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十三次相亲130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没得选。这不是没来由的悲观主义,是毋容置疑的事实。
花花世界看似五彩斑斓的万花筒,仿佛每一个缝隙里都隐藏着机遇。可那些机遇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吗?
总有人当众畅谈某人在异乡抓住了某机会,一下子就打赢翻身仗,变成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
一些浅薄的听众每听此,都分外激动,好像他们因没能早去某地,以至于错过了大好的机会,便宜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但是,真让这些听众去那些地方淘金。他们真能成功吗?
大概率是不行的。
所谓机会,并不是普世物品。
就好像,就算天上飞满了燕雀,地上的野兽也只能看着天咽口水,因只有会飞的猛禽才能拿它们当点心。
抓不住的机会叫机会吗?
或许也可以叫机会。
不过得加个定语,叫做别人的机会。
当然,对大多数人来说,经常遇到的是另一种情况。
m君总觉得,大多数人就像随时会遇到狼的兔子。每天的生活只有两个结局。
一个是跑慢了,被狼吃掉;另一个是没被狼吃掉,继续奔跑。
但是归根结底是一个结果:被狼吃掉。
世界上有不会被狼吃掉的兔子吗?
确实有。
这些兔子要么被狐狸吃掉,要么被老鹰吃掉,或者干脆就被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吃掉。
m君看过一个短视频。
一条个头很大的鲶鱼张口就吃掉一只肥大的兔子。
他总觉得,鲶鱼是某种怪物。这玩意有时候看起来就像是长着小胡子的人。
据说,鲶鱼、海鳗、鲤鱼都可以活几百年,身体随着年纪增长,会不受限制的增大。
要是能活上一两百年,不就是古代神怪小说里的妖怪吗?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怪物不会说人话,不能幻化成美女诱惑读书人,只会张开充溢恶臭的大嘴吞噬他物。
不过,对一只倒霉的兔子而言,不论是狼、狐、鹰、鲶鱼,都没太大区别,都是长着一张一旦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大嘴的恶魔罢了。
总而言之,被吃掉就是兔子最终的归宿。
或许,有些人真的意识到这一点,才会狂热崇拜兔子的天敌:狼。
在他们的溢美之词里,狼成了美德的化身,道德的楷模。
但是有个他们无法规避的尴尬问题。
狼终究是要吃兔子的。
与其他猎食者不同。
狼捕食是群体出动,围追堵截,不打目的誓不罢休,一旦盯上哪只兔子,就必定要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
即便那是一只对狼崇拜到五体投地的信徒,也绝对无法因此获得救赎,得以狼口余生。
可笑,那些崇狼的狗奴才竟然颠倒黑白的告诉别人:这种情况是公平的。因为狼抓不到兔子也会饿死。总不能让狼为了讲慈悲而饿死。
可笑,可笑。
难道狼不能因慈悲饿死自己,兔子就该为了大爱牺牲自己,去满足狼的口腹之欲?
再者,这狗奴才故意回避了一个关键问题。
狼饿一两顿不会死。
兔子被吃掉一次就死定了。
世界上唯一疑似成功死后复生的是上帝之子耶稣基督。
平凡普通随处可见的兔子自然是无法获此殊荣的。
狼与兔对于追捕与被捕获,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天差地别。
这实在谈不上公平。
大多数人在生活中都像是一只被狼群追击的兔子,在层层生活重压下,蜷缩在窄小的洞穴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这说起来太过残酷,以至于大多数人对此秉持掩耳盗铃的态度。
如果换个说法,大家或许就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譬如: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意思还是那个意思,只不过略微隐晦一些。
什么叫逆水行舟?
无非就是随时会被生活淘汰罢了。
不进则退是什么?
退到哪里?
人生有退路吗?
大致上是没有的。
人生只有前途和归途。
现代社会由于对生存的基础保障水平远高于山顶洞人的时代,带给人们一种奇异的谬识:人的生存是理所当然的。
事实上,我们只要偶尔瞥一眼虫蚁,就会明白生命的存在与延续是种奇迹。
蚂蚁随时都会消失,一阵风,一滴水珠,都可结束它们的生命。
人与蚂蚁相比看起来是庞然大物,但在死神面前应该是平等的,同样脆弱到不堪一击。
这一点,古人早有领悟,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说正是这个意思。
有时候,m君会想:人生到底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一群人捧着随时会被风吹灭的生命之火,在倾盆大雨,或狂风暴雪随时会不期而至的险恶环境里,幻想着可能会拥有的美好未来,在布满荆棘的路上艰难前行。
因为每个人出发的时间点不同,路途上不断有进入归途者,又不断有新人加入,使这群人一直保持着相对庞大的数目,从而使很多人不太注意这群人的数目随时都在增减。
路途上,有的人是赤脚的;有的人是有鞋的;还有人是躲在马车里的;更有人是坐着三十六人抬大轿的。尽管最终目的地是无差别,也无法更改的,但是每个人的大脑里映射出的路边风景绝对是不同的。即使看到的都是同一棵树,在不同的境遇里看到,心理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譬如一棵崖柏。
m君心情低落时,看到的是其身处悬崖绝壁的险恶生存环境;而他心绪高涨时,体味到的则是它的坚韧不屈品格,以及顽强的生命力。
人大体如此,境遇不同,心境不同。
独立风雪的落魄者怕是无心欣赏风花雪月雨露霜雾,只会忍着饥寒仰天感叹:“两脚踢翻尘世界,一肩挑尽古今愁。”
享受软玉金香的幸运儿多半会发出些靡靡之音,诸如:“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失势者就算看到的是花团锦簇,莺歌燕舞,也只会哀叹:“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得势者哪怕看到的是拂晓前的至暗天色,心中也是另一番光明景象:“未离海底千山墨,才到中天万国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