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烛照的车回到家，陈羽一进门，就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此时不到中午，但陈羽竟觉得浑身疲惫，简直想当场睡过去。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疲惫。
在那颠倒世界当中，注意力几乎片刻不能分散。一旦稍不集中，就会出现倒退走路趴地上起不来等情况。
两个多小时坚持下来，最后又集中所有注意力释放流星飞坠。
真的很累。
简直要虚脱了。
“好想睡觉啊……不过在睡觉之前，先看看我这次的指点值收获吧。”
陈羽强打着精神，将意识沉入脑海。
散发着微弱光芒的五灵神树静静伫立在脑海深处。
它的上空，只漂浮着一个气泡。
但气泡很大，上面标着“15”。
这次福泽精神疾病控制中心的任务，要比韩小野一案艰难上许多倍。
但陈羽的收获，却比韩小野一案要少上很多。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因为从头到尾，陈羽只攻击到了一次破绽。
当时在用“看破”技能查看主任的能力时，陈羽同样也用系统查看了主任的破绽。
主任的【致命破绽】很明显，他虽然能够无限制制造觉醒者，但本人却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别说是“流星飞坠”了，哪怕是一把手枪，一把小刀，只要能捅到主任身上，他就得当场嗝屁。
能力自然不攻自破。
所以，陈羽攻击了一次主任的致命破绽，也就是使用“流星飞坠”，让主任死得不能再死。
于是，他只获得了一次指点值。
万幸的是，虽然只有这一次，但系统给的指点值很多，足足有15点。
将气泡戳破，光芒汇入五灵神树当中。
已经粗大了许多的小树苗随风摇曳，旁边闪过两行信息。
【名称：五灵神树】
【当前状态：一阶段（80%）】
上一次陈羽获得60多指点值，五灵神树已经来到了一阶段70%，而这一次，15点指点值，竟然只涨了10%。
真不知道系统的计算逻辑是谁做的。
陈羽怀疑制作这个系统的人，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不过对于这东西涨了多少，陈羽也不太在乎。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一阶段二阶段到底有啥用呢！
更吸引陈羽注意的，是五灵神树又落下了一颗新的果实！
【恭喜！获得五灵神树的礼物“星火燎原”！】
【是否学习？】
“学习！”
【名称：星火燎原】
【功能：“飞星掠影技能篇”之二，消耗10枚飞镖以发动技能。飞镖遁入地面，直达敌人脚下进行攻击】
【备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竟然是‘飞星掠影’的技能？听起来感觉好酷……”
陈羽很开心地感慨道。
但他一点也没有试试技能威力的欲望。
第一次得到“飞星掠影”，他用签字笔把白墙喷黑了；第二次得到“流星蝴蝶”，到现在蝴蝶镖还卡在墙上没下来呢。
可怜的墙已经受尽了委屈，陈羽可不想再把地板拆了，重新装修。
没看见那技能描述吗？遁入地下！
有好才有鬼了！
“睡觉睡觉，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学校办退学，把信息迁到烛照，再领了两次功劳的奖金，然后就可以摸我一直没摸到的枪了！嘿嘿嘿嘿……”
陈羽关掉系统，想起今天童夕的通知，激动万分。
他一个翻滚将被子卷在自己身上，连枕头都没枕，闭上眼睛，立刻就睡死了过去……
……
烛照附属中心医院。
张佳钰和石城安一左一右，住在同一间病房里。
经过短暂的休息，两人的状态还算不错。
张佳钰已经可以独立坐起来，石城安虽然依旧满脸苍白，但也已经能够主动进食了。
“‘正常院长’、‘索取主任’，还有一个‘真实副院长’吗……”
张佳钰看着一个平板。平板里记录的，乃是这次行动的所有信息。
其他倒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战斗经过也就那样。唯一让张佳钰在意的，是“真实副院长”这五个字。
颠倒世界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正常院长被张佳钰拖住，而索取主任则在屠戮烛照调查人员。
这两个觉醒者都出现了，也都被杀死了。
可是名为“真实”的副院长，竟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
这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没有出手帮助正常院长和索取主任？
他有什么目的？现在人又在哪里？
“颠倒世界中的一切都是反过来的。‘正常’即为‘颠倒’，‘索取’即为‘赠予’。那这个‘真实’，又是什么呢……”张佳钰捧着平板，不禁陷入深思。
“别想了，我看啊，这个人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你没看资料吗？福泽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压根就没有副院长，说不定是那些精神病人随口瞎说的呢？”石城安躺在床上，见张佳钰受伤了竟然还如此勤奋，不禁说道，“‘真实’对应的不就是‘虚假’吗？”
“不可能。”张佳钰摇摇头，“这些情报都是陈羽从卢国伟等病人口中得到的。他们说的话，除了‘真实副院长’，其他都一一应验了。一群一直在说真话的精神病人，没有理由忽然编造一个假名字。”
“那就不对了，逻辑不通啊。”石城安道，“院长和主任都出现了，副院长却直到最后都没看到影子。他是顶级老六吗？就算顶级老六也不可能看着自己的队友全军覆没也不出手吧？”
“这个……”张佳钰其实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逻辑。
难道说这个“真实副院长”，竟是个卖队友的行家？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注意一下。”张佳钰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等我出院以后，再好好查一查吧。”
“刚住院就想着出院？张佳钰，你可真是劳模中的劳模啊！”石城安佩服道。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们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当中去。”张佳钰忽然念了一句经典语录。
石城安登时没话说了。
因为这话，说得对。
……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陈羽从睡梦中醒来。
“妈的，该死的生物钟。”
看了眼手机上面的时间，陈羽不禁骂了一声。
除了出外勤的时候需要连轴转，其他时候，烛照其实跟其他铁饭碗机构相差无几，都是早上八九点钟上班打卡。
也就是说，如今已经入职烛照，成为烛照调查人员的陈羽，完全不需要像上学时那样早早起床，开始学习了。
昨天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半夜两点来钟才睡，陈羽本想美美地睡个懒觉，谁知道，这神奇而可恨的生物钟还是让他不到六点就醒了过来。
既然已经醒了，陈羽也没什么困意。他简单地洗漱整理，下楼找了个早餐店吃了两根油条后，来到学校。
今天烛照给陈羽放了一天假。他得最后回学校一趟，为自己办理退学，把档案调到烛照那边。
办理退学手续的过程非常顺利，大概十点来钟的时候，陈羽就办好了一切。
这一方面是因为陈羽父母双亡，他自己就是监护人，想干什么干什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陈羽就一学习成绩中等的普通学生，就算参加高考，也不能为学校争取到什么荣誉，学校才懒得管陈羽退不退学呢。
如果把陈羽换成林妍冰……具体情况不知道，反正当初林妍冰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为“觉醒”后，她就被老师叫走，谈了好久的话。
谈话内容大概就是学习更重要，参加高考考上一所优秀的大学，比成为一名觉醒者打生打死要好得多得多巴拉巴拉……
谈话效果十分显著，两天后林妍冰就参加集训去了。
不过，从同一件事却因为不同学生而产生不同的效果这件事来看，哪怕是在象牙塔里，学生之间亦有差距。
好学生受老师重视，坏学生被老师仇视。
但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多少年以后，老师都能把他们记在脑海里。
唯独像陈羽这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学生，那就是老师教学生涯的一个匆匆过客。
从学校出来之后，陈羽站在学校门口，回头仔细看了一眼那破旧但巍峨的教学楼。
尽管自己是学校的过客，但学校，却到底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
眼看着再也不会回来了，讲实话，陈羽还真有点舍不得。
“一段旅程的结束，代表新的旅程的开始。就算再舍不得，也得向前走啊……”
陈羽悠悠感慨了一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他要去烛照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