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飞自嘲般的勾了勾唇:“因为我太年轻了,信了他的鬼话。自从他被前任皇帝责骂过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也像历代皇帝那样,对史家人特别看重,我们一家子人都以为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当我长大后,我就以为他也和历代皇帝一样,对我们史家是真心相待,没想到……”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就是故意对你好,把你捧上天,再狠狠将你摔下来!”清雅道。
“没错。”
“哼,前任皇帝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国君,依我看,在这种狗皇帝的治理下,这江山要不了多久就没了。”方玉儿气得不行。
像史家这种忠臣,如果真的会产生威胁,那历代皇帝早就把他们铲除了!
狗皇帝就是狗皇帝。
“为今之计,就是先让你们李府的人转移,李烁没死一事,那狗皇帝早晚会知道。裕飞,你保护他们离开,狗皇帝那边,我去拖住。”清雅说完,睨了眼地上的李烁。
“你要怎么做?”裕飞问。
“呵,宫里那个女人还没把实情说出来呢,怎么说我也要去会会她。”
“那我们要在哪里会合?”
“你们不必等我,一直往回赤月皇朝的那条路走便可。”说到这,清雅又给了裕飞一个信号弹:“这个给你。”
裕飞接过,点头:“行,到时候我一路上会做暗号,你记得注意着些,如果发现没有暗号的地方,就说明我们就在附近。”
“好,事不宜迟,你们出发吧,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李府的人最好分散走,到了指定的地点你们再会合就好。另外,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也就别带了。”
方玉儿瞅了眼跪上地上的李烁:“起来吧,去收拾东西。”
李烁什么也没说,赶紧爬起来冲出正厅。
开玩笑,逃命这种事情自然耽搁不得。
不多时。
李府奴才们都聚集在大院,方玉儿和裕飞正在交待他们什么。
而屋顶上,清雅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一批又一批奴才从李府分散了离开,直到最后只剩下裕飞,她和裕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彼此才离去。
偌大的李府,如果只剩下一个空壳,人影全无。
夜晚,无边的黑暗让人有些恐惧。
某座宫殿内。
玉妃正在贴身宫女的伺候下淋浴。
“今夜都给我小心着些,一定要把皇上留下来,否则唯你们是问!”
“是。”俩贴身丫鬟赶紧点头。
玉妃泡在浴桶内,微微蹙起了眉头。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虽说之前让人去请皇上,皇上很爽快地便答应要过来她这里,但她始终觉得……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让皇上重新相信她,否则她这一生就完了!
突然。
呼——
寝殿内的烛火全部熄灭。
玉妃顿时大怒:“哪个不懂事的婢子在这时候灭了烛火?”
回应她的,是寝殿内一片诡异的安静。
玉妃感觉有些不太对头,莫名的恐惧感渐渐涌上心头:“小云,你去把烛火点起……”
话还未说完,伺候她沐浴的两名贴身宫女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啊!”玉妃吓得放声尖叫:“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
然而,依旧无人理她。
寝殿内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寝殿外同样躺着奴才和宫女的尸体,除了玉妃以外,没有一个活口。
而这时,寝殿的门开始不停地开开合合,甚是吓人,在玉妃下意识将视线移向门口时,一抹鬼魅的黑影突然闪在玉妃浴桶前。
玉妃有所察觉,机械般的回过头,入眼的便是一个没有头颅,身穿女子衣物的……鬼。
这不是鬼还能是啥!
若是人,连头都没了还能自己走出来吗?
何况这大晚上的!
玉妃吓得瑟瑟发抖:“你、你是谁……”
“听说你都当上贵妃了。”这道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比常人说话的速度慢了一倍。
“我当上贵妃,和你有什么关系?”玉妃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当上了贵妃,而我们一家子人却因你而死,所以我很不开心。”说着,无头鬼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玉妃看到那只血淋淋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肌肤了,连忙缩进浴桶进,可是憋不了多长的气,又立马钻了出来。
可是,就在她钻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头发就被那只手狠狠揪住,又将她整个人按进了浴水中。
咕噜咕噜。
玉妃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奈何那只手的手劲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
她本以为自己要死在这浴桶内,谁知就在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那只手又将她拎了起来,给她一秒呼吸时间,又将她按回了水里。
如此反反复复。
那种随时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让玉妃的精神面临崩溃。
不知过了多久,无头鬼才松开了玉妃,而玉妃的身体像是被折腾惨了,浑身无力的靠在桶壁上。
她虚弱问:“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无头鬼:“干什么,当然是来找你报仇了。”
“我这辈子从未得罪过人,你找我干嘛。”尽管都这时候了,玉妃还是死不承认。
“你还记得史家吗?”无头鬼朝她靠近了两分。
“我不知道什么史家,你别过来!”玉妃怕极了。
“要不是你在皇帝耳旁吹枕边风,皇帝又怎会灭我史家满门!!我今天就要你下去陪我们一家子人!”无头鬼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狠厉起来,两只手亦想掐上玉妃的脖子。
玉妃闭上眼睛尖声大喊:“我能怎么办,那个男人给我下药毁了我的清白,如果我不在皇上面前说那些话,他就要告诉皇上我和他发生过关系,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吼完这话,整个寝殿突然安静。
无头鬼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寝殿里的烛火也亮了起来。
而这时,玉妃才真正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无头鬼……那是一具真正没有头颅的尸体,脖子上还血淋淋的,只不过身体被许多丝线操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