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秦地。”燕赤霞诚实的道。
“徐州人士。”
沈湛随口说了一句。
宁采臣性格并非文弱书生,性格反有一股豪爽,十分喜欢和人交谈,继续问道。
“燕兄,同我一样是赶考的么?”
“是的。”他犹豫下点了点头。
听到对方应答,宁采臣有些奇怪,因为来自秦地的人,为何会跑来江浙考岁试?
难道是改了籍贯?
关于这个问题,他不好询问。
“燕赤霞的籍贯估计是伪造的。”
沈湛听了轻轻一笑,看着燕赤霞,心底略有猜测。
燕赤霞为修炼之人,可轻易重伤统摄群鬼的夜叉姥姥,道行不低。
他真实的年纪恐怕并非现在这个样子。
怎么能按照原来的籍贯考试?
别人见他籍贯上是一百多岁或者几百岁,不得直呼妖怪。
“说起来这位燕赤霞也是有趣,一身不俗的修为,身为修炼中人,活了指不定几百年,居然跑来凡俗考什么科举?”
他暗暗摇头,发散的想道。
看燕赤霞的言行举止,他又是一个朴素实在,身上有几分淳朴古风的人,不像游戏人间的性格,恐怕是认认真真想考。
难道是为了圆少年时一个梦?
沈湛脑中发散念头,胡乱的想道。
“沈兄呢?
你一身锦衣,家境应当不错,又不像来赶考,为何要借住在这间荒凉佛寺?”
宁采臣转向沈湛,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这位年纪和他相近的沈公子奇怪的出现,一身锦衣气质不凡偏偏身边无仆人相随,莫名的住下。
为何放着城里的客栈不去住。
这间佛寺除了僻静,几乎找不出什么优点了。
燕赤霞似乎十分关注沈湛,听到宁采臣询问,他明亮双眼跟着注视过来。
“我?我听说这间佛寺曾经闹鬼,有女鬼勾引和尚吸**气,死了不少人,想来见识一下。”
面对两人,沈湛清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
听说是没听说过的,但相信这么大一座佛寺的和尚忽然全都搬走,使佛寺荒凉下来,不可能没有传出一点传闻。
“女鬼?沈兄不要说笑。”
宁采臣不大相信,大笑道。
沈湛在说女鬼时,似乎特意看了他一眼,定然想故意吓他,他才不会相信。
佛寺怎么会闹鬼呢?难道鬼连佛祖都不怕了么?
“我没有说笑,今晚说不定就会有漂亮的白衣女鬼,敲响你的门,想和宁兄你春风一度。”
沈湛脸上像是打趣,又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道。
“还说不是说笑,沈兄你怎么知道漂亮女鬼会穿白衣呢?”
他更加不信,摇头笑道。
女鬼不漂亮无法勾引魅惑人,但为何一定是白衣呢?
全然没有道理。
“我同样听到这个传闻,来此借住。”
但燕赤霞看着沈湛,沉默了会,忽然说了一句。
“呃……”
相貌俊秀的宁采臣突然有些笑不出了,脸色僵硬。
“燕兄,难道你也喜欢说笑?”
这位叫燕赤霞的同年,看起来不像会说笑的样子,但这才最可怕。
“纵使今夜月光如水,燕兄及沈兄说女鬼什么的,仍叫我有些害怕。”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外面遥远漆黑的夜色,示意两人别再说了。
实际宁采臣,到这个时候才害怕已是胆大了。
虽然原本志异故事里,并没有讲燕赤霞出现在兰若寺做什么,但燕赤霞出现在闹鬼的兰若寺,绝不是偶然。
故事里,夜叉姥姥半夜现身偷袭时,燕赤霞飞剑将之重伤后,对其出现没一点意外。
志异的燕赤霞真实的形象性格和广为人知的大胡子豪侠形象性格不一样,但有一者没变,就是一颗斩妖除魔的侠义之心!
“在下粗通一些面相推算之术。
这位宁生命带富贵,注定多子多福,后代官运亨通,不会死在这里。”
燕赤霞盯着沈湛,神情真诚,迟疑了下道。
“但阁下不同,我看不穿你的面相命理。”
他见面时看过沈湛的面相,只看得到一片虚无,似天穹般高远,难以揣测。
这样命相按理只有一种可能,沈湛身负异命,可能要参与某种天地大事,是特定的应命之人,所以无法推算。
沈湛的修为瞒不过他,不过刚刚炼精圆满,而且身上残留草木清香,应该是有机缘,服用灵草奇花所成。
“阁下身负异命,但眼下仅是炼精圆满,初步踏上修炼之途,我想劝阁下还是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燕赤霞认真得道。
以防万一,他不想沈湛这种可能的应命之人在这里出了事,影响某种天地大事。
“我?命带富贵,多子多福,后代官运亨通?”
沈湛未等说什么,一旁的宁采臣愣了。
燕赤霞的模样,着实不像说笑,神情真诚严肃。
他又想起沈湛‘有点快’的脚程,和燕赤霞与今人不同的迥异气质,忽的想到一种可能。
自己难道真遇上两位异人了?
“身负异命?”
“前辈不用担心,我有异宝护身,百邪难侵,自是无碍。”
沈湛想了想知道燕赤霞该是误会他这个世外之人的独特命理了,不动声色,淡然轻笑道。
他翻掌间唤出照妖古镜,展示给燕赤霞看。
燕赤霞的确是通晓命数,比如宁采臣在分别之时,想学习燕赤霞的飞剑之术,他断言宁采臣命带富贵,和他不是一条道的人,以这个理由把他拒绝了。
展示出照妖古镜,沈湛不怕性格朴素风淳心有侠义的燕赤霞抢夺。
异宝不是落在谁手里,谁都能用的,抢去也没用。
而且……
“若不显示一下我的特殊,让这位燕生更重视我,我怎么在日后有机会学习他的修炼之法和飞剑之术。”
连黄帝遗留之宝都认可认其为主,传授这样的人一些修炼之法和飞剑之术,难道还有什么不妥么
他轻轻一笑。
“沈兄,你……你怎么做到的?”
见到沈湛手中忽然不可思议的变出一面古镜,宁采臣瞪大双眼,大吃一惊,结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