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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之第一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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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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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衍给裴墉写信,主要是请令讨伐水贼,因他不是官员也非军士。就算有国公府的身份,也不可能调动得了江南大营的兵力。

    裴墉身为朝廷两大柱石之一,虽主要势力在西北,但江南大营里有不少都是他曾经带过的兵。像这种调动不大的军事活动,只需要报备过就可以。

    再一个裴衍也将自己的怀疑告知了裴墉,但也只说这帮人训练有素,不像一般的山匪水寇。且人数不少,背后说不定另有阴谋。

    裴衍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再过两三年这帮人没准会变成一伙叛军吧。

    更何况按照裴衍的预估,想要彻底歼灭宥阳地区的水贼,有个一个指挥营五百人的兵力就足够了。

    对付这帮水贼,最好的做法便是围而歼之,水寨的地理位置特殊,往前便是运河支流,往后则是山林。

    以至于这帮人下山可以劫道,入水可以劫船。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形成合围,那么一旦让这帮人进了林子或逃入水中,即便是又军队的帮忙,想要全数剿灭也不容易。

    ---------

    两日后,裴衍一大早就起来练功,打完一套拳后,又施展了一套刀法。

    技巧这东西练的都是套路,临敌还得讲究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反应力。

    这三年来裴衍每日和洛湘君对练,基本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形成了肌肉记忆,临阵对敌也能做到眼明手快。再想往前一步,就不是光靠练了,而是需要真正的对敌经验。

    吃过早饭后,日前接到消息的洛湘君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江宁。

    裴衍见到洛湘君的时候,见她一身农妇的打扮,倒是有些诧异。

    却见洛湘君来时手上还拿着一只短箭。

    “这是?”裴衍问道。

    “弩箭。”

    裴衍心下大惊,大宋对铁器管制极严,但刀剑这类兵器总还是能见到的,那些走镖行商的队伍总需要这些来防身,只要在官府做好备案即可。

    但弩箭却不是。

    弓箭这东西寻常打猎的人家或许自己也能做出来,但大宋的强弩一直以来都是绝对的机密,若是有人敢私自将军营里的弓弩外流,那可是死罪一条,就算是士大夫,也免不了流放三千里。

    弩的箭支相对于弓的箭要更短一些,且箭头均由精铁打制,以大宋现在的技术水平,足以做到一百步外贯穿铁甲的地步。

    这对军队而言是实打实的大杀器。

    但洛湘君此时却拿了这么一支箭出来。

    “此物从何而来?”

    “前段时间一支商队在丹阳湖遭遇了水贼,船只被烧毁,财物具备掠夺一空,对方手段残忍,并未留下活口。整个船队四十多号人,尽皆沉了湖。这便是烧毁的船板上发现的。”洛湘君说道。

    裴衍结果那支箭,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确实有几处烧黑掉的地方,大概是沉船后被水浇灭,这才没全数被烧。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宥阳县令上报?如此嚣张之徒,早就该请军队出手剿灭才是,否则这淮水一系今后还如何行船走货。”裴衍拿着弩箭的右手不禁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向身边的桌板,箭头顺着桌面贯穿而下,嵌在了桌子上。可见裴衍此时的心情该有多愤怒。

    四十多条人命,往前还不知道有多少遭了殃的商队,就这么放任下去得成什么样子。

    其实裴衍不知道的是,历朝历代以来,山匪水患屡禁不止,地方官员对于这些人根本拿不出真正的解决办法,任意一小伙儿的贼寇聚在一起就可以闹事,隐入山林之中,追捕的成本过高,加上行商之人走南闯北的,本就是高危职业,遇上意外的概率比起后世的交通事故都要高些。

    久而久之,地方百姓对于山贼强盗畏之如虎,官府能帮着防治便罢了,若有遗漏的,多数百姓只能选择破财消灾。官府一味的被动,百姓一味的忍让,自然滋长了贼人的嚣张气焰。

    即便地方军营有心,耗费兵力剿灭的了一波,要不了多久又会滋生出另一波。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说到底为什么总有人想着落草为寇,除了一些犯了事儿逃命的人之外,也有些底层贫苦人家实在活不下去了,便选择搏一把。

    这个朝代看似繁荣的外壳下,依旧不知有多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古人诚不我欺啊。

    洛湘君看着自家这位少爷,虽然总有些天真的想法,但其内心的善良和对待所有人皆一视同仁的宽厚却是她平生仅见。

    “洛师父,这次的历练,就选这伙宥阳地区的水贼吧。”裴衍的面色阴冷,沉声说道。

    洛湘君拱手称是,继而又问道:“公子,可要亲自出手?”

    “当然,这次...我会亲自动手。”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坚定之色。

    “既如此,这两日公子可要好好训练才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老国公说了,一旦公子选了这条路,可就不能只顾着书生意气了。”

    裴衍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洛湘君,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洛湘君听罢,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也没说什么。

    知道了...吗?

    自家这位公子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些。

    两日后,一切准备就绪的裴衍将小蝶初云二人留在了江宁府,自己带上东林和洛湘君,朝宥阳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不曾察觉的时间里,一个文人模样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了宥阳水寨里。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水寨的大当家的,周通。

    若是当日诗会上裴衍有心留意一番,便不难发现,这便是那日站在杨逍身边煽风点火的文士。

    “许先生,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周通是个年逾四十的壮汉,一脸的络腮,身长超过两米,体型魁梧,脸颊上一道狭长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

    别看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实则是个心思极细腻之人,否则凭什么能在短时间内拉起这么一只队伍来。

    “此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需要禀告大当家的。”那姓许的文士轻摇着一柄折扇,脸上透着神秘的笑意。

    “哦?先生请说。”

    “大当家可知此番江宁府的中秋诗会,我遇上谁了?”

    “谁?”

    “裴白衣。”

    “裴白衣?”周通一时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想起了这么名字,当下有些激动的道:“可是那白三爷所说的二人之一。”

    “此人来自东京,若我所猜不错,便是白三爷所要之人。”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姓顾的小子藏在白鹿书院,我自是不好动手,没想到这姓裴的小子倒先送上门来。”

    “大当家的觉得此事可要告知白三爷?”

    “这是自然,此乃我与他之间的交易,若不叫他亲眼得见,我又如何能得那白家的百万家财。”

    “如此,便由在下亲自去说吧。”许姓文士起身拱手,看着此刻一脸兴奋的周通说道。

    当年裴衍心存仁善,对于白家二三房只诛首恶白亭预,其余男丁涉事过深的不过是流放。女人和孩子则不做牵连。

    然而裴衍不知道的是,那白家三房的白亭肃,却在流放途中逃了,又恰巧被这周通所救。

    两人就此合谋,若周通帮他除了裴衍和顾廷烨二人,待他回了白家,接手了白家的产业,便将白家八成的财产送给周通。

    至于说如何接手,哼,人都杀了,还讲什么光明正大。

    他们可是土匪。

    而这许士廉,却是周通安排在江宁府的一枚暗子,宥阳毕竟棣属于江宁府管辖,周通不怕宥阳县令,但不代表不忌惮江宁知州。

    若是州府那边有了什么异动,许士廉凭借举子身份在江宁府积累的人脉,认识的不少官宦家的子弟,也能先一步得到消息传回来。让周通提前一步做好准备。

    只是没想到,这颗几年都没动到的暗子,却在今天给自己带来这么个意外的好消息。

    周通曾派人到东京城探听裴白衣的消息,但除了知道东京有个国公府姓裴之外,并没有其他大户人家姓裴,至于那国公府里,也没有裴白衣这号人。

    因涉及到公府,周通底下的人不敢深入探查,便撤了出来,这几年陆续的在周边探听些消息。

    谁能料到这裴白衣再次出现的时候,会在江宁府,还碰巧让自己手下的人撞见了。

    周通觉得这是老天爷在暗示自己。

    白家的财产何止百万,只要自己这次把这件事办好了,等白亭肃将白家的财富聚拢,换做真金白银,到时候还什么八成,自己全都要。

    一旦自己把这些钱献上去,给到身后的那位大人物,那么将来在组织里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一想到这些,周通便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然后,他便真的笑出了声。

    狂放的笑声让守在门口的手下一阵莫名,却又感到一丝寒意。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把裴衍当做了猎物,裴衍又何尝不是将他视作囊中之物。

    三日前,淮阴郡一支五百人满编制的指挥营接到了命令,出发前往宥阳县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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