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渊看她一眼:“画我?”
“对啊,不是说了有比赛,我是来取材的。”
陆之渊任由她画。
古辞辞侧着身正好又看了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这次笑的十分灿烂。
古辞辞也回的灿烂无比。
陆之渊悠悠然扫沈光耀一眼。
沈光耀立即低头玩手机。
古辞辞神色自然的擦擦画废的线条,刚才他拍照是发给封雨吧。
出卖商业机密是人品问题,自然了,在封雨和沈光耀眼里她没有人品,何止人品,她甚至不需要有人格,她最好是一件好看、听话的物件,陆之渊需要什么她给什么,陆之渊不需要什么她没有什么。
可惜,她生而为人,真是太对不起他们的期待了。
古辞辞手里的笔勾勒着陆之渊的侧脸,这张不管她愿不愿意看了这么多年的脸。
陆之渊看着报价。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忙碌着。
好奇的人不断往后张望。
“就是她。”
“坐陆少身边了,这回肯定是真的,陆少怎么会看上她,长的也就一般吧。”
“她怎么敢跟咱们陆少表白的,不怕被拒绝吗,而且她家好像……”
“勤工俭学的,她不怕高攀?”
“谁知道,也许想捞一票呢?”
“她也挺漂亮的……”
男生们不爽的更直接。
“没眼光!”
“有钱的几个不花心,女生都这么肤浅。”
“追你,是不是就不肤浅了。”
可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看到,都改变不了两人现在坐在一起的事实。
两人认真的谁也没在意周围的目光。
古辞辞听见了也当没听见,这些轻风细雨与上辈子各种人的眼光比不值一提。
陆之渊是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古辞辞手里的线条拉到他的肩部,轻松的走过胳膊上衣服的纹路下滑到手腕上的位置。
古辞辞抬头欲看他的腕骨,却只看看到他的手背,视线不禁停留在他袖口上的位置,装饰,多余实用的袖口如今严丝合缝的钉住他的袖口,没露出一丝内里的肌肤轮廓。
古辞辞突然停下笔,目光上移到他领口的位置,外套的拉锁停在衬衫第二个扣子的位置,可里面的衬衫扣在了最高位,白色的领针与衬衫颜色混为一体,等于又固定了一下。
古辞辞突然想到,他衣服似乎总穿的中规中矩,不是没有大胆的花色和配饰,而是好像没有过多的暴露过他自己。
古辞辞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经意搜索记忆里的他,若干年以后的他,在单薄的不愿意想起的过往里,每一帧画面仿佛都是这个样子。
即便是某些时候……他激动的过于急切,好像也没在灯光下脱过他自己的衣服,更何况多数的时候是她要求关灯,因为她不愿意看他,关了灯最好。
除了某些时候过于强势时会偶然失控,他会不注意,可那时候,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忘记身上的人是谁,根本不可能和他对视。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在她眼中没有衣衫不整,夏天也一样,就像这颗纽扣,定在最末尾的位置,只剩展露在外的轮廓支撑起他这个人。
古辞辞思索着,手总该是碰到过他的……手……
古辞辞手里的笔下意识在他的手腕上添上了这枚纽扣,不同于其它地方的一带而过,很认真描绘着这枚扣子,精致的纹路,一圈圈折射出的涟漪光晕,华贵的外表,犹如它的主人一样,一看便桀骜不驯、价值不菲。
小小的袖口在古辞辞手中似乎有生命一般,落在衣袖上,金贵又妖艳。
古辞辞落下完整的阴影,悄然停下手里的笔,视线移到他的手腕上,又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向上,看向他的脸。
她的目光很安静,思索的更安静,触感……
她摸过的地方不多,更不愿意记,所以真仔细去想,记忆中反而只剩模糊的感觉,不能反抗的力量,让人害怕的爆发力,瞬间能按死她的力道。
所以,可这样的力量感,身为男人,应该不介意露出点让人看到才对,比如手臂上肌肉的轮廓,胸肌、锁骨、大腿的肌肉走向。
毕竟男)会自豪自己体力,他——
陆之渊突然转头,实在是她看的让他浑身紧绷。
古辞辞猝不及防的看到他的脸,微微移开目光,看手里的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之渊的确好看。
客观意义上的好看,就像他袖口上的扣子、隐没在领口的银色领针,宝石天生就比石头吸引人,这一点是无须质疑的,更何况还是天火、地岩淬炼过的宝石。
但仔细想想,他这个人好像一直有一个让人觉得违和的地方,身为陆家独子,他并没有同辈二代的纨绔嚣张,自鸣得意,挥金如土,他私生活空泛,除了吃上有些讲究,可,也只是讲究清淡,一颗生菜,他也能安静当一餐吃完,不在乎吃的质量。
还有他身上的距离感,大多来自封雨、沈光耀和他那些追捧者对他的恭敬的畏惧。
尤其封雨,说他在陆之渊身边噤若寒蝉也不为过,所以无风不起浪,这些人这么怕他,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可,按说这样危险一个人,却和外人交流时,都保持了表面上的礼貌,就连他们班的男生,刚刚她一进门就对她打招呼的人,应该都算是陆之渊在教室里的‘朋友’。
不止‘朋友’,以后在商界也没听过他让谁下不来台。也不见功成名就的盛气凌人。
可以说只要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冲突,不是商场的围追堵截,或者)对不感兴趣的事,他内敛得近乎没有光芒,儒雅的仿佛不存在。
克己、守礼、温文尔雅。
这样的人在感情上也该拿捏得当,潇洒谦和才对。为什么近乎不可理喻的跟她在一起?像有病一样,不可理喻。
但他明明没病?至少这么多年,表他看起来都很正常。
也有一点不正常,对她过于执着,那么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爱情?
太单薄了些吧,毕竟尊严都不要了。
满足感?征服欲?
如果这么想,未免看轻了他,他可以各方面找到这两种感觉,而不是来自于对女人的征服。
床事?
她自认没有那个技术。
等等,她刚才想什么来着,他衣服为什么穿这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