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内。
林渊没给秦芷沐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拉着她就进了里屋。
房间乍一看过去,虽不算大,但也算干净整洁。
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可床却是够大,足够睡得下两个人。
秦芷沐被拉进房间,又看到这种场面,不禁脸红心跳,好似小鹿乱撞。
“林,林公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她神色拘谨,语气慌乱,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高贵优雅,举止大方的公主姿态。
“你也看得出那婆婆可怜,为什么不让我帮她织衣服呢?”
秦芷沐找着话题,想要化解自己的尴尬和慌张。
“不是我肯不肯的问题,你想一想,就算你执意要帮,那婆婆会让吗?”
林渊摇了摇头。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毛毡内的一针一线,都饱含了她对孙儿的慈爱。”
“婆婆怎么可能舍得让旁人参与进来,帮她打完呢?”
秦芷沐被林渊一语点醒,向他投去满待敬佩的目光。
“林公子,你人真好,看事情也比我透彻多了。”
“只是换位思考而已,算不上什么。”
林渊微笑着继续道:“公主,昨晚你就没有睡好,再加上一天奔波劳累,应该很累了吧,赶快上床去休息。”
“好,那……那,那你……”
秦芷沐声音低如蚊鸣,回应了一句,手指在身后打着转儿。
尽管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强装着镇定。
但内心那杂乱而又紧张无比的思绪,却是无法平息。
林公子他……
他该不是……
会想……想要……
“我?”林渊毫不停顿:“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和你抢床位,当然是直接睡地上啊。”
事情并没有像秦芷沐预想中的那样发展。
在她的注视下,林渊直接走到墙角处,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直接坐下,闭上了眼睛。
“公主安心睡下便是,我既然答应了要安全护你回国,便一定说到做到。”
看着林渊毫不犹豫,正襟危坐地靠在墙角,一股暖流忽而自秦芷沐的心底涌起,在她心间流淌。
那是股名为倾慕,名为爱恋般的悸动。
那是种无法言喻,无法形容的感情,在她心底萌芽而出。
这是秦芷沐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无比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过去。
第一次无比珍惜与一个人共处的现在。
也是第一次,无比期待,无比想要与一个人能拥有更多未来。
都说爱上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这三个过程,完全可以说是秦芷沐一步步倾心于林渊的过程。
初遇时,先是被他的颜值勾动心弦。
被林渊接连几次救下,又因他的天赋与实力而深陷其中,不禁想要了解他更多,整个人的心思都深陷其中。
到现在,又被他的人品完全折服,芳心彻底沦陷。
秦芷沐回过神,缓缓把手贴在墙壁上。
寒意,冰冷透骨。
更不用说脚下踩着的石地,除了冰冷,还无比膈应,简直让人如坐针毡。
“不行,地上这么冷,还坑坑洼洼的,你怎么可能休息得好。”
秦芷沐摇了摇头。
“再说你同样奔波了一整天,而且还要策马,比我更辛苦,还是你睡床,我睡地上吧。”
秦芷沐这句话,让林渊猛然睁开眼睛,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向她。
他本以为秦芷沐身为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对环境挑三拣四,还要把床位让给自己。
他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让步?
“不行!绝对不行!我自小就在地上睡惯了,这样休息一晚,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林渊很是坚定地摇头。
“再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绝对做不出让自己睡床上,让女人睡地上的事。”
“这样做,有辱我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噗……”
听林渊这样说,秦芷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出声后,她赶忙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下意识拢着了拢身前的长发。
秦芷沐的性格本就天真中带有善良,对人温柔而又真诚。
更何况林渊救过她多次,是她的救命恩人。
就算林渊再如何坚持,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靠着墙角,冻上一整晚。
“林公子,如果你要是硬要一整晚坐在那里,那我就直接睡到院子里去。”
秦芷沐知道如果只是这样说,绝对还是拗不过固执的林渊。
在一阵短暂的挣扎后,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娇羞神情。
“这床其实也够大,完全睡得下我们两个人,所以……”
秦芷沐贝齿微咬,要她亲口说出这种话,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所以……我们……”
“我们两个都睡床吧,你睡外边,我睡里边!”
秦芷沐似是在喊着一般,闭着眼睛把心里的话快速喊了出来。
话说出口之后,她紧绷着的身体方才放松下来,整个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真的说出去之后,秦芷沐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说出这种话。
她羞得耳根都在发烫,羞得简直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直接跑出房间。
林渊也是被秦芷沐这话,说得脸上神情都为止一滞。
画面外。
听得秦芷沐这样强行逼着林渊,硬要同床共寝。
众修士脸上神色既是有些玩味,也有些不可置信。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评价是好。
他们转头看向灵舟,竟发现有一个大秦长老,反身向芷沐女皇躬身拜了一拜后,径直回到灵舟里去了。
这一幕幕画面接连下来,终于是有大秦长老绷不住了。
实在是当着天下修士的面,丢不起这张老脸。
而芷沐女皇的表情,则是既羞恼,又无奈,又有好些无法描述的神情。
帝座上的那股阴寒灵压,也终于在这时,又有了些许波动。
众人不禁转头,向空无一人的帝座上看去。
在那里,似有一个透明的窈窕人影,正以手撑颌,静静观望着铜棺。
如果不是这股灵压的波动,众人几乎都要忘记了。
帝后,也一直在默默看着这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