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指的,便是后门的方向。
程慕清思索片刻,转身离开。
公子哥正往门口走,程慕清与林珩对视一眼,有默契的一同跟上。
程慕清脚程快,很快便跟上了前方那几人。她高喊,“公子!要不要再玩会儿大小!”
那公子哥身子一滞, 拉低了些帷帽,没搭理她。
“你们谁啊!居然敢挑衅我家少爷!信不信将你们送去牢狱!”公子哥身边的护卫嚷嚷道。
程慕清敏锐的发现,这个护卫眼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少爷咱们快走吧!”护卫打头,带着公子哥,朝不远处的马车奔去。
随着离马车越来越近,他们突突的心脏也逐渐慢了下来。
只要上了车,他们就安全了。
“站住!”程慕清高喊一声,“金鹰卫!将他们拿下!”
两名小厮一愣,下一秒便觉天色一暗,一群穿着五花八门衣服的男人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你们要干什么!”小厮甲心下一颤,顿时没了低气,“我家少爷是有钱,你们只要放过我们……多少钱都行。”
林珩没搭理他,直接走到那位公子哥面前,一把拉下他的兜帽。
兜帽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脸。
他愣了一瞬,蹙眉看向程慕清,“不是他。”
这个“他”不言而喻,就是指赵良旭。
程慕清在原地僵了片刻,想起那妇人的话,又想起此人曾去过后门……
糟了!是偷梁换柱!程慕清立马转身,“往西追!”
另一边,赵良旭正甩着钱袋,在这漫漫长夜中行走。他面上平静,心中却有些发怵。因为赈灾银的案子, 父亲将他关在祠堂。
但他实在手痒,就偷偷溜出来了。
因为这个案子正在被查,他也害怕自己玩的太大,手中的钱财被盯上。于是,就做了些遮掩,来到这偏僻的赌坊玩。
还在后门派了一个与自己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每天赌完,他都从后门出,那人从正门出。
虽然距离齐王查案,已过去了七八天,齐王齐王妃受伤倒下,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几日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当然,可能是他心虚作祟。
再过几天就好了,赵良旭这样想着。
只要再过几日还抓不住人,肯定会拿曹达顶罪。
他抠了抠耳朵,嘀咕道,“快点把那老家伙砍了吧……成天说教,给我耳朵都说出茧子了。”
毕竟也算出入官场的人,他早就看明白了, 这官场啊……出了什么事, 都有一堆替罪羊顶着。
正走着, 他看见了自己停在后门不远处的马车。他裹了裹披风,脚步轻盈了些许。
可就在他上车不久,马车便被人拦住了。
“金鹰司办案,请配合。”
坐在车厢中的赵良旭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他不顾一切,推开车厢后门,小心翼翼跳下马车,准备跑。
却不想,刚跳下马车,就见一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他缓缓抬头。
女子身着黑色斗篷,头发束着高高的马尾,一副少年装扮。
“公子。”程慕清微微喘着气,看着他,“麻烦请配合一下。”
“你!你是谁啊!”赵良旭连连后退,他不记得金鹰卫有这般飒爽漂亮的女子。
“程慕清。”
齐王妃?赵良旭面色逐渐凝重。
不是说重伤齐王齐王妃了吗?她怎么还能站在自己面前?
“还请配合。”程慕清拱了拱手。
“配合什么?”赵良旭咽了口唾沫。
“为何会有那么多钱财。”程慕清微微抬眼,目光犀利。
“你有什么证据?”赵良旭嚷嚷道,“知道我是谁吗?就拦我?”说着,他伸手去推她,却被擒住了手。
“证据嘛,自然是有的。”程慕清皮笑肉不笑,“没有证据,我怎么会来找您呢?公子,您是哪个府衙的?”
“你管我们是哪个府的?”赵良旭瞪着她,带着几分薄怒,“总之,不是你能得罪起的。”
“那先回金鹰司吧。”程慕清道。
“你敢!”赵良旭想逃跑,但却被死死抓住。
“哒哒哒——”林珩策马奔来,这是他从飞鹰使手中借来的马儿。
在场金鹰司已将车夫与赵良旭钳制住,此刻见了林珩,纷纷抱拳行礼。
赵良旭神色复杂,“齐王?”
他怎么也没事啊?
“看你表情,前几天刺伤我与殿下的,莫不是你派的人吧?”程慕清凉飕飕的说道。
赵良旭一愣,他扯了扯唇,冷笑,“有证据吗?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来抓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官,你们这样……不好吧?”
“带回去审。”林珩不跟他废话,直接发令。
飞鹰使得令,立马将几人押走。
“你!”赵良旭一脸震惊,但一瞬,他便被飞鹰使羁押。
他并不老实,嚷嚷着要见父亲,嚷嚷着他们没证据。飞鹰使听烦了,直接在他嘴里塞入布条,打昏带走。
林珩望着渐行渐远的飞鹰使,俯身看向程慕清,伸出手。
“王爷现在御马御得越来越好了。”程慕清将手搭在他手上。
她坐在前面,林珩坐在她身后,拉着缰绳,往金鹰司行去。
没想到他学得还挺快,程慕清将身子向后一靠。
他的胸膛并不厚实,甚至有些单薄。但却不乏有让她依靠的能力。
“阿珩。”
“嗯?”
“我怎么感觉你骑的有些慢?”
“哦……”
马儿脚步快了几分。
“阿珩。”
“嗯?”
“怎么感觉你心跳有点快?”
“不跳……不就死了?”
“……”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金鹰司。
审问这种贵公子根本不需要什么样的酷刑,几乎只需要一点威逼利诱便可将想问的问出。
两人坐在椅子上不久,便有一金鹰卫来,向二人汇报进度。
“此人名叫赵良旭,父亲是当今户部尚书,他赌博所用钱财皆为自己便买家产所得。至于赵尚书家的资产,已有金鹰卫前去调查。”地鹰使来报。
“他这几日都在何处?”林珩开口问。
“皆在赌坊。”金鹰卫道,“但派出去调查的人发现,他有一日并未待在赌坊,那日,也正是赈灾银丢失那日。”
两人闻言,眼睛皆是一眯。
“那他这嫌疑可很大啊。”程慕清喝了口热茶,“快点调查他那户部尚书的爹吧,调查完,该是怎样,便是怎样了。”
一个赌徒,在赌自己会不会被发现?程慕清靠在太师椅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难道他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