“那天下午有个人过来开三个房间,他还特意要了三个挨着的房间,他出示了身份证,我就给他办理了手续。然后我对他说,等入住的时候,要出示入住人的身份证。他当时说好的,没问题。”
“到了天黑以后,那人又来了一趟,问我值班到几点?我告诉他今天一整夜都是我值班。然后他说想请我帮个忙,我说没问题,帮助顾客是我们的职责。”
“然后他告诉我说,一会儿来入住的几个人没带身份证,就别登记了。我说按规定是不行的,可是那人赖在这里不走,我后来就答应了他。”
“然后那人拿出1000块钱,说还有一件事要我帮忙。我当时看到他给我钱,感到有些害怕。就说帮忙可以,钱我不能要。”
“他告诉我,一会儿那些人来的时候,让我问他们要身份证,他们肯定拿不出身份证,他叫我说把手机押在柜台上。”
“我说那人家能同意吗?他说你放心,他都说好了,能同意。”
“我问他你押人家手机干吗呀?他说这些人欠他的钱,怕他们半夜跑了。”
“我问他要了人家手机放哪儿呀?他说就放在我这里,等他们退房的时候给他们就行。”
“我后来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他都说好了,帮他一下也可以。”
“他见我答应了他,他又要给我钱,我死活没要他的钱。后来他看我坚决不要,就收了起来。”
“于是我就按照他说的做了,那些人真的乖乖的把手机交给了我。”
“警察同志,我没做坏事呀,就是帮了他个忙。”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苏乐问。
“嗯,那人带着个棒球帽,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夹克、牛仔裤、运动鞋,肤色不白也不黑,长方脸显得很有型,眼睛大大的,眉毛又黑又长。”
“他开房的时候出示了身份证对吗?”苏乐问。
“嗯,对呀,我拿他的身份证做了登记。”
“我们看一下登记的资料可以吗?”
“可以,不过要在电脑里看。”
苏乐和梁芙跟随这经理和服务员来到大厅里,打开宾馆里的顾客身份登记系统查询到,那天在富居宾馆开了三间房的客人叫侯胜利,今年43岁,西南某省人。
“入住的时候做实名认证了吗?”李经理问服务员。
“做了呀,这里面都有记录的,不信你们可以查。”
从实名认证系统里调出了当时登记的身份证,看到身份证上面的照片比较模糊,与服务员的描述并不太相同,苏乐把这些证据拍照发回了专案组。
在苏乐和梁芙去乡文县调查胖子刘宾的同时,耿元良和其他同事来到了梁县看守所。
梁县看守所的副所长谢天和被叫到了办公室。面对表情严肃的专案组人员,谢天和表现的有些局促不安。不等耿元良发问,谢天和就主动对耿元良说:
“耿组长,我有事情要向专案组反映。”
“好呀,不过我想先问问你,为何现在才想起来要向专案组反映情况?”
“我,我还是有些侥幸心理,怕让我承担责任。其实我心里也是很矛盾的,自从金辉死了以后,我一直都很内疚。”
“好啦,你说说具体情况吧。”
“我和王超是一个村的,从小就在一块玩。长大以后,大家都有了事业和家庭,联系就少多了。再说王超攀上了一门好亲戚,成了谢家村的女婿,就有些看不上我这个谢家的外围人。”
“后来王超突然联系我,拉着我和谢局长吃过几次饭,我们之间的关系渐渐的又密切起来。”
“前几天的时候,王超给我打电话,说有件小事叫我帮一下忙。他说叫人送一个叫马龙的进来,让我把他和金辉放在一个监室。我查了一下,金辉那个监室正好还缺一个人。我心想只要他们有手续,关在那个监室还不都一样,于是我就答应了他。”
“谁知道过了没几天,那个金辉就死了,而且我听说还是中毒死的,我想起起头一天王超曾经来看守所提审过马龙,又联想起王超叫我把马龙和金辉关在一个监室。我就想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心里便开始害怕起来,生怕和这事扯上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主动交代这件事呢?”耿元良问。
“我,我看你们找我,估计和那事有关,所以就主动交代啦。”
“除了这件事,你和王超还做过其他违法的事吗?”耿元良问。
“没有没有,我这人胆小,不敢做违法的事。王超曾经叫我一起去唱歌、洗澡、找女人,我一次都没去过。我只和他一起喝过酒。”
“那好吧,既然你主动承认了错误,你的事情就交由你们所里进行调查,然后向你们局里汇报。”
在座的看守所刘所长这时站起身来说:
“耿组长放心,我们一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对马龙的审讯远没有调查谢天和的事情顺利,他一口咬定自己根本不认识金辉,而且根本不承认是有人故意把他送进来对付金辉的。
“马龙,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不然到时候判了你故意杀人罪,你再后悔就来不及啦。”
“我没杀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人?”马龙的嘴巴很硬,他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给你毒药的人都已经承认了,你再咬住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不可能,你别来骗我,我根本没见过什么毒药。”
“你认识王超吗?”耿元良问。
“王超?我不认识。”马龙警觉的看着耿元良回答。
“既然你不认识王超,那你认识张峰吗?”
“张峰我也不认识。”
“呵呵,你说你不认识他俩,那你在进看守所之前与他们手机通话时说了些什么?”
“没有,我没和他们通过话。”
“马龙,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的通话记录明明记载着你和他们曾经多次通话,你说你不认识他们,是决心要和政府对抗到底吗?”耿元良严厉的说。
马龙听了耿元良的话低头不语,眼珠一直在不安分的转动着。他这个有着多次过审经验的老滑头,正在考虑着警方到底知道哪些事情。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嘴硬,我就给你看样东西。”耿元良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王超和张峰受审时的画面,拿给马龙看。
马龙看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仰仗的靠山如今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他一下子身子便没有了支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