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应下了,盛宝龄顿时欢喜,喜笑颜开,眼中都好似盛了不少光。
“那便一言为定。”
裴辞微微颔首,“一言为定。”
此时,去而复返的三人,正蹲在门口听着这里头的声音,三人一个比一个鬼祟,你挤我,我挤你。
裴婉眼里发光,明夜?
月黑风高的,那可最合适发生些个什么事了!
顿时,裴婉的脑子里,便闪过了无数个话本子里头的情节,她决定,明夜亲自出手,若是没有自己这个妹妹鼎力相助,兄长那个榆木脑袋,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将人彻底留下。
裴老爷这一挤,倒是将裴夫人给挤恼了,顿时一推,直接将人给推开了,怒目瞪着裴老爷。
这一推,动静不小,惊扰了书房里的两人。
里头传来的裴辞的声音,“谁?”
这一声,直接将房外的三人惊吓不轻,你推我推的全跑了。
两人走出书房,只能看见三个逃跑的身影。
盛宝龄忍住笑意,这裴婉听墙角的习性,原来是裴家一脉相传。
裴辞额角跳了跳,薄唇紧抿,明显能察觉打旁边之人的笑意。
…
次日,过了傍晚。
裴府一家人,便准备外出赏花灯。
裴辞身披斗篷,等在府门口,本以为只有盛宝龄一人出来,可却看到前后跟着的人。
裴婉挽着盛宝龄的胳膊,脸上挂着笑,同盛宝龄说着什么,后头,是裴老爷同裴夫人。
“许多年不曾回汴京,正好今日一同去逛逛这夜市。”裴夫人道,目光却在裴辞同盛宝龄身上流连。
盛宝龄倒是觉得挺好,从前她都不曾同盛府的人一同游玩过,有时也很是羡慕能够一家人一同出街游玩。
裴辞跟在后面,眉头紧蹙,一旁的离生,能够明显的察觉自家大人的情绪变化。
可看前头,太后娘娘便被大姑娘拉着走,大人哪里有机会同她说上两句话。
反倒是裴家夫妇,说是一家人一块游玩,可这会儿,两人就差自己寻个隐秘之地,将这一对儿女甩开了。
离生凑过去,神神秘秘道,“大人,可要属下差人去威远侯府递个消息?”
将那沈从安给寻来,便能将大姑娘支走了。
裴辞薄唇微启,“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便可。”
离生一听,这可不就是让自己赶紧找人去?
“属下这就去!”
此时,拉着盛宝龄到户猜灯谜的裴婉,手里揣了好些猜中灯谜得来的灯笼,心里头可高兴了,直接便把原本是打算撮合自己兄长同盛宝龄的事给抛在脑后了,完全想不起来了。
“宝龄姐姐,你瞧,我听闻那买的烧饼最事好吃,我们快去尝尝!”裴婉兴奋的拉着盛宝龄往那边跑去。
心想,盛宝龄从前都待在宫里头,定然没机会吃的,可不得尝尝。
站在烧饼摊前,盛宝龄嘴角微微弯起,她是吃过的,同裴辞一起。
裴辞就站在两人后头跟着,夜市人多,最是繁杂,如今盛宝龄的身边再没人暗中保护,若不盯着看,碰上什么危险……
裴婉倒是突然想起来有那么一位兄长了,回头看了裴辞一眼,“兄长可要吃烧饼?”
裴辞看都不看一眼,冷声,“不饿。”
裴婉“哦”了一声,没兴致扭过头去,真是无趣。
盛宝龄倒是笑道,“这烧饼确实美味。”
裴辞沉默片刻,复而道,“虽不饿,却还吃得下。”
裴婉:“……”
将一切看得明白透彻的裴大姑娘就差翻两个白眼给自家兄长。
“兄长这主意变得倒是快,婉儿都反应不及呢,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兄长是偏向宝龄姐姐,总要宝龄姐姐说的,才香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裴辞投去嘚瑟的眼神。
看得裴辞眉头紧皱,想要出声训斥裴婉两句,却又因为盛宝龄就在旁侧,实在不好出言。
他心里不愿让盛宝龄看见自己训斥人时的样子。
裴辞心中有数,知道自己这般,虽然不会吓到人,却也并不讨喜。
她这般亲近自己,他不想将人推远了去。
盛宝龄耳根子一热,面上却故作镇静,尽管心里头在欢喜。
却是抑制不住的嘴角微微上扬,看得裴婉这心里头那叫一个腻。
烧饼接过手,裴婉还未来得及咬上一口,便听见由远及近的一道声音,“婉儿妹妹!”
她循声望去,只见沈从安那个骚包,穿着一身紫红色的衣袍,一边朝自己这边来,一边在用力招手,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他那一身骚气的穿着。
路人闻声,都朝沈从安望去,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好似在唤姑娘家,生得不错,便是这一身红衣,穿得招眼了些,这嗓门,也大了些。
裴婉额角直跳,转过头去,可再顾不得盛宝龄了,脚步加快,跑了!
生怕被人知道,那穿得骚里骚气的人,在唤的姑娘家是自己。
太丢脸了!
看着沈从安径直朝裴婉的方向追去,一边追还一边喊,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喊的是那裴家的大姑娘似的,一声比一声高,盛宝龄掩唇,笑出了声,“这沈从安怎的比从前还要傻了?”
裴辞手里拿着两个烧饼,听见盛宝龄此言,问,“你同他很是熟稔?”
闻言,盛宝龄眉梢微微挑起,“本是有机会熟稔的。”
裴辞眉头蹙了蹙,还想问什么,却被盛宝龄接下来的举动惊在原地。
只见盛宝龄微微弯腰倾身,凑过来,就着自己的手,咬下了自己手里拿着的烧饼,一小口,细嚼慢咽,待咽下后,还看向自己,殷红的唇瓣微微开合,
“有裴玄瑾喂的烧饼,果然是别的好吃。”
一边说着,她一边笑了一下,这一笑,仿若勾人的妖精。
裴辞的脸腾的一下,热了,耳尖微微有些泛红。
如此轻浮之言……
盛宝龄不是勾人魂魄的妖精,却将裴辞的魂全给勾走了。
见裴辞的反应,盛宝龄舔了舔唇瓣,微微踮起脚尖,附在裴辞的耳边,声音如丝,在他耳边缠绕,“慌什么,不过便是喂了一个烧饼,便是嘴……”
“也是亲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