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闹啊,我记得以前,只有年节的时候母亲才会带我去市井走一走,还都是几个村子之间的集市,什么牛羊猪鸭的都在街上,我那时可馋街上的卖着的松子糖了,可惜太贵了。”
林氏脸上也是一副苦涩的浅笑:“以前的日子是真的苦啊,每天想的都是怎么养活我们俩,娘家靠不住,嫁的男人也靠不住,当真是相依为命了。”
“母亲加封淑人后,可有人叨扰母亲?”她指的就是那群对她们娘俩儿见死不救的舅舅姨妈们。
“找过,才来了一个舅妈我就打发走了,紧跟着就搬家了,谁也没告诉。”林氏自己都笑了:“当初我们娘俩儿都快饿死冻死了,他们是一个都不管,现在跑来和我说什么手足亲情,晚了,我又不是开菩萨庙的,容不得他们一个个排着队到我跟前许愿,你知道那女人找我说什么吗?”
姜容鹤立马探身,一脸好奇,本能的压低了声音:“什么?”
旁边的林湘也微微前倾着身子竖起耳朵去听。
“说她儿子,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爬树下不来的那个,可还记得?他做了小衙役,晓得你在宫里做了娘娘,我还得加封,就和县太爷叫板,直接被县太爷打了板子。
她就求我在首阳给她儿子弄个职位,说什么一家子总是要在一块的,还说了许多县太爷的坏话,解释说当初不收留我们娘俩儿也是因为她婆婆不许,在我跟前都哭了。”
姜容鹤听得想笑:“我记得她有一年来我们家里,想让我去给人家做童养媳,还带着人想明抢,幸好邻居大婶回来的早把我护住了,不然我就要被卖去山沟沟里了。”
“对,这事干的,我能恨她一辈子。”林氏忍不住骂了一句:“她收了人家十两银子,后来被那家人打了一顿,还来家里叫骂呢,这种事她都觉得我能忘记。”
林湘听得诧异不已:“还有这样的舅妈啊?”
“离谱的事多了去了。”姜容鹤示意他们俩坐下来:“我记得我大舅妈在我们走投无路投靠的时候,还想抢了我们身上的钱,我那个舅舅还有那三个表哥,人高马大的拉扯我们娘俩儿,可吓人了。”
林氏点点头:“幸好我提前把东西都缝在了你的衣服里,她说给你外公送丧花了不少钱,就要把我的钱抢去让我尽孝,那可是我们娘俩儿唯一的救命钱了,就一个银镯子,真是把人看的透透的。”
“天啊~”林湘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
姜容鹤轻笑了:“还好还好,虽说吃了不少苦头,可如今我们也算是熬出来了,那些劳什子的亲戚与我们无关。”
“是啊,如今的日子也算是松快。”
“铁匠家的那位姑娘如何?可还让母亲烦心了?”
林氏摇摇头:“离开的时候闹死闹活的哭了一场,后来也安分了,他哥哥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是个耕读的生员,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也算踏实,我也给她备了份嫁妆,把他爹送我的首饰都给了她,另外添了几样,总之不会让她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