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有一个……瘦瘦的少年……我把他给一个官老爷送去了……”刀疤脸哆嗦着,说话有些不利索,“今日出门看到一对夫妻,那两人都很瘦,很好下手……我与老胡就,就……”
“这么说。”程慕清蹙眉,“那群孩子也是你指使的?”
“嗯……”刀疤脸点点头,突然道,“你怎知道?”
白日她带着帷帽,刀疤脸还没认出她。
“我就是那个被孩子围着的妇人啊。”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刀疤脸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惹了个瘟神!都怪老胡,他非要抓那男的!
“你把王爷送哪了?”程慕清问。
“带……带……我有地址!”刀疤脸灵光一闪,暗自庆幸没扔那纸条,“在我衣服里,有张图!”
一旁的金鹰卫上前,从他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林砚。
林砚接过,与程慕清一瞧。
“我知道了!”程慕清叫来马匹,翻身上马,对林砚道,“你寻个金鹰卫将我弟弟送回去,我先走了!”
“你!”林砚刚说一个字,少女便已策马离去。他重重叹气道,“还是这般鲁莽。”他转过身,将程慕涵身上的束缚一一解开。
“太子哥哥!”程慕涵看到林砚的那一瞬间,立马哭出了声,“阿姐她只要齐王,都不管我了!”
很显然,他方才听到程慕清的话了。
“没事没事。”林砚温柔的哄着,又叫来一名金鹰卫,“把他送回武安侯府。”
那名金鹰卫得令,抱起程慕涵,带他上马。
“太子哥哥!你等会儿帮我揍我阿姐!”程慕涵坐在马背上,小脸气鼓鼓的。
“好。”林砚弯唇一笑。
这时,在破庙中搜寻的金鹰卫也带着一群孩子走到了他面前。
这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他们每个人眼中都隐着深深的恐惧,看上去十分可怜。
为了利益,打这些孩子的主要,天理难容……
林珩目光微冷,与金鹰卫交代,“这些孩子交给京兆尹,让他们帮这些孩子找到父母。这俩人,翘出买主,买卖同罪。”
金鹰卫拱手称是。
“你们几个,随我走一趟。”林砚上马,点了几名金鹰卫,又嘱咐道,“剩下的把这里处理好。”
众金鹰卫纷纷抱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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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某座小院。
院子总体布局简单,正正方方,是个比较宽敞的一进院。
院落空旷,白雪覆盖,寂静无声。乍一看,还以为没人住。
主卧明明晃晃,闪耀着温暖的烛灯。
“小公子,你也太瘦了”中年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唔唔唔!”林珩嘴被塞了布条,焦急的看着他。
“行了,别折腾了。”
灯影晃动,微微发颤。
中年男子扯出他嘴里的布条,“你想说什么?”
“放!放了我!”
“这地方每日都来许多人,他们都让我放。”中年男子嘿嘿一笑,“你猜,我放没放?”
“我是齐王!你放开我!”林珩吼道,“要钱……给你……”
闻言,中年男子却只是吹灭了灯。
无尽的黑暗。
“好黑……”林珩后退,眼中盈满了恐惧。
刹那间,回忆似洪水涌入心头。
“齐王?拿他吓唬我?”中年男子嗤笑,“你以为前一阵那个奴才因冒犯齐王被凌迟,那齐王就是厉害人物?哈!”
林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重重的将他一推。
“哎呦?”中年男子踉跄两步。
脑海中骤然出现一张皱纹纵横,写满疯狂的脸,林珩抱着头,心脏像是被压着块巨石。
眼前一片虚幻的重影,胸口闷得喘不上气。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林珩跌跌撞撞站起身,一头将中年男子撞翻。
中年男子坐在地上,有些骇然。
屋外月光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双眸瞪得老大,满是恐惧。
“你疯了?”中年男子有些被他这番模样吓到,“晦气!来人!给我扔柴房!”
顷刻,屋外进来几名小厮将少年架起,送往柴房。
柴房阴冷潮湿,飕飕的凉风吹得人直起鸡皮嘎达。
少年被一把推在地上,才有所缓和。
“呼……呼……呼啊……”少年浑身发抖,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漆黑的屋顶,“走开……走开……”
“这人怎么了?真吓人……”小厮甲忍不住说道,“是不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嘘!别瞎说。快把人锁好,我们早点出去。”小厮乙说着,将镣铐戴在少年的手脚上。
这些镣铐是他家老爷为防这群人逃跑,特意去刑部讨来的。
林珩蜷缩在稻草上,一点点挪到阴暗的角落,抱紧双臂。
……
静谧的京城,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云霄。
程慕清马术极好,不久便到达了纸上所指的位置。
几乎没有犹豫,程慕清翻身下马后,登上台阶,使劲敲打那户大门。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