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斌也摸着下巴颏笑了,“咱俩怎么就没想到要给郁老师送点儿礼呢?老夏你说,咱前两天来交钱的时候就给郁老师带点儿东西来,是不是今儿都用不着过来报到了?”
夏晨笑道:“你觉得,郁老师是稀罕同学们这点东西的人吗?”
“不是吗?我看她收礼收得挺开心啊,你看,牙花子都呲出来了。”
“那是苦笑好吧,一会儿结束后,她一准儿全给退回去。”
“不能吧。”
“打赌?”
“一顿卤煮。”
“成交!”
两个巴掌拍在一起。
讲台上面的寒暄问候也结束了。
郁香菱把收到的礼物和名片放在讲台上,板着脸说道:“首先,感谢大家的热情和对我的认可,在接下来四年中,能够为大家服务,是我的荣幸;其次,感谢大家的礼物,但是,我不能收,收了我就是利用职权收受贿赂,所以,好意心领了,东西,请大家收回吧。
再次,强调一点,我知道大家都是功成名就之人,就连咱班里最小的,呃……夏晨同学,都是名震京城的嘉悦老总,所以,我不会完全以学校的规章制度去约束大家。
因为各位老板都忙,时间都有限。
但是我希望,既然大家来到学校就读了,多少还是要遵守一些学校的规章制度的,这样,你们好,我也能交代得过去,大家都不为难。
至于说大家反馈的不想参加军训的情况……”
郁香菱顿了顿,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新任辅导员同志满意地笑了,带点小骄傲说道:“我跟校领导反映过了,领导们非常体恤大家的身体状况,就说,军训就免了,不为难大家。”
有人又捣乱了,“导员同志,校领导这是看不起谁呢?大家的身体状况怎么了?你看我们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膘肥体壮?按你说的,校领导的意思是,大家身体都不行了呗?要这么说的话,我们集体经过商议后决定,坚决要参加军训!我就不信了嘿……”
夏晨闻言拍案而起:“老牛你嘿个蛋啊嘿,丫代表得了集体吗?丫啥时候成班长了?我们咋不知道啊?要参加你一个人儿参加,大家谁陪你玩谁就是个大傻缺!”
赵海平也愤怒道:“你就是一潮货!跟导员较那劲干嘛?说你听着就是了,为了赌气楞说自个儿身体好,有病吧你?”
跟着又对郁香菱说道:“报告导员同志,其他人我不知道啊,我身子骨是真不成,看了咱班花名册,我是咱班岁数最大了,我都45了,不怕你笑话,精也不行力也不行精力更不行,让我参加军训,要不,我干脆退学得了。”
行长站起来说道:“之前我就跟您说过了,前列腺肥大,迈不开步,所以,你懂的。”
我懂你个粑粑!
看着这帮不靠谱的货,郁香菱萎靡不振了,叹口气后说道:“本来今天这堂班会,我还打算选班长来着,让你们这么一搞,同……志们,本导员表示很无力啊,班长……麻烦你们商量个人选后通知我一声吧,我无条件支持同志们的选择,军训……大家自由活动吧,散会。”
郁香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人了。
教室里欢乐起来。
牛老板成了众人攻击的对象。
“丫看上导员了吧?”
“你个煤老板趁俩糟钱儿牛什么牛?论底蕴,丫差远了!”
“跑京城地面儿上装逼来了,丫是不是不打算混了?”
“请客!为了弥补你给全班同学造成的心理伤害,丫必须请客!”
牛老板屈服了,连连拱手说道:“烤一百个大腰子,今儿我请了,给大家补补。”
诸位同学架起牛老板出了教室门。
走到楼下,迎来一堆北科大学长学姐、同学老师的注目。
靠!
这是一帮什么人啊?
有熟悉情况的同学轻声说道:“特招班,都是老板,惹不起啊惹不起。”
于是,92级经济管理专业特招班的36名同学在北科大一战成名。
顺利成为大学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和众人关注的焦点。
夏晨不知道好不好,但他知道,成名未必是坏事。
今后再扩大一下公司的影响力,招人怕不是什么问题了。
36个人,吃烤串也是个浩大的工程。
经过商议,大家决定听从夏晨的提议,去亚运村李大河烧烤。
临出门时,赵海平给郁香菱老师打了个电话。
郁老师很爽快地接受了邀请,在学校门口跟大家汇合。
好在老板们都带着车,外地老板都选择打车。
夏晨盛情邀请郁老师上了自己的大切,一行人组成一个车队浩浩荡荡杀向亚运村。
李大河和翠莲嫂子都震惊了。
看到大切到来,心里瞬间安定下来。
大河很忙碌,大河很兴奋,肉串在他手上如变魔术一般上下纷飞。
孜然、辣椒面儿扑簌簌洒下,在空气中浸染着独特的香味儿。
一桌六个人,足足坐了六桌。
也幸亏全班有四个瘦弱的女同学,加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导员,掺和两位不喝酒的男老板,这些人才分配好了座位。
木炭染红了半边天,空气中肉香飘荡着。
大家吃肉喝酒好不热闹。
折腾到10点钟,北科大92级经管特招班的第一次全体聚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大家清醒而来,醉着离开。
老牛搂着夏晨的肩膀醉醺醺说道:“我就是个挖煤窑的,夏总可千万不要看不起我,嗝……要说晋省,我们这些个国有矿场,明显干不过私人煤窑了……夏总,今后咱们要常来常往啊,你可不要看不起老哥……”
这家伙絮絮叨叨地拉着夏晨聊了一晚上了。
夏晨发现,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的陈青松眼珠子贼亮。
这是认识吗?
夏晨不敢妄下结论,想着回头问问青松再说。
“牛总说笑了,大家有缘聚在一起,就是好同学好朋友,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多沟通交流就是了。”打了个哈哈,夏晨把老牛送上了他的桑塔纳。
………………
一周后,当北科大的新生们还在苦逼军训的时候,特招班的各位已经开始正式上课了。
今天讲的是《经济学概论》,任课的是个白了一半头发的老教授。
据说这位教授是北科大的老宝贝儿。
由此可见,校领导对这个特招班的学生们还是非常重视的。
教授复姓司徒,名字简约而不简单,叫春。
司徒春先生六十五岁高龄,属于返聘人才,上课的风格以深入浅出闻名于北科大。
倒不是说他理论功底不行,老先生怕讲得太深了这帮子土大款们听不懂。
夏晨在打瞌睡。
行长也无精打采的。
俩人昨晚在天上人间潇洒到12点了,回到家后洗漱完躺下都1点多了,早上六点就醒,能有精神才怪了。
嗖!
一个粉笔头飞过来,正中行长的脑门儿。
“谁?谁?哪位侠客暗算老夫?”行长起身,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
大家笑疯了。
司徒春云淡风轻地说道:“何总啊,老头子知道您整日为了未婚男女将来的幸福生活劳心受累,但是你也不能在保媒拉纤之后来课堂上养精蓄锐吧?您实在是累得受不了了,老头子求您了,呼噜声小一点能成么?别打扰其他老板听课啊您至少。”
鹅鹅鹅鹅……
大家笑出了鹅叫声。
何正斌满脸通红,赶忙低声认错:“对不起啊教授,我尽力控制下音量。”
司徒春点头说道:“嗯,多学学人家夏总,你看人夏总这呼噜声就很有节奏感嘛,就像他店里卖的VCD似的,用个遥控器就能调控音量。夏总啊,百分之五十……”
夏晨:“呼……”
哈哈哈哈……
顶棚掀起来了。
老教授抄起课本,倒背着手一言不发出了教室。
这时候,下课铃也打响了。
“晨子,你昨晚干啥去了?今儿萎靡不振的?”
夏晨睡醒后,赵海平凑过来问他道。
揉揉迷蒙的双眼,夏晨说道:“远东哥来了,我请他去天上人间耍了一晚上。”
“远东哥?谁啊?”
“苏柠,张远东。”
“哦,不熟。”
夏晨边往外走边说道:“下午课我就不上了啊,班长帮忙给掩饰一下。”
因为岁数大,赵海平被大家推举为班长。
起初大家想选个最小的,因为好说话。
夏晨明确表示,私企要跟国企走,谁不答应谁是狗。
大家屈服了。
于是,班长就成了赵海平。
明知道夏晨是在推卸责任,不愿意操那个心,是在给他下套,赵海平尽管无奈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全班只有两名国企干部,另一个还是个刚入职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
夏晨这提议明显就是把他往沟里扔的同时,还在他为人民服务之前压榨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掩饰个屁!你要是敢不来,老子第一个告发你!”赵海平完全没有战友精神,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那你就告发吧,回头我跟玩儿盗版的那帮人透露一下,中唱的蒋大为要出新专辑了。”对付赵海平,夏晨有的是招儿。
“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这么坑我!”赵海平掐着夏晨的脖子,青筋都露了出来。
夏晨摇头晃脑,等他不晃了才说道:“会所今天下午举行第一次管理层会议,我必须得参加,你知道的,至关重要。”
闻言,赵海平点头道:“这是正经事儿,行吧,我知道了,你安心去吧,学校这边有什么事儿,我烧纸给你。”
老大哥45了,一点正形都没有啊。
夏晨也摸透他的脾气了,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我真他妈鄙视你!个老没正经的玩意儿!”
赵海平哈哈笑着闪人了。
夏晨和行长回到公司,在办公室里简单吃了个盒饭。
不多时,崔璐带着六个人过来了。
经过介绍,夏晨得知,这六位就是崔璐搭建的会所班子,两男四女,一个熟人。
陈青松是夏晨硬塞进去的,他担任会所的安保部长。
其他五位分别是客房部长、餐饮部长、娱乐中心的负责人、康养中心的负责人和宣传部长。
其中,娱乐中心的负责人是个半熟脸。
夏晨定睛一瞧,想起来了,伟大的妈妈桑同志。
他忙起身跟这位同志握手说道:“欢迎康姐加入将进酒。”
妈妈桑全名叫康艳茹,来将进酒之前是天上人间美金包房的专职领班,手下一堆女菩萨。
听了夏晨的话,康艳茹笑靥如花,三十多岁的人了,眼角边一丝皱纹都木有,故意从硕大的胸脯蹭了下夏晨的胳膊,嗲声嗲气道:“还是要多谢夏总赏饭吃呢。”
“千万别客气,菩萨们……”
“放心,都带过来了。”
摸摸鸡儿,夏晨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会所不搞黄色的,您来之前,一定要安排好菩萨们的日后生活。”
递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儿,康艳茹轻声说道:“带来的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那你带她们来干嘛?
讪笑一声,夏晨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哇。”
靠!
差点暴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今天跟几位见面,夏晨哥儿俩没多说什么。
一来是认识认识,加深互信。
二来嘛,夏晨要给这几位树立一个崔璐在会所里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印象。
为此,他甚至毫不掩饰跟小璐璐的关系,搂着小璐璐的纤腰,当众把前阵子弄到手的三万块钱塞到小璐璐怀里。
大家一看,得,全明白了。
都表示一定会紧密团结在崔总周围,为会所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夏晨让大家各司其职,并表示,干得好,工资、福利待遇都不是问题。
勉励大家一番,让众人离开。
时间就这么不着痕迹的过。
后妈给继子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底了。
老梁在电话里说,大翔凤胡同那套院子已经装修好快一年了,最近给田歌打电话也打不通,她问夏晨,这套房子是怎么打算的?
老闲置下去都快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