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建安城内发生了七起命案。
这七起命案的死者,各个都死相凄惨。
案件的发生似乎没有规律。
除了死者都在建安城内以外,案发地点却是分散在城中各处,死亡时间更是相差甚远。
手法不同,死因不同,作案时间不同。
看情形,这些案件好像并非一人所为。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命案之中,有一起案件极为特别。
那位死者的死状很特殊。
这情况与另外六起案件有着本质的区别。
太阳当空。
此时,就在平安油坊后院。
一众捕快已经封锁了现场,无关人员也早已被赶走,场中很安静,除了公职人员,再无外人可言。
可以看到,小院中还有一锅烧糊了的肉,空气中残留着浓重的焦糊味。
灶台内的火虽然已经熄灭,但尚且还留着余温。
正是这焦糊味扩散,这才引来了报案之人。
就在灶台旁边,一大滩肉正堆积在地上。
这摊肉四周有溅射形的血迹。
然而,如此情况下,肉却显得很干净。
它白花花、红嫩嫩,看起来就很喜人。
堆积在一起的肉好似连为一体,不见筋膜骨头内脏,就只有肉而已。
它整体呈现椭圆形状,高度大概有一米五,直径更是超过了两米。
其间纹理线条清晰,色泽红润,好像还很新鲜。
此时,仵作就站在肉堆面前。
他的手就放在了肉上,表情平静的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如此半响过去,仵作才睁开眼。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捕快,这才轻声说道:“确定,死者就是陈肥油一人,死因不明,有术法痕迹,疑是术士所为。”
说话时,仵作已经收回了手。
然而,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这么大一滩肉,看分量也不只一人,就死了一个陈肥油?
就算陈肥油是个胖子,但他的肉量加起来也不足现场这堆肉的一半分量,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虽然疑点颇多,但听到仵作的话,捕快却没有质疑。
一切只因仵作是老许。
在验尸方面,老许无疑是专业的。
老许原名许三多,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十几岁入行,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
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
经他手验尸得出的结论,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听完老许的话,捕快对他点了点头。
停顿了一下,这名捕快才开口说道:“老许,还有补充吗?”
面对捕快的询问,老许明显沉默了一下。
轻轻摇了摇头,老许才开口说道:“没有了。”
作为一名仵作,老许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虽然他心中对犯案之人有些猜测,但他也只负责验尸,并不不负责查案,想要活的久一点,还是别管闲事为好。
说完话,老许就不再搭理捕快,他转身向外走去。
今天的事特别多。
这具尸体验完,还有下一具尸体等着他呢。
另一边。
听完老许的回答,捕快对他点了点头,之后就快步向外跑去。
捕快是先老许一步出的门。
一出门,捕快就向府衙方向跑去。
一路没有停歇,捕快直冲入府衙之内。
就在府衙偏厅一个大堂里,有些气喘的捕快才站停下来。
恭敬的站在两人面前,捕快调匀呼吸,这才开口说道:“两位大人,平安油坊案件已经查清,死者身份确定是平安油坊的老板陈肥油,死者的死因尚且不能确定,疑似......”
捕快重复着老许的话,经过了一些加工,这才汇报给面前二人。
此时正听着捕快汇报的二人是一男一女,他们正一站一坐,脸上都没什么表情。
二人中,站着的是男人,坐着的是女人。
虽然姿态不同,但二人却距离很远,看起来并不像是从属关系。
男人看样子四十多岁,怀中抱着一把长刀,刀尖向上,站的笔直。
他叫徐冬青,正是一位持刀人。
听完捕快的话,徐冬青就点了点头。
他对捕快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表情看起来也很有威严。
同样是面对捕快,女人却没有说话。
也是在捕快离开之后,徐冬青才转头看向了女人。
徐冬青开口说道:“这事儿你怎么看?”
女人看样子应该有三十多岁,模样不算绝色,但也算标致。
她身上带着一股子英气。
虽然人是冷了一点,但却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叫赵小妹,是一位来自监校基的执掌。
和徐冬青一样,赵小妹此行也是为了查案,或者可以说她是在给朱勇收拾烂摊子,毕竟她要查的案子,原本就属于监校基,持刀人是后来才加入进来的。
听到徐冬青的话,赵小妹才看向他。
她注视了徐冬青几秒,这才开口说道:“王老怪。”
只有三个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名字。
闻言,徐冬青点了点头,他似乎是在赞同赵小妹的说法。
其实,这答案他们之前就猜出来过,因为在捕快汇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了死者的死亡状态。
那种特别的死法,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至于说王老怪,那确实是一个人的名字。
王老怪原名王新洞,他是一个野术士。
所谓野术士就是不主动在朝廷登记的术士。
然而,对于这类人,朝廷的文卷也有相关记录。
王老怪此人亦正亦邪,很多命案都和他有关系,朝廷方面也有关于他的悬赏令发布。
对于王老怪的出现,徐冬青和赵小妹都感觉有些意外。
他们要查的案子本来应该和王老怪没什么关系才对,如此,王老怪的突然出现,为的又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两人一时间也想不到答案。
另外一边。
中午起床,带入三号化身的贾细针才从飘香院出来。
出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客栈落脚。
对于品柔,此时他没有精力应付。
如此,就在客栈之中,贾细针先确定了住处,之后他就来到了大厅。
找个了地方坐下,要了壶茶水却不喝。
贾细针安静的听着四周客人们的闲谈。
建安城虽然不小,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也瞒不住。
并没过去多久,贾细针就听闻了昨夜七起命案之事。
这其中,关于陈肥油的案件尤为详细,毕竟陈肥油死的奇特,此时已经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事情是越传越离奇。
不大一会儿功夫,贾细针就听过了几个版本。
时间缓缓流逝,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厅这里的食客正在减少。
就在贾细针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人突然来到,一屁股就坐在了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