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带人赶到二楼时,公孙倾正抱着昏迷过去的李诗诗。
而在他们的脚下,则是已经没了气息的黑衣人。
见二人身上沾满了血,他惊诧不已,慌忙问道:“王爷和夫人可曾受伤?”
“没有。”公孙倾摇摇头,随后问道:“孩子们呢。”
“爹爹,我们在这儿。”婉然和婉妙在门外回答了一声。
今晚她们没有跟公孙倾在一起,而是交由刘权的手下看护着,因此黑衣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见人没事儿,公孙倾松了口气,随后问道:“解决了吗?”
刘权点点头,捂着流血的手臂说道:“这帮人有备而来,且武功高强,幸亏有王爷的近卫,否则怕是凭我手下这几人就怕是抵挡不了。”
公孙倾点点头,随后道:“可有活口?”
“没有。”刘权摇摇头:“原本已经抓住了一个,只是他口内藏毒,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自尽了。”
公孙倾眉毛拧成一团,随后道:“去检查一下他们身上可曾携带什么东西。”
“是。”刘权说了一声,赶紧带人离开了。
看着满屋的血迹和躺在地上的尸体,公孙倾皱着的眉就没松开过。
婉然和婉妙仍站在门口,小脸吓得惨白。
公孙倾将李诗诗抱了起来,对婉妙说:“先去你们的房间,你娘亲她身体不舒服。”
“好。”婉妙点点头,赶紧拉着妹妹和公孙倾一并去了她们的房间。
将带血的衣物给李诗诗换下,又给她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公孙倾这才算松了口气。
婉妙小心翼翼的问:“娘亲她怎么样了?”
“没事。”公孙倾冲她们笑了笑,安慰道:“刚才是不是吓坏了?”
婉妙咬了咬唇没说话。
婉然有些害怕的往姐姐身后躲了躲。
公孙倾微微叹息一声,随后道:“没事了,别怕。”
“很危险。”婉然小心翼翼的说着:“刚才那个叔叔好像死掉了,有很多血。”
婉妙赶紧捂着婉然的嘴巴,低声说:“别瞎说,咱们什么都没看见!”
公孙倾不知该如何跟两个孩子说明,只能伸手叫她俩过来:“今天确实很危险,你们能跟娘亲在一起保护她吗?”
婉妙点点头。
“天不早了,你们今天跟娘亲一起睡下吧,爹爹会守着你们的。”
“好。”婉妙点点头,随后拉着妹妹上了床。
“王爷,有事回禀。”刘权站在门外轻叩门扉,低声道。
“好。”公孙倾应了一声,随后看着婉妙:“你们就在这屋待着,爹爹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他起身出了屋。
刘权站在屋外低声回禀:“王爷,刚才检查过尸体,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任特殊的东西,但我看到在他们脚底下皆统一刺有兰花样式。”
“兰花?”
“是的,据属下了解,在脚底刺有兰花印记的,唯有青龙帮。”
“青龙帮我知道,是专门培养杀手的帮派。不过相传,他们在五年前早已消失匿迹,为何今天会突然出现?”
“这个属下不知,但看着他们有备而来,想必定是受了委托,王爷稍安勿躁,属下这就派人去调查。”
“好。”公孙倾点点头,随后看到刘权手臂上的伤口说道:“今日凶险万分,想来怕是回京城的路不会太平。你现在赶紧去处理伤口,本王会命近卫在暗中保护。”
“是,属下遵命。”刘权低低的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李诗诗唰一下睁开眼。
看着屋内漆黑一片,她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隐约闻到了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
回头看着公孙倾正靠坐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刚才自己杀了人……
李诗诗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她杀人了……
想起她拎着刀劈向那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时,她不仅打了个寒噤。
公孙倾睁开眼,见李诗诗醒了,忙低声问:“怎么样,可是有哪不舒服的吗?”
李诗诗摇头,握住公孙倾的手:“我没事,只是有些害怕。”
公孙倾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道:“知道你吓坏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怕,我在呢。”
李诗诗一声不吭,握住公孙倾的手,闭上眼就是她砍向那个黑衣人的画面。
公孙倾轻轻拍着她,顺带将闺女踹下去的被子重新盖好。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眼前的人。
事到如今,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日清晨,公孙倾带着李诗诗随着刘权一并离开了。
之前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屋内也已经收拾整齐,根本看不出昨天曾发生过争斗。
上了车,众人往城里去。
原本他们没打算停留,想一路走官道去京城。
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显然官道已经不适合赶路了。
云阳地靠临江,他们正好能够换水路前往京城。
虽然有些麻烦,但这也算是万全之策了。
进了云阳,众人找了家客栈下榻。
公孙倾见李诗诗一直精神不佳,心中放心不下,便派人去找了大夫。
李诗诗坐了一路车,难受的不行,想要出去透口气。
公孙倾虽然担心她的身子,但看着已经往外走的李诗诗,他最终还是将话收了回去,跟着她出了门。
刘权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街上,说是给她们买些好吃的回来。
李诗诗便想着跟他们一块出去看看。
云阳城比宝泉镇大了许多,其中最热闹的当属月华街。
如今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街上的人却并未减少。
大街上小贩吆喝的起劲儿,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有耍把式卖艺的。
不仅如此,李诗诗居然还看到了插着草标卖身葬父的。
这种只能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桥段,竟在这活生生的上演,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满是补丁,可即使是这样,她的衣服却没有任何的污渍。
她跪在那,头发绾成一个低低的发髻,在发髻上插着几根稻草。
她表情很平静,只低头跪在那一动不动。
在她身边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路过她身边的人行色匆匆,并没有停下,好像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公孙倾见李诗诗停下了脚步,也跟着一并看去。
“怎么了?”他问。
李诗诗摇摇头,“没事,咱们走吧。”
只是话音刚落,刚才跪在地上一语不发的人瞬间抬头看向她们,随后往前跪了两步,失声痛哭:“公子小姐,请行行好,帮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