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舟仍在盘龙峡上空百丈处,但徐柏和徐槐都是合体期的修士,感官何其敏锐,陆玄说话的声音虽小,却依旧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老贼?在这东荒内,他们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顿时都气炸了肺,不过毕竟都是老谋深算之辈,却也没有直接出手,而是一扬手,自有御者将那云舟缓缓落下
盘龙峡中,那些老人都已被陆玄送入了随身洞府之中,不过飞天宗和几位青丘宗的修士却没那资格,此时正站在崖壁上的青石平台上,朝那云舟张望着。
飞天宗的修士也就罢了,他们都被陆玄用禁法控制了心智,根本不知道怕字怎写,而温妩今日正好和几位结丹期姐妹在此,远远的看见那云舟,腿都有些发软了。
那可是玄青宗老祖的专用出行座驾啊
可等到那云舟降下,温妩顿时惊呆了,在那云盖下,几位侍女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好似奴仆一般,殷勤伺候着两个老人。
她们一身玉色丝袍,清风徐来,将衣裳紧贴在身,远远看去,那窈窕修长的身段就好似全然暴露在外一般,可她们却浑然不觉,将身子紧贴着两个老人,时不时的吃吃娇笑着,捻起面前的瓜果,递入老人口中。
几位青丘宗的女修顿时身子都轻颤了起来,这不是自家的两位大姐嘛?
云舟停稳,一个元婴修士上前,挥起了手中的钟锤,‘铛铛铛’三声钟响在峡谷之内徐徐回荡,而后一众修士鱼贯而下,一条数十丈宽的金丝绒毯铺在了前方,二座雕刻精美装饰着各色宝石的龙纹交椅摆放在上,面前是一条青色玉几,自有人又在其上布满了美酒佳肴。
摆足了场面,两位老者这才起身,带着身旁的女修缓缓下舟,在那交椅上坐定。
陆玄远远看着,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两个老家伙别的不说,光说这排场,就连皇帝出巡也远远不如,试想凡间的帝王,哪有这种级别的修士服侍?
这种一看便知脸皮极厚的老鬼,就不知等会打脸时,会不会痛?
两位老祖摆了半天排场,这才真正落了驾,自有一位元婴期修士向前,口诵老祖旨意。
“玄青宗徐柏、徐槐老祖驾到,神力门上下三十一人,速速前来拜见!”
那元婴初期的修士说着话,朝着陆玄和林鸣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而后朝着身后一指,厉声说道:“尔等还不速速过来!在这跪着!神力门其他人呢?都死了不成,我@#¥%”
说着说着,他忽然胡言乱语起来,张着嘴蹦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在那大声喝骂着。
徐柏原本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享受着身旁女修的服侍,忽然间眉头一皱,双眼神光一闪,伸手一抓一捏,一条极淡极淡的影子便被他从夜色中直接揪出,落在了身前。
“这是何物?”饶是他活了数千年,却没见过这种东西,半尺长短、牛首鱼身、腹生六爪,全身透明,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金色,在身体深处,则有细细的黑线浮动。
他虽然已是合体期,也算见多识广,但玄青宗的底蕴和天绝仙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宗门内的奇物记载自然也相差太多,这万毒金牛鲞,风清儿认得,他却茫然不知。
但无论如何,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一会功夫,那元婴初期的修士便已全身弥漫起了黑气,嘴巴肿胀得好似挂了两块腊肉,直到此时,他自己才发现了不对,呜呜惊叫着蹦了起来,但片刻之后便全身麻木,倒在了地上抽搐个不停。
陆玄这才施施然的走下了九曲桥,到了他身边低头看了看,用手中的如意棍捅了他几下,随后笑吟吟的抬起了头:“奇怪了,好好一条疯狗怎么忽然发起了羊癫疯了”
林鸣却没跟过去,面对两个合体期的修士,陆玄自己一人的安全还能保证,但是再加上一个可不好说了,索性让他留在了桥上,离得远些,至少有个反应时间。
按雷霆所言,东荒的老祖之中,这两位的修为、战力单独一个都差了他几个档次,但是联起手来却有些麻烦,不过依陆玄如今所见,这麻烦估计挺大。
徐柏和徐槐都是合体中期的修为,原本和雷霆就是旗鼓之间,两人又长得一模一样,一看便是亲兄弟,这种对手往往都有些联手的招数,战力可是几何倍增的,雷霆一人无论如何不会是他们对手。
不过如今可是在盘龙峡中,就算不动用那些底牌,光凭那些早就布下的阵盘,这两个老鬼也绝逃不脱自己的掌心啊
这不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菜嘛?
徐柏看着那位元婴修士的惨样,再看看被他禁锢在空中的那透明怪鱼,总算知道碧青他们是如何中的招了,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他连这东西是啥都不知道啊。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玄身上,生怕他又出什么阴招,随后便眼睛一亮,盯着他手中的那支不起眼的黑铁棍不动了,一时间心头火热,连那倒在地上的元婴弟子都顾不上了。
如若按荣叶所言,这便是那把天阶法宝吧?竟然还在这小子手上!
他排场摆得太大,从破除阵法开始至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已有不少修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两位老祖在场,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近,都在盘龙峡四周数里外悬空而立。
徐柏和徐槐心神全放在陆玄手中的黑铁棍上,根本就未曾在意,他身边的那些修士却已发现了远处的动静,连忙凑过去在徐槐耳边禀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