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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阴阳:收拾旧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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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横征暴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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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晚霞,洛水河上,小客船。

    沐君白乘船从镇江码头出发后,客船西行百余里,洛水向北拐弯,客船又北行三百余里。

    洛水即将向西转弯,两山夹河,水流稍显湍急。

    老艄公左右撑杆击水,将船速降下来。

    日色渐暮,晚霞倒映在河面上,沐君白凭栏而坐,端着茶杯,看着两岸风景。

    见船速放缓,问道:

    “老丈!这是何意?”

    “回公子!马上要到镇江钞关了,有水闸!必须提前减速,要不一会刹不住了!”

    老丈一边击水,一边回话。

    “哦!已经到镇江关…”

    沐君白话说一半,船头转过山脚,只见前方河面灯火通明。

    一道水闸横跨洛水两岸,中间最大的闸门有百米宽,两侧各有十几个小闸门。

    北侧岸边有一座关城废墟。

    “旉叔!那是镇江关吧!”沐君白指着废墟问道。

    “是!”

    沐君白闻言摇了摇头。

    “如此要冲,弃之不顾!桧王当真以为天下太平了?”

    华元旉沉默不语。

    老艄公将船慢慢划向北侧一个小闸门后,在泊位停下!

    将七串铜钱递给栈桥上,一个满脸横肉还带刀疤的疤脸税丁!

    “官爷!三丈客船,船税三百文,船上一共四人,丁税四百文钱,一共七百文都在这里,您清点清点!”

    疤脸税丁歪戴着帽子,斜挎着腰刀。

    哐哩哐铛的从栈桥的下到客船,没有接过铜钱,而是在在船上左右巡视。

    “你这是两层船!得多缴三百文!”

    疤脸税丁开口就将船税翻倍。

    “官爷!朝廷规定,船都是按一丈一百文收税,哪有俺层收税的道理?”

    老艄公躬身凑在税丁身边祈求道。

    “哼~老子是税官?你是税官?老子说话,就是朝廷说话!你敢反朝廷?”

    疤脸税丁蛮横的推开老艄公,用刀挑开船舱围帘,看见了里面的小船娘!

    对着小船娘上下打量,小船娘和老艄公都有些紧张。

    “嘿嘿~”

    疤脸税丁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脸上横肉颤抖,刀疤更明显了。

    小船娘吓得一哆嗦!转身向船尾跑去。

    疤脸税丁自讨没趣,伸脚踢了下船舱里堆放的粮食蔬菜。

    “这是什么?”

    “官爷!这是老汉的口粮!”

    “胡说!这分明是货物!商船还运货?再加一百文商税!”

    疤脸税丁巧立名目,又加收一百文!

    “官爷…这是真是老汉口粮,不是商货啊!”艄公满脸苦涩的申辩道。

    没有理会艄公,转身上二层,推开木板门。

    沐君白坐在窗边,喝着茶,没有理会他,华元旉立在门口挡住税丁去路。

    “你们什么人!”

    “旅人!”

    “到哪里去?”

    “白华京!”

    “几个人?”

    疤脸税丁问了一句废话!

    华元旉冷冷的看着税丁,没有言语。

    “呵~还挺横!想吃板刀面了是吧?”

    咵~

    疤脸税丁抖了抖刀。

    “还是想吃馄饨了?嗯?”

    疤脸税丁继续放着狠话。

    “官爷!官爷!这两位都是老汉的客人,都是良人,官爷莫要动粗!”

    华元旉正准备动手将疤脸税丁扔下水,老艄公上来拉着疤脸税丁求情。

    “良人?老子看他们像贼,去白华京?我看是去淮泽搭伙的吧!

    都通通下船,跟老子去钞司衙门走一趟!”

    疤脸税丁张嘴就给沐君白两人扣上水贼的帽子,凶神恶煞的恐吓着老艄公。

    “官爷!万万不可!真是良人!官爷高抬贵手!您笑纳!”

    老艄公说着将七串铜钱塞到疤脸税丁手里,又从怀里另外掏出一串铜钱也塞了过去。

    哐镗~

    疤脸税丁抬手将铜钱扔下甲板。

    “这是钞关水闸,你拿铜钱干什么?拿宝钞来!”

    “官爷,这…”

    老艄公焦急的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嗖~哐镗~

    “啊!那个杀才!敢打本官!”

    是沐君白扬手将一块铁牌甩到税丁脸上,反弹落地。

    税丁脸上瞬间鲜血横流,捂着脸哀嚎大骂!

    “你也敢自称‘本官’?

    满口黑话,你这是朝廷的钞关?还是水贼私设的关卡?”沐君白嘲讽道。

    哐哐哐~

    这时三个同样衣冠不整的税丁,听见同僚哀嚎声,从水闸上的栈房里跑了出来。

    领头的税丁甲站在栈桥上看见客船上一幕,抽出腰刀呵斥道:

    “反了!反了!敢袭击官差!通通拿下!”

    另外两个税丁乙丙见状也抽出腰刀,跳下船冲向二层船舱。

    老艄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税丁挥着刀冲了上来,吓得腿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华元旉抬腿将税丁甲乙踹下楼梯,然后将满脸血的疤脸税丁踩在脚下!

    “啊~”

    疤脸税丁一声惨叫!

    “嗯哼~嗯哼~”

    税丁乙丙在客船甲板上痛苦哼唧,与疤脸税丁呼应!

    “大胆贼子!好大的胆子!还不束手就擒!”

    税丁甲站在栈桥上高声呵斥着,就是不下到客船上来。

    沐君白没有理会他的呼喊,继续喝着茶。

    华元旉将一脚踩着疤脸税丁,一只手将老艄公拉起来。

    沐君白指着矮凳,语气平和的说道:

    “老丈!坐!”

    老艄公哆嗦着坐到凳子上,颤声说道:

    “公子,你们…怎么敢…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老丈莫慌!不会有事的,莫怕!”沐君白给老艄公也倒了杯茶,安抚着他。

    “阿爷!”

    这时小船娘从下面跑了上来,神情惶恐不安,呼喊着爷爷,手里拿着一个小白瓮。

    “圆圆!”

    老艄公连忙将小船娘拉到自己身边,并迅速将小白瓮用衣服遮住。

    沐君白瞥见这一幕,虽然有些讶异,但是没有开口询问。

    “阿爷,我…”

    小船娘圆圆蹲在爷爷腿边,像个受惊的鹌鹑。

    “没事…没事…”

    老艄公颤抖着轻抚圆圆的头,其实自己也非常紧张,但还强忍着恐惧安慰着孙女。

    “不要怕,没事的!”

    沐君白轻声安抚着爷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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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三个却是要吃板刀面,却是要吃馄饨?…

    …若还要板刀面时…我只一刀一个,都剁你三个人下水去!

    你若要吃馄饨时,你三个快脱了衣裳,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自死!”

    ——《水浒传》天平星船火儿张横与宋江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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