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异状,韩原反应倒快,心中立即盘算。
“我的序号为“202”,级数:乙中。按理说:只有位列甲等序号的武者,才能获得天幕垂青。莫非,与我的序号特殊,没有古怪的后缀有关?”
按照韩原的记忆,在场武者目前只有他与大锤和尚的序号没有“+”或“-”的后缀。
想到这次极大可能又是在走狗屎运,韩原顿时回头,对耶律二德眉开眼笑道:
“二德,这下我或许可以放心大胆在前探路,你且跟紧了。”
说罢,韩原持枪大步向前,隐隐就听身后的耶律二德扯着嗓子喊道:
“韩原,你不要以为有狗屎运,胆子肥了,就又熊孩子一路乱捅马蜂窝,我与万崇光可罩不住的。”
韩原啐道:“岑虎石哥这蠢货又坏我名头,不对,他这是又拿我当回挡箭牌。”
按照事先计划,韩原仔细观摩了前两组过幽沼飞梁的情况。
前两组均由打头先行的甲等武者探出巨木枝杈构成桥基位置,再以他们自身的天幕垂青作参照物,指引后来人踏足桥基的位置,不出差错。
这种通过幽沼飞梁的方式,极类似耶律二德、万崇光过魂桥时的状况。
当然除此之外,前两组应对黑煞还各有秘法阵仗配置,如:甄破甲的琴之“太古元音”,狄飞惊的运道“大弃子阵仗”。这些秘法阵仗的具体内容,以及他们应对实施的最终结果究竟如何,就不是目前韩原的境界所能观测到的。
幽沼中,黑煞滚滚。受限于上古禁术,它们蔓延到桥面上,只剩缕缕黑烟盘旋,瞧来也极为狰狞恐怖,令人望而却步。
其实这些黑煞在韩原看来,他总觉得这是一种假象。
“真正的煞,我们武者在这阶段,果真能防得住吗?既然我都认为我防不住,又防它干嘛呢?”
当韩原在仔细端详似从他身边经过的缕缕黑煞,忍不住发出诸多疑问。
只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疑问与看法,某种意义上,居然和崔勉之是一样的。
同样站在一株蒺梨剑树的树梢上,对于岑虎石哥提出对黑煞的种种担忧,崔勉之倒似云淡风轻地答道:
“煞,上古真正字形不传,如今世传为“殺”之俗体。《白虎通》中云:五祀春木主煞上,故以所胜祭之也。
这种说文解字式的说法,虽为常人级数的世俗解法,但我认为也大致无错。
岑虎石哥,以你的来历见识,当知晓‘煞’它到底关乎什么?”
岑虎石哥知道他在崔勉之面前,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他只能试探答道:
“错非组长认为:煞,它关乎命运与轮回的大道运转?”
崔勉之笑了笑,又摇头道:“不是关乎,而是‘煞’必然存在命运与轮回的大道运转当中。”
岑虎石哥抹汗道:“组长的直觉向来厉害,但事关命运与轮回的大道运转,连我这个蠢货都知道,真不是我们小小的武者境可以议论的范畴。”
崔勉之根本不理岑虎石哥貌似自黑实则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他继续说道:
“煞,仅针对我们武者而言,它诞生于生杀。《白虎通》又云:明王先赏后罚,何法?法四时,先生后煞也。故,煞本为世间法则组成部分。从先天的角度来描述,它,无形、无质、无色、无具体归藏处。”
闻言,原本兴趣寡然的岑虎石哥顿时来了精神,他轻“咦”了一声,又赶忙问道:
“那我们又怎么防它呢?”
崔勉之不答反问道:“请问我等武者比之漫天神佛又如何?”
岑虎石哥悻悻然答道:“远不能及,差距之大,简直无法形容。至少差了三个位面,十一个完整大阶。”
崔勉之立刻抱拳躬身对岑虎石哥施以谢礼,随后才反问道:“请问漫天神佛可否对抗命运与轮回的大道运转?”
当崔勉之此问发出,岑虎石哥直愣了半晌,就见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喃喃自语道:“想必他们也是抗不过真正意义上的命运与轮回的大道运转。”
崔勉之笑而接口道:“漫天神佛都不能,小小武者,最低阶位,我们拿什么对抗法则,去对抗煞之及体。”
岑虎石哥继续擦汗道:“组长,我们这般学王展一味躺平,不抗不好吧!且不说你讲的煞之本来。据我所知,煞,它一旦化形,煞衰万物的威能,不是我等小小武者可抗的,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崔勉之点了点头,长吁叹道:“煞,无形无质无色,这是它的本来面目。所谓显形,实为它的出没,不外乎借助仪轨、介质,或其它类似说不清道不明的事物。
如这黑煞,正源起武者生杀。正所谓,武者行杀伐,命运大道运转于武者,也是先赏后罚,同样地法四时也!煞出的仪轨,如五祀中的春木,其介质则为我等武者杀伐心,可谓是煞由心生。
至于上古武者试炼,出现了这玩意,我认为,此黑煞并非彼黑煞。我总觉得它的来路与组成有些复杂。我目前只能确认:它确实是针对我们武者这个级数的,某种程度上,它的恐怖威能应该不及灰煞云的煞之级数。”
岑虎石哥再度意兴阑珊,他叹道:“组长,你看得极准。灰煞云的煞确实来历不小。嗨!算了,你们不都给他起了幽煞这个称谓。我虽不知道怎么会折腾出来幽煞这个玩意,但幽煞确实不是‘煞’。怎么说呢,它倒像是某个东西。”
崔勉之笑着接口道:“确实像个什么东西,比如:像个未名生物。所以,上古武者试炼的黑煞,也被搞成像个什么东西。”
岑虎石哥再度叹道:“组长,其实到了这般境地,我有句话就很想讲了。你这般聪明,真应该修道家清虚的。否则,组长你自己说的,命运的大道运转,先赏后罚。于人,就好比:当它给人开了一扇窗,同时也等于关了一扇窗。太聪明的人啊!他通常寿命不长的。”
崔勉之倒是不介怀,他微笑道:“没想到,在这个阶段,你居然和我说这种寿命长寿命短的活法。岑虎石哥,你这明显话中有话啊!莫如趁着临别的最后时刻,一股脑跟我说算了,何必一直作那谜语人,也算留个念想。”
闻言,岑虎石哥终究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