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内李诗诗他们仍僵持着。
里正这老头年纪也不小了,岁数大了以后脑子就开始糊涂。
一开始还劝着李诗诗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可到了最后他反倒开始数落起老太太来了。
原本老太太还以为里正过来是给她做主拔怆来了,可越听这话越不对劲,赶忙拦着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说了这么半天您都累了吧。”
李诗诗瞧着,切了一声随后问:“这休书什么时候写,赶紧的别耽误功夫!”
她正说着话,一个身量矮小的老太太从月亮门突然闪进来了。
她像是一只灵窍的老猴子一样,蹿到了李诗诗跟前。
还没等李诗诗看清她长得什么模样,甚至都没来得及闪躲,一张网便劈头盖脸的将她盖住了。
李诗诗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往后推了一步。
只见那个老太太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把的铜铃,站在她面前指着她圆睁二目喝道:“大胆妖孽!”
李诗诗见状,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将自己当成什么邪灵之类的了。
随后长叹口气,心道:封建迷信不可取!
接着她将盖在身上的网子摘了下来无奈道:“至于吗?我就是想要个休书而已!”
她迈步往台阶下走,里正却突然叫住了她。
“这样吧,你也别冲动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
回头他看了一眼趴在墙上看热闹的孩子伸手驱赶
“去去去,赶紧回家,别在这听墙根!”
李诗诗见状也不做声了,随后她在人群中看见了旺子
于是伸手叫他过来。
旺子愣了愣,没敢上前。
“旺子,过来!”李诗诗再次开口。
旺子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见太太没说什么便慢腾腾的朝着李诗诗的方向挪了过去。
“拜托你一件事。”看着旺子,李诗诗郑重的说。
“您吩咐。”旺子低身回道。
“你的两个小妹妹还在屋里,我得去处理一些事情,还得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旺子听完以后不由得瞪大了眼,他还以为自己要挨揍了,结果没想到只是看孩子。
随后他连连点头:“好。”
李诗诗嗯了一声,随后看着里正:“这人多确实说话不方便,我原本也不想闹成这样。”
“既然里正老爷都发话了,那我们走吧。”
说完,她迈步往台阶下走。
吓得一众人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随后她将手中的网子扔给宋婆子,叹口气:“我没事,正常得很,把你这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回去。”
说完这话,她便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出了偏院。
里正、赵老太太以及赵天顺三人跟着李诗诗去了赵家祠堂。
赵家祠堂中供奉着赵家的列祖列宗还有各方神明。
在屋里的正中间是供桌,供桌下面是两个蒲团。
供桌不远处,在左右两侧摆放着四张方桌,方桌两侧各放着四把椅子。
老太太,先是到了祖宗神像前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随后又邀请里正落座。
赵天顺则顺势站在老太太身边。
唯有李诗诗,像个受审的犯人,站在大厅正当中。
坐在椅上,里正叹了气看着李诗诗 w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李诗诗闻言,没说话,到是老太太先开口
“里正老爷,今天原本是家事,没想惊动您老人家。但您看这状态,已经不是我们自己能处理得了了。”
里正看了一眼李诗诗,问道:“今天这件事究竟是因何而起?”
李诗诗语气平缓不疾不徐的开口:“原本只是孩子们之间的小事,只因下人目无尊卑,站在我门前破口大骂。我实在忍不了才动了手。”
“哦?”闻听此言,里正看了一眼老太太:“她说的是事实?”
老太太没说话,眼虚飘着,心虚的状态不言而喻。
里正看了一眼,随后又问:“这下人冲撞主子是该受到责罚,可为何到了现在却这么兴师动众闹得人尽皆知?”
李诗诗面不改色的回道:“里正老爷,原是我的问题,但现在事已至此,追究孰是孰非已经没必要了。”
“赵家现在早已容我不下,而我也有这个自知之明,只求里正老爷能允诺我跟赵天顺和离。”
“和离以后,我是生是死都与赵家没有干系,还望里正老爷成全。”
不在称呼赵老太太为娘,这态度已然是很明显了。
在李诗诗对面的三人心知肚明。
原本赵天顺早就想休了李诗诗,但碍于李诗诗一直没犯什么大错,他也找不到借口写休书。
如今发生了这些事情,虽说当着众人面闹成这样确实是有失颜面,但最起码和离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事到如今你我二人早已没了夫妻情分,互相牵绊也只能是两败俱伤。”李诗诗一句一字的说道。
“而现如今你早已有了佳人在侧,你我二人之间早已是貌合神离,我已经想清楚了,不再纠缠你,我们好聚好散。”
老太太侧头看了一眼赵天顺问道:“你怎么想的?”
赵天顺一双小眼睛眯了眯,神色中,说道:“和离这事儿并不难,但你需要净身出户。”
李诗诗闻言,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随后点点头:“好,正好里正老爷在场,就请您做个见证。”
“我可以净身出户,不是我的东西我一概不要,但和离书也得是我写,而且赵天顺也得承认,是我休了他!”
“你休想!”赵天顺瞬间瞪大了眼珠,指着李诗诗道:“这年头只有休妻,哪有休夫一说!你这样做叫!叫罔顾人伦!”
李诗诗看着他勾了勾嘴角:“你这个词用得好,罔顾人伦。只怕是罔顾人伦的人是谁这可说不好。”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老太太:“我在这赵家十多年,知道很多事情。虽然这话听起来像威胁,但我告诉你们,这就是威胁!”
“今天在这没有旁人,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可以了,若今天我们和和气气的将这件事解决,大家皆大欢喜。”
“如若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赵天顺冷哼一声。
“佐不过是家宅不安罢了。”
随后李诗诗抬眼看着赵天顺。
里正闻言赶忙拦着:“你可不能这样,这样做是要吃板子的!”
李诗诗笑了笑:“所以,本着共赢共生的原则,我们各退一步,我净身出户,赵天顺接休书!”
赵天顺闻言立马不干了,他恼羞成怒道:“这样写完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里正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逞口舌之争了,事到如今咱们都各让一步,诗诗她嫁进赵家也这么多年了,如今我还听说她不顾危险救了宋芝,于情于理咱们做长辈丈夫的也不必在为难人家,你说呢。”
里正说完,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原本被气的够呛,也有心把这个扫把星赶紧弄走,见里正给了台阶,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冷哼一声道
“今日看在里正老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既然你提出和离这也不难,但休书不能写,只求里正老爷做个见证拟一份和离书罢了,但可有一样。”
老太太看向李诗诗:“你那俩赔钱货带走,别留在赵家光吃饭不干活,我们赵家养不起这种刁钻之人生下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