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三教超然于九州绝大部分势力之上,儒道释三教在九州有着亿万的门众,但却不代表三教便是一体。三教齐名,却从来不是甘于齐名之辈,即便是三教内部,诸多宗门派别,也并非完全的相安无事,一言以蔽之,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称得上江湖的地方自然少不了争端。但是即便如此,总有些地方,是江湖风波波及不到的地方。
九州以西,群山之中,神秘不可知的玄妙境域,曾有无数人为求法,求道而行来。求法可得僧者解其惑;求道者可得弥勒点其心。相传在这大山之中,一处迷林深谷,你若有所疑问,自可上山,若是有缘,便能在这不知名的山谷之中看到一张桌案,一册经书,一个僧人,你的疑惑,自会得到解答。久而久之,此地之名号,亦随之流传。
而在三教之中,此地佛境威名更是广为流传,佛门净土,空无一物之地,谓之“阎浮提”。
此时,阎浮提佛境之内,大殿之上,六道佛光耀现。阎浮提内有一王双尊四护,其中一王乃佛世尘刹海三王之空王,在佛门之内地位超然,与愿王、药王并称,却也已封身悟法许久,不闻尘俗。而在空王悟法前,颁下法旨,阎浮提双尊十年为期,轮换主持佛境事务,各司其职。
此后,阎浮提便持续如此运转,大多事皆是无事。而似今日这般将四护尽数召回议事的,还是数十年以前的一桩牵连整个三教的旧事。
“大夏王朝?夏氏与阎浮提断绝联系许久,怎会突然传讯?”四护之一,息灾护者·提多罗吒疑惑问道。
“事关大夏境内前日的一场叛乱,数万大军尽葬于一自称阎罗鬼狱女帝,不入轮回·魙天下的女子之手,根据大夏方面的消息,此人身上鬼邪之气汇聚,怕是不世魔枭现世,祸乱苍生,因此向吾宗求援。”观禅尊同四护解释道:“此事吾亦回报空王,却并未得到应答,只得与众人商议。”
“阿弥陀佛,既有魔枭现世,我辈修行者自该入世诛邪卫道,自无犹疑。”四护之中,另一诛邪护者·毗留博刹说道。
“佛友此言,未免有失偏颇,单听大夏一面之词便定人之罪,不妥。”
四护之中,怀释护者·毗沙门净司职教化,毗留博刹司职诛恶,二人对于善恶一事常有不同见解,也知道实际上,二人为好友的关系,旁的几人也是习以为常。
此时,双尊之中,止禅尊开口道:“关于此事,大夏方面亦有解释,是魙天下之势力,夺取圣旨,语出不逊,更擅杀了夏朝使者,因此被大夏朝堂定为叛逆,出兵征讨,最终不敌,大军尽殁。”
“如此听来,似是大夏内务,我们插手是否有所不妥。”增慧护者·毘琉驮迦皱着眉头,略微有些迟疑的说道:“自止禅尊者所言来看,魙天下虽有鬼气,但战场征伐杀戮,在所难免,自是算不上邪魔之属。”
“阿弥陀佛,佛友所言甚是。”提多罗吒点头附和道。
止禅尊闻言,只是朗声一声,说道:“将诸位佛友召回,此事当然不简单,只因那魙天下及其势力所在之处,是在封狼山脉之上。”
话语中,现场气氛无形压抑一些,毘琉驮迦看着止禅尊说道:“止禅尊是指,这股势力背后与封狼山脉封印有关联?如此,确实是不容轻忽啊。”
封狼山脉的封印……
当年虽只有天阳剑宗一脉前往,却不代表其余三教势力对此一无所知,那一战的惨烈,他们亦知,甚至于如今天阳剑宗的衰微,也是自那一战而始……
此时观禅尊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当年天阳剑宗门内高手齐出,镇压邪魔,这也使得那一邪魔这么多年以来都未再为祸黎民,若那封印当真出了纰漏,才是真正的灾祸。”
“因此,吾与垂渡商议,请哪位佛友往大夏一行,观察封印状况,若魙天下一行并非恶徒,自是相安,若对方目的亦在封印之上,便是祸乱苍生之邪魔,不可放纵!”
“阿弥陀佛,那便由毘琉一行吧。”
四护者之中,毗沙门净温和,毗留博刹暴烈,二人皆不适合此行。而提多罗吒为四护者之首,事务也是最为繁多者,相较之下,毘琉驮迦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
如此,也符合观禅尊和止禅尊两位尊者所想。
就在此刻,天光破云,金光搭桥开道,却见云霄之上,一鹤纵飞而过,一道飞书化形缓落。
“嗯?是三尊玉台之传讯。”观禅尊抬手,接下飞书,落手之时,赫见一座晶莹剔透,云雾飘渺之浮空玉台一闪而过。
旋即,观禅尊闭眼运禅功,以独特法门解去飞书禁制,读取其中内容。
阅毕,看着观禅尊凝重的脸色,众人皆是觉得有些不妙。
“垂渡,发生何事?”止禅尊问道。
“阿弥陀佛。”观禅尊缓缓睁眼,缓缓道:“此时,仍是与大夏,还有魙天下所属的那一方势力有所关系。”
“嗯?怎么会这么刚好?”止禅尊眉头一皱,此事也来的有些过于的巧合了。
“亦是大夏方面的消息。”观禅尊缓缓摇头说道:“只是,关于消息的来源,并未得到查证,但是根据所言,确有蹊跷之处。”
“根据所言,魙天下等人,或为域外之人降临九州,此番三尊玉台传讯,正是道门召集佛儒,共商此事。”
“域外之人?!”
一声域外,在场众人皆是面露异色。
观禅尊又是缓缓道:“当前,并无实际证据,只是猜测,只是此番只怕是三教要联手行动,探查其根底了。”
“这般吗?”止禅尊看向毘琉驮迦道:“那佛友且先缓行吧,待到三尊玉台商议出结果,再行不迟。”
“领法旨。”毘琉驮迦缓缓行礼。
“垂渡。”止禅尊看向观禅尊,“玉台之会时间为何?”
“明夜。”观禅尊的眉宇间,一抹郁色难消。
域外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