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理不知道,不确定,没关系,咱举例反推嘛。三个角相等的两个三角形一定全等嘛?他在演草纸画了画,笑了。
肯定不会,角只能控制线段的方向,控制不了长短嘛。
那就是边边边定理。
同样,他又反推出边角边和角边边。
“啪啪啪。”
正推得起劲,桌子被敲了三下,不知何时宋老师站到他的桌前。
“你在干什么?玩得开心不?!”
赵鹏刚要说话,额头上就被宋老师轻轻敲了一下,“赶快做,你这次要是考不好,给我小心点。”
赵鹏没感觉出很疼,知道这是他初步警告,要是再不听话,他就会加重敲击力量,
做辅助线,反推边长,定坐标系……
有解题思路,他做题就轻而易举,易如反掌,小菜一碟,快笔如飞。
“所以,可以证明点A和点B在一条直线上……”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他长呼口气。
好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考过试了,相较之下,这种纯理论的题目做起来果然还是简单。不像后世他考得一些证,那些题目仿佛就怕人读懂一样。
起身,交卷。
他将卷子拿上去放到讲桌上,转身出了教室。
宋老师围着教室在转,一个不留神就发现赵鹏已经将卷子交桌上了。他看看时间,才过了一半时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外,喊了声:“赵鹏,你给我滚回来!”
本都走出好远的赵鹏听到喊他,指指不远处的厕所,“老师,人有三急。”
“你个小王八蛋。”宋老师要被气死。
他知道赵鹏家庭条件不好,一直额外照顾他,这次更是希望赵鹏能获得名次。因为只要在校级选拔赛中获得市级比赛的名额,学校就会每科奖励200元钱。
他很想让赵鹏拿到。
大家经济虽都不富裕,可赵鹏的穷是格外的穷。
他带了赵鹏几年,就没见他穿过一件新衣服,新鞋子,他那个破自行车简直和自己自行车有得一拼。
除了铃铛不响,其他无处不响。
可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家里出事就出事,可你不能放纵自己啊,班级前三落到第五,第九,上周竟然到第十九名。再这样堕落下去,非但重点上不了,普高都是问题。
上周五还给他夹一封退学申请书在作业里,这是要干什,造反还是示威?
真是无法无天。
看他今天气色还不错,以为他能好好考一考,可120分时间现在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能做什么出来。
急着上厕所,迟了就赶不上热乎的?
回到讲桌前,他嫌弃地拿起卷子,先是看了前面几个选择题,咦,正确率还行……选择题全对,填空……第一题,第二题……也是全对。
宋老师有点激动,他猛地将试卷翻张看向后面。
只一眼,就满脸震撼。
惊讶得心脏砰砰直跳,所有大题做得整整齐齐,条理清楚,格式规范,答案丝毫不差。
甚至,最后一道题他的思考模式比自己还要巧妙,更为迅速。
这是要……满分啊!
宋老师的手颤抖得差点将卷子掉在地上。
这次的试卷是属于七县联考,试卷的难度要比日常的考试难几分,他自己做卷子也用时近100分钟,而且第一遍还做错两道。
可这个孩子,他竟然全对。
还只用了不到60分钟,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仿佛又看到初一时那个瘦瘦黑黑孩子,他第一次模拟考试,全科满分。
他回来了吗?
……
赵鹏不清楚宋老师为什么刚交完试卷还对他怒目以对,转眼却眉开眼笑,甚至还热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心态,接下来的考试也全力以赴。
反正干就是了。
数学他不求好成绩,但接下来的语文和英语,尽量拿到名次。
竞赛目前只有语数外,化学和物理政治还没有参与。
他仍有两次机会。
接下来的英语,几乎没什么压力。
英语这门学科,撑不住单词词汇量丰富,有足够的词汇量打底,就基本变成小学语文范畴。他英语六级只丢了七分,考个初中英语,几乎和一加一一般简单。
如果考试是一场游戏,那他就是开挂玩家,真正的挂逼。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谁能秒他!
随着下课铃响起,所有学生全部停下手中笔,或者叹息或者郁闷,或者焦虑地将卷子交上讲桌。赵鹏本是提前三十分钟就做完试卷,但觉得又提前交卷实在太出风头,便一直等到下课才交。
上午两门课考完已经是中午12点整,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赵鹏初一初二在学校吃,初三就开始走读。可他跑到自行车处才发现那个破车子又没气了,一丝气都没剩下。
“害死洒家!”
赵鹏苦笑,想想自己怕是最落魄的重生者,竟然沦落到因为车子没气没法回家而饿肚子的地步。
“赵鹏,你怎么还不走?”
田永强也来车棚骑车,看到赵鹏问了句,又看到车胎,笑笑:“又没气了。你这个破自行车还不如丢门口大坑算了。”
这是重生后赵鹏和田永强说得第一句话。
他望着这个昔日好友,眼前闪过他飞在空中重重落地的身子,忍不住心潮泛滥。
没有比天人永隔的好友再次站在面前更让人心安的事。
“你先走吧,我看看谁能捎我一程,或者补补胎。”
田永强的家往北走,赵鹏家朝南,南辕北辙,不是一条路。
“那我先走啦。下午给你带苹果吃。”
田永强家里有五六亩的苹果园,每年从四月份就会带青苹果给赵鹏吃,一直到九月份的晚果。他年龄比赵鹏大三岁,把赵鹏当小兄弟一般照顾。
是前世赵鹏在初中时唯一真正的挚友。
“走吧你。”
等田永强离开,赵鹏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估计也不会有人带他,便推着自行车去街道补胎。
育才中学就在街道南边,走出到街道不过三四百米。
正在街道推着,突然有人从自行车后面踢了一脚,赵鹏没有防备,差点没稳住车子摔倒在地。
他转回头一看,原来是刘龙刚。
“你踢我干嘛?刘龙刚。”
刘龙刚有双好看的桃花眼,头发学着郭富城的样子搞个小中分,骑着一辆崭新的山地车,一只脚撑地,只用一只手扶着车把,神情轻俏。
“三好学生怎么不骑着车走啊?”
“没气了啊。我这破车子,比不上你的名车。”赵鹏笑着说。
“你今天考试考得咋样?”刘龙刚问。
赵鹏指指自行车,“我要去补车胎,没有功夫聊天啦。有事情下午再说吧。”赵鹏不想继续纠缠,他知道刘龙刚没怀好意,便想推着车子继续前行。
“啪!”
他刚走没几步,又被踢一脚,这次比先前的还要重,赵鹏跑出几步才稳住。
“你特么有病?!”赵鹏冷冷地看着刘龙刚,“你想干什么?”
刘龙刚却哈哈一笑:“挺嚣张嘛。你他妈周五下午在教室门口干啥了,你不知道?”
赵鹏一时语塞。
这……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人家现在和胡丽是男女朋友,平白无故亲了人家女朋友,这确实值得打一架。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他记得当时也没看到人,不知道怎么还是传出去了,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应该不是胡丽说给他的,她都说不外传,那应该不会说。
总之,他还是知道了。
“说话,你他妈敢做不敢当?!”
“把嘴放干净点。”赵鹏不想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这种事,他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这个刘龙刚又和社会上某些人有来往。
一旦矛盾激化,他肯定受罪。
虽然他上辈子得知大姨父其实和市里包括镇上黑白两道都混得开,说一句话几个小混混屁都不敢放一个。但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避免和这些人有牵连。
混混们整日无所事事,他们有的是时间纠缠你,你还要读书,正常生活,肯定无法应对。
“你他妈自己动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动嘴?!
还真的是动嘴!
他当时以为做梦,看到喜欢很多年的女生就站在面前,情不自禁就伸出安禄山之嘴。要是他知道是重生不是梦,他肯定不会上嘴啊。
没有感情,谁愿意大舌头甩来甩去,他还没那么不要脸。
他是个文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