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无奈,携了她一把,往旁边避了避,往她的肚子示意:“现如今昭仪娘娘有孕不能侍寝,主子也该多多与皇上亲近才是,御驾进贼人的事,皇上可有怪罪主子?”
“没有,皇上还安慰我来着,但我不想与皇上亲近。”
杨夫人愣了一下:“为何?”
“母亲是不是忘了姐姐当年因为姐夫要纳妾的事险些难产了?”
杨夫人一噎:“男人纳妾理所当然,何况是皇上,昭仪娘娘自己也是妾室,如今后宫无主皇后未立,终究是”
“那你当初为何非要去姐夫家里闹?”杨莹莹毫不客气的回怼:“不是你亲闺女,你就不心疼是吧?”
杨夫人说不过,嗔怪的打了她两下:“你在宫里若是没有子嗣依仗,往后可怎么办啊?”
“宫里有吃有喝的,你急什么?难不成我年纪大了,还会把我赶出宫不成?”杨莹莹有些不高兴了:“这种事母亲别催了,先前都说了,只要我在宫里平安就行了,如今才多久,怎么就变了主意?莫不是觉得我在宫里就不能如此轻松惬意不成?”
她丢下杨夫人走开,杨夫人又不好追上去,只能悻悻退了回去。
未到亥时,宫宴就散了。
回到常宁殿,喜儿就忙把袖子里藏着的书信交给夏宁冉:“主子你瞧,刚刚一个丫鬟塞给我的,我也不认识。”
“不认识?”夏宁冉打开看,原来是给自己的家书。
他爹因病,卸职四个月了,家中银钱所剩无几,继母之女又到了婚嫁的年纪,继母无法料理家中琐事,想要见她一面。
“大人病了,夫人见主子也没用啊,难道是想请主子安排太医?”
夏宁冉把信丢进火里:“只怕不是让我请太医,是想让我给她女儿寻门好亲事,否则我爹一死,家里就再也没有可以撑腰的男人,什么官宦人家都将是往事,她女儿想嫁个好人家就永远没可能了。”
“这也太过分了,打小就没对主子好过,现在还来借主子的光。”喜儿看着已经烧城灰烬的家书:“主子要帮吗?”
夏宁冉摇头:“我没那么心善,她们待我歹毒在先,我若心善半分,便是恶心当初吃苦受累的自己。”
她是这个主意,喜儿顿时放心多了。
宫外,入宴回来,秦染拉着秦贲笑嘻嘻的说话,让他夸奖自己今天晚上的表现,兄妹二人正说的高兴,杨怀玉就回来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秦染的笑声,杨怀玉急忙把手里的折扇藏好,又细细闻了闻自己身上,不确定是不是有脂粉香味。
听着屋里的笑声,杨怀玉耳边又响起了书青的哭诉,教坊那种地方根本不是人待得,无论男女都是玩物,女子尚好,只要有更漂亮的出现,总又机会歇息。
不像他,满教坊再寻不出第二个可以顶替他的,那些达官贵人,不管明面上多么正派,背地里折磨人却一个比一个狠毒。
你若再不救我出去,只怕我就只能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