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笑着狠狠点头,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她的肚子,但却绝口不提腹中孩子的事。
车队离开首阳城,便多了一重禁军保护,一路行驶,虽然颠簸难受,但心情却越发的好了起来。
正值秋收时节,大片金黄的稻田铺开,农忙的百姓在田间地头穿梭着,中午时他们在田间地头吃着野菜窝头,车队也停靠路边暂做休息。
姜容鹤从车上下来,站在路边瞧着他们,他们也瞧着这边,猜测着是哪位贵人。
“秋收可辛苦了,我幼时会帮人去田间地头捡漏掉的谷穗,盯着烈日在田地里晃悠一圈,才能得这么一把谷子,碾出来后,麸皮都不舍得乱扔。”
这种日子林湘和阿南想象不到,虽然为奴为婢,但他们并不务农。
途中只是小作休息,车队便再度出发了,沿途有驿馆落脚,自是重兵保护,旁人一概不能进前。
等到了铁匠一家落脚的小镇,地方官早就得了旨意,收拾出一处干净的大院子供她休息,地方官的家眷都要避让,林湘传出话说车马劳累,就不必请安了,以此免了所有的叨扰。
得了消息的林氏早就到了,母女俩刚一见面,姜容鹤就欢喜的扑进林氏怀里:“母亲。”
“路途遥远,娘娘若是想我了,大可让我去见娘娘。”林氏捧着她的脸:“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是不是受委屈了?”
她不问还好,开口一问,姜容鹤就红了眼圈,哭腔也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什么忍耐矜持都忘了:“嗯。”
“别哭别哭。”林氏忙给她擦去眼泪,看她啜泣不止,忙问林湘:“好姑娘,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林湘也一脸哭相:“大委屈,很大的委屈。”
他们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前因后果告诉林氏,本来哭哭啼啼的姜容鹤越说越来火,也顾不上哭了,拉长了脸杵在那生气。
“这”林氏无法理解她们生气的理由。
当众给人难堪的确不对,可是民间,男人对女人大呼小喝实在太正常不过了,若是这都要生气,岂不是每天都要吵架?
可她心疼姜容鹤,自然不会去说这些让她堵心的话。
“娘娘伤心,竟然憔悴至此。”林氏还是心疼,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摸她的脸。
姜容鹤立马说道:“不是的,是我又有了。”
林氏一愣,满脸喜色:“当真?这可是大喜事啊。”
“大喜事吗?”姜容鹤愣了一下:“太医说,我生产不过七个月,再度有孕,身子会吃不消的。”
林氏立马就冷静:“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好好的孩子来了,若是堕去,岂不是也会伤了身子?仅我知道的,孩子掉了之后再难有的就有不少,还有的便是吃错了药,孩子没了,命也没了的,实在冒险。”
这话说得姜容鹤脸色微微发白,林湘和阿南也被吓傻了。
“我舍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可我又害怕,若是因着这个孩子没了性命,政儿怎么办?”她内心十分挣扎,哪一个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