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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从覆雨翻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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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由蚩敌与强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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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影子在曙光微明的街道掠过,转入一条窄巷,到巷子中断处,轻轻跃起,翻过墙头,落在一座土地庙旁的空地上站定,原来是八派联盟之一入云观的种子高手云清。

    她娟秀的脸庞略见嫣红,呼吸微呈急速,当然不是因为急行的关系,只不知何事令她如此紧张。

    云清深吸一口气,轻叱道:“范良极!你还不出来!”

    四周静悄无声。

    云清跺脚道:“我知你一直跟着我,你当我不知道?快滚出来!”

    一声叹息,来自身后。

    云清丝毫不以为意,霍地转身。

    只见范良极坐在土地庙正门前石阶的最顶处,翘起二郎腿,刚从怀中掏出旱烟管,放上烟丝,准备点燃。

    云清被范良极纠缠多年,直到今天才和对方面面相对,心中涌起一股奇怪之极的感觉,似是非常熟悉亲切,又像陌生非常。

    无论是怒是恨,她脑海中想象出来的印象和眼下真实活生生的范良极,蓦然合二为一。

    忽然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良极深深望了她一眼,布满皱纹却又不脱顽童调皮神气的老脸绽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打着火石,点燃烟草,深深地吸了两口。

    云清正想着范良极那抹苦笑包含的意思,范良极吐出一串烟圈,干咳数声后,叹道:“云清小姐,你知否坠进了敌人的陷阱?”

    云清乃马峻声的姑母,马峻声生父马任名的妹妹,但却是庶母所出,父亲对她俩母女并不大理会,所以云清之母四十未到便郁郁而终,剩下云清更是孤苦,后来在一个机会下,为过访的入云观第一高手百慈师太看中,带回入云观,成为该观出类拔萃的高手。

    此刻听到这苦苦纠缠自己的死老头温温柔柔地称自己为小姐,微怒道:“不要拖横来说,还不把你偷了的东西交出来?”

    范良极灼灼的目光贪婪地直视她的脸庞,缓缓道:“等抵抗了敌人再说吧。”

    云清一愕,忘记了范良极可恶的“贼眼”,奇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范良极道:“我想人家等了这么久,早不耐烦了!”

    风声响起。

    一高一矮两人越墙而入,落在她身前丈许开外。

    云清一见这两人,立时想起两个离开了中原武林多年的人物,心中一懔,不由往后疾退,直来到范良极身旁,心中才稍定了点,这并非表示她胆怯,而是身为八派联盟的十八种子高手之一,都曾接受最严格的的战斗训练,最懂利用形势,使自己尽情发挥所长,而眼前的环境下,她唯一求胜的法门,就是和范良极联手抗敌,舍此再无他途。

    高的那个人脸如铁铸,两眼大若铜铃,左脸上有一道深长的刀疤,由左耳斜伸至嘴角,模样吓人之极,右手提着一个独脚铜人,看去最少三、四百斤重,但他提着却像轻若羽毛,没有半点吃力的感觉。

    矮的那人是个秃子,腰缠连环扣带,肩头宽构,方面厚唇,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块四方的石头,但一对眼却细而窄,面上凶光闪烁,一看便知是凶残狠毒之辈。

    范良极吐出一个烟圈,用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笑眯眯道:“‘万里独行’强望生,‘秃鹰’由蚩敌,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缩头乌龟,定是闷坏了,所以现在要伸出脖子来透透气吧!”

    秃头矮子由蚩敌长笑起来道:“我还道‘独行盗’范良极是个什么不可一世的人物,原来只是个又干又瘦的老猴,如此推之,所谓黑榜十大高手,都是中原小孩儿们的游戏。”

    云清叱道:“我明白了,你们是庞斑的走狗!”

    强望生全无表情的刀疤铁脸转向云清,巨眼盯着云清,道:“不要抬捧自己,你还未足以令我们两人出手,我们只是利用你引这老猴从他的猴洞跳出来。”

    他样子可怕,但偏是声音厚而雄浑,悦耳异常,使人感到分外不调谐。

    范良极的大笑起来,眼中闪起精光,盯着强望生和由蚩敌道:“方夜羽的确了得,我和云清的事天下间能有多少人知道,竟也给他查探出来了,佩服,只是他没有算到我早已经跟宁缺达成了结盟,蒙大蒙二难道还没告知你们?”

    “我也等你们很久了。”

    远远的地方飘来一道声音,声线冷漠而孤傲。

    由蚩敌与强望生心中一惊,能够在他们两人气机感触下影遁无形这一点来看,来者必已晋入先天境界。

    真气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由主人控制外放,从精神压制敌手,亦可以收拢丹田窍穴之内,将自身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把自己变成一块毫无生气的死物,躲避敌手的感知。

    “放”与“收”两者哪个更为困难,一向难有定论,但能够运用自如的人无一不是练成先天真气的高手。

    黑榜之中,排名较低的高手可以纵横天下,做一方霸主,但只要未领悟先天妙理,就无法达到这种境界。

    只见一道修长完美的身形,渐渐走了出来,步伐不快不慢,他如同走在河岸悠闲的漫步,享受着微微吹来的风。

    “宁缺,我们还未找你,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由蚩敌见到来人,大声一喝,手落在腰间一抹,两手往两边一拉,多了一条金光闪闪的连环扣索。

    随即狞笑一声,连环扣索猛地直伸,往宁缺咽喉方位激射而去。

    强望生的独脚铜人最擅长硬仗,几乎同一时刻,那重逾四百斤的独脚铜人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向宁缺。

    宁缺挺刀往两人迫去,刀锋涌起森寒杀气,翻卷而去。

    刀气到处,连由蚩敌、强望生如此强横的人,也退了小半步,攻势才向他迎来。

    宁缺左手化刀,掌缘猛劈在由蚩敌的连环扣索处,右手持刀则分中砍出,切中强望生重逾几百斤的铜人头盖。

    “砰砰!”

    两声轰鸣。

    由蚩敌和强望生闷哼一声,后退几步,然后互相交换眼神,重新组合攻势袭来。

    宁缺人随刀走,身形闪动,心灵之力洞透无遗的超凡感觉,一切事物十倍百倍地清晰起来,不但对手所有微不可察的动作瞒不过他,连毛孔的收缩扩张,眼内精光的变化,体内真气的运作,亦一反应在他有若明镜的心灵之上。

    他以意想不到的角度避开了两人的攻击,然后便生生撞入两人中间,单刀化作万千刀影,每一刀都直指对方两人的空隙和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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